男的髮束紫金冠,穿著繡金紫袍,堂堂正正,英氣逼人。
女的裙裳飄搖,**裸露,身材凹凸有致,妖嬈嫵媚。
月下,一男一女錯身而立,目不斜視,一個看著山下,一個看著都督府門匾上的大字,一個目光深邃,一個目光寧靜。
良久之後,蘭侯面無表情道:「你今天做的過分了。」
「有嗎?比起你對我做過的事,算過分嗎?」笑笑不以為然回了句。
「這裡是君使直轄的都城,你不該把玉湖之上那麼多信徒的性命當兒戲,惹惱了君使對你也沒有好處。」
「是你都督府的人欺人太甚,區區幾個小嘍囉也敢欺到我的坐船上。」
「他們不知道你是誰,也沒有做錯,事關無數信徒的安危,都督府在都城的執法威嚴不容侵犯,任何敢挑戰的人必須嚴懲!」
「哦!我剛才殺了你都督府的兩個人,你準備把我怎麼辦?」
蘭侯面部繃了繃,喉結稍微聳動,最終退而求其次,避過了船上殺人的事不提,「方寸島上殺人的是你手下?」
「話不能亂說,你有什麼證據?」
「先把人交出來,審訊過後,如果不關他們的事,自然會放了他們。」
「你如果有證據,我就把人交給你,沒有證據,你動我月行宮的人試試看,到了君使面前我也不怕你。」
「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那我就無理取鬧給你看看,方寸島上的人,是我命人幹的,罪魁禍首就站在你身邊,你這人一向心狠手辣,準備把我怎麼辦吧?是殺了我,還是抓我去見君使?」
「笑笑,你別逼我。」
「閉嘴!笑笑是你叫的嗎?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叫我?」笑笑霍然偏頭冷目盯著他的側臉喝道。
蘭侯一陣默然,面無表情。眼神複雜,盯著前方一動不動,背著的雙手慢慢扶在腹部的玉帶上,換了話題道:「那個人無論是修為還是地位,或是才貌。都配不上你。也未必是真心對你好,你們兩個差距太大,他看上的也許是你能給他的東西。你們兩個不適合在一起。」
「蘭大都督,你都督府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連我的私事也想管?」笑笑抬頭看天,一臉好笑道:「我愛和哪個男人在一起,就和哪個男人在一起,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蘭侯繃了繃嘴唇道:「我只是善意的提醒,沒別的意思。」
「需要你提醒嗎?還有哪個男人比你對我更狠!你這無情無義之輩也配來提醒我?」再次回頭盯向他的側臉,冷笑道:「廢話少說,你都督府的人是我殺的。你想怎麼樣吧?」
蘭侯扶在玉帶上的雙手慢慢握成雙拳,深吸一口氣道:「不要逼我!你應該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若再有下次,定不輕饒。把那兩件法寶留下,你走吧!」
見這男人從頭到尾都不正眼看自己,連看都不看一眼。笑笑銀牙咬了咬唇,飄然飛身而起,姿態優美,猶如奔月。
鵝黃色的裙尾蕩來,輕輕在蘭侯的臉鼻滑過。蘭侯沒有躲避,依然目不斜視,無動於衷站那,只從那裙裳上聞到一股熟悉的幽香。
飄空而起的笑笑大袖一甩,兩件法寶射出,插在了蘭侯的身後,蘭侯依舊站那一動不動。
回頭看了眼的笑笑,嘴唇緊咬,旋即紫光一閃,瞬間消失在夜空。
這時,之前被打傷的兩人才從都督府內閃了出來,問道:「都督,現在怎麼辦?」
「通知下面收手,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把事情擴大了!」背對的蘭侯淡淡說道。
「啊!」不是說寧可殺錯也不可放過嗎?一人吃驚道:「難道就這樣放過?此事已經驚動了君使,若是君使問起怎麼辦?你若是不想處理她,大可以讓君使對她加以懲處…」
蘭侯霍然回頭,目閃厲色,冷冷打斷道:「我說此事到此為止,你是不想聽,還是沒聽見?」
「是!屬下明白了。」那人頓時一頭冷汗。
另一人趕緊賠禮道:「我們沒別的意思,只是為大都督著想,新年之夜,在玉湖鬧出這麼大動靜,怕大都督在君使面前不好交差。」
「不用你們操心,我自會向君使解釋。」蘭侯甩袖扭身而去,金冠紫袍,大步走向都督府。
能推責任不推,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面面相覷的兩人搖了搖頭,各自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兩件法寶收起……
玉湖之上的騷亂已經漸漸平息,苗毅仍在回味之前的打鬥。
如果說當初在星宿海看到的妖若仙和袁統領的交手是一個境界,那麼他今天又看到了另一個境界的交鋒,他發現這個境界離他這個還只能在大地上人馬廝殺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目前只能仰望。
