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祐感覺的到,他的世界正在有什麼東西崩塌。
「我沒事,謝謝你這麼擔心我。」
雲淺夕笑著說道。
這笑容蠻美的,可是卻讓龍天祐覺得心裡不舒服,因為淺夕的態度太過於禮貌與疏離。
「那個,你……你……!」
龍天祐結結巴巴,可是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副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很糾結。
「你怎麼知道我在世子府?」
淺夕看著他,眼睛似乎能夠將他看透,於是問道。
「是我讓我母妃偷偷打聽到的。」
龍天祐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他小小聲的說著。
「你母妃打聽的誰?」
淺夕問道,她心裡其實很擔憂的,雖然昨晚她不省人事,但是隱約間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她還是有印象的。
而容凌絕對不可能坐在輪椅上去救她,那麼龍天祐是怎麼知道容凌救的他呢?
「那個,那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求我母妃的事情,她都會替我辦到,是她說讓我到世子府來看看的。」
聽龍天祐這樣說,淺夕的心中更是升起深深的疑惑,龍天祐的娘親,一個身居後宮的妃子,何以這般的神通廣大?香妃,一個榮寵後宮多年的妃子,龍玉兒的娘親。
「有時間你能帶我見見你的母妃嗎?」
淺夕開口這般說,龍天祐一愣,隨即臉上樂開了花似的,有些不敢置信,「你要見我母妃?真的嗎?那好,我立刻帶你去見她。」
龍天祐很激動,甚至俊臉都泛紅了,有些手無足措的樣子。
「幹嘛啊,等過幾天吧,要見面也不用現在啊。」
淺夕瞧著他那樣,忍不住的彎了唇角。
「哦哦,那就等幾天,等幾天。」
龍天祐慌亂的跟個孩子似的,淺夕說什麼他就只顧著點頭。
「幸好我父皇沒有為難你,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看到你沒事,我總算放心了,我昨晚一晚上都沒睡,一直擔心你,但是父皇派人看守的我,逃不出來。」
龍天祐的話說的情真意切,淺夕聽了理應感動的,可是龍天祐卻見淺夕的臉上充滿了嘲諷之色,並且雙眼無比冷漠。
直覺的自己是說錯了什麼話,龍天祐心裡惶惶的。
「怎麼了嗎?」
他問。
淺夕笑,冷笑,「他沒有為難我?你錯了,你父皇差點殺了我,呵呵……!」
龍天祐一怔,以父皇的為人,差點殺了淺夕這事絕對能做出來,可是之前淺夕不是用容凌要挾過他嗎?而且此刻看起來安然無恙,所以龍天祐一時沒有多想。
現在聽淺夕這般說,還有她冷漠的神色,龍天祐知道自己誤會錯了。
「對不起,雲淺夕,我父皇他……!」
「你道歉做什麼,你是你,他是他。」
淺夕沒等他說完,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龍天祐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總感覺自己離雲淺夕之間隔著一層距離感,他努力的想要拉近彼此的關係,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雲淺夕,你不要住在這裡了,跟我走吧,我在外面有自己的府邸,我可以送給你,你呆在這裡父皇還是會找到你的。」
龍天祐躊躇了半天,才看著淺夕說道,雙眼盯著她的臉,觀察著她的神色,生怕她生氣。
「我……!」
「龍天祐,你公然在我世子府勾搭我的女人,你置我容凌於何處。」
正在此時,容凌坐在輪椅上,從身後走了出來。
龍天祐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帶著憤怒的神色,眼神中也是無比厭惡,冷冷的盯著容凌。
「你怎麼來了?」
淺夕轉頭看了一眼容凌,走向他,自覺的推著他的輪椅,竟連說話的態度都軟了三分。
「我若是不過來,你還不被別人勾搭走了?」
容凌聲音冷冷,說話酷酷。
淺夕哼笑了一聲,這男人還會吃醋啊。
龍天祐看著這兩人的互動,心裡氣的鼓鼓的,「容凌,你說話別這麼難聽。」
「難聽?」
龍天祐大聲呵斥,容凌好笑的反問。
「不是勾搭,那你是在幹什麼,別說你對我的女人沒有興趣。」
容凌這人說話一針見血,他不會懂得什麼拐彎抹角這一說,更不會給別人留情面與餘地,話說的乾脆利落,後路堵得死死的。
龍天祐張了張嘴,想要拒絕,可心裡就是不甘心。
若是現在拒絕,那麼他跟雲淺夕是不是在沒有機會了。
他不甘心。
容凌盯著他,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龍天祐的臉漲得通紅,呼哧呼哧的喘氣,淺夕瞧著他被容凌逼到這個份上,都有些於心不忍,剛要出聲幫他解圍,就聽龍天祐大聲喊道,「對,我就是喜歡她,容凌你能把我怎麼樣?」
這聲音吼的,簡直震響了半個世子府。
「呵呵……!」
淺夕乾笑兩聲,容凌卻反而冷笑起來。
「龍天祐,你這麼幼稚,我都不想把你列為我的對手。」
諷刺,赤果果的諷刺。
「你什麼意思?」
龍天祐大怒,問道。
「喜歡也緊緊只是喜歡,永遠都得不到,我的女人,你只有窺探的份兒。」
這話如針扎一般刺進龍天祐的心裡,讓他的心出奇的憤怒。
容凌這是炫耀,這是宣戰。
從小,他們兄弟幾個就得不到應有的父愛,反而是這個容凌,盡討父皇開心,不管他有什麼要求,只要他一句話,父皇就是傾力幫他辦到,不管他是對是錯。
龍天祐的雙拳緊握,眼中全是深深的憤恨,他永遠都忘不了,容凌帶給他的疼痛與恥辱。
十二歲那一年,容凌將父皇賜給他的玉珮不屑的扔進湖中,那玉珮是他國進貢之物,有祛病消災的功效,他很喜歡,可是父皇卻不賞賜給他,他求了很久,父皇卻一直不鬆口,而容凌知道他喜歡這玉珮,竟然出口讓父皇賞賜給他,於是父皇欣然應允,若是他好好保管也就罷了,竟當著自己的面扔進湖中,後又反誣陷是他因為嫉妒,奪得賞賜玉珮,扔進湖中,那一次,他險些被父皇打死,整整五十大板,昏迷了一天一夜。
容凌這個人卑鄙無恥,心狠手辣。
是的,他喜歡的得不到,容凌會輕而易舉的得到,但是他卻又不會珍惜。
在龍天祐的心中,這天下再也沒有比容凌還可恥的人了。
「雲淺夕,你真的要做容凌的女人?」
想到過往種種,龍天祐心裡的恨簡直都要壓制不住,他覺得容凌一定不是真的喜歡雲淺夕,一定又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淺夕被點到名字,眉頭微微一皺,然後開口,「他是我的男人。」
這句話說的太有技術含量,可是聽在龍天祐耳中都是一個意思。
他盯著雲淺夕,眼中是悲痛與難過,「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心腸狠毒,你跟著他會後悔的。」
簡直將容凌批評的一無是處,淺夕聽在心裡暗暗點頭,容凌是這種人吧,不,還要加上一條,變態。
容凌這個大變態。
「可是我也是這種人,我們正好是絕配不是嗎?」
淺夕笑了,聳聳肩,看向容凌說道,像是在說給龍天祐聽,實際上是說給容凌聽。
「雲淺夕,你簡直不可救藥。」
龍天祐的心都碎了,可是他又充滿了無力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帶雲淺夕走,可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向著容凌,而他只是一個外人。
「抱歉。」
淺夕含笑,溫柔說道。
可是面對這樣的溫