「喂!那個笑笑漂亮不漂亮,有沒有味道?」羅雙飛在他身旁擠眉弄眼道:「那女人夠勁吧?」
苗毅回頭看向他,說老實話,都有點嫉妒了,自己在那不敢亂動,這廝卻膽大包天到在人家的雪白胸脯上亂摸,令人恨不得將他一雙爪子給砍下來。
不過羅雙飛的問題不得不承認,苗毅點點頭。
羅雙飛又問:「那你喜不喜歡她?」
苗毅點頭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見了都會喜歡,我也是正常男人,自然不能免俗。」
「切!」套出了苗毅真心話的羅雙飛立馬翻臉了,鄙視道:「就你這小馬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想想人家能看上你嗎?那是你遙不可及的存在,還是現實點吧,小馬丞!」
「的確看不上我。」苗毅很自知地點了點頭,抬頭望向夜空的那輪明月,腦海中閃過了老白那風華絕代的身影,老白的心胸和氣度一直是他仰慕的,舉頭望明中,下意識徐徐脫口沉吟道:「美酒佳人只等閒。就怕君心不思進取,蹉跎不前。若有不老紅顏,也只在等君翻雲覆雨那天,何來遙不可及一說?」
「……」羅雙飛見他無論是神態還是言語中所蘊含的心胸氣度都在瞬間提升了幾個檔次,真沒想到苗毅竟然能說出如此有深度有野心的話來。沉浸在這種狀態中的苗毅另有一番味道。氣質似乎瞬間變得浩瀚,令羅雙飛怔怔看著他。
不過羅雙飛很快又哼哼道:「野心夠大的,這種女人也能當做奮鬥目標。真沒出息,小馬丞就是小馬丞,坐井觀天,一看就知道你沒見過更好的女人。」
老是小馬丞叫著,叫得苗毅有點窩火,「至少我這小馬丞能幫你解決掉散修的身份,你要是不樂意,大可以走人,不送!」
扭身踏波飛渡而去。
「喂!跟你開玩笑呢。別生氣啊,別開不起玩笑啊!」羅雙飛追在屁股後面笑嘻嘻道:「不是找人嘛,不找啦?」
「他們找不到我們,肯定會回別院。」
那艘船被笑笑施法在湖底竄出好遠,再從湖底冒出,兩人和田青峰等人已經失散。
兩人回到玉都峰別院等了沒多久。田青峰等人果然也隨後回來了,想起今晚的事情,一個個心有餘悸,尤其是跟在眾人身後的林萍萍。
田青峰一見面就說道:「大人,我們還是趕快走吧。」
出了這事。都城的確是不方便再久呆下去。
不過苗毅沒同意現在離開,因為霍凌霄說已經沒事了,他準備再等等看,看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如果有事,現在離開反而是惹人疑,呆在這裡就算被抓住了,也還可以死不承認,和逃跑被抓住是兩回事。
眾人在玉都峰又住了兩天,沒有任何麻煩找上門,很顯然事情真的已經過去了,否則憑都督府在都城的能耐不至於查不到他們住在這。
眾人都放下心來,苗毅單獨把林萍萍叫到了身邊。
當然,羅某人自然也跑了過來湊熱鬧,趕都趕不走,一副我是劫匪出身我怕誰的樣子。
「林萍萍,你可願為我效力?」
正廳內,苗毅此話一出,林萍萍頓時欣喜莫名,甚至激動的有些發抖。
她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麼,知道都城不知道多少散修苦苦期待的機會來,終於也被她給遇上了,當即跪了下來表明誠意,連連點頭道:「林萍萍願為大人效死命,懇請大人給林萍萍一個機會!」
「起來吧!」苗毅伸手讓她站了起來後,走到她面前說道:「要人手我大可以去找那些門派,沒必要用你這個才白蓮二品的散修,你暫且留在都城,三年後,你的表現如果令我滿意,我會給你個正式身份。」
林萍萍激動抱拳道:「請大人指點,林萍萍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讓她為自己辦事,苗毅自然不會讓她繼續在那條件惡劣的山洞繼續窩下去,當然也不會讓她在玉都峰繼續住這樣的別院,那樣開銷未免太大,讓她回頭在山腳包下一個最低級的小院,雖然環境沒上面的好,但也足夠她使用,而且住在玉都峰仙國商會的地盤上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證安全。
苗毅每年會給她一顆下品願力珠,包括晶幣之類的苗毅都會跟商會那邊打好招呼,讓林萍萍每個月自己去商會領取,給出的東西足夠林萍萍在都城好好生活下去。
付出的資源自然也不會白給,苗毅命林萍萍繼續留在都城收集各種消息,每個月報於他一次,表現得好的話,承諾三年後讓她正式脫離散修的身份。
對苗毅來說,付出的可能不多,但是對林萍萍來說,這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欣喜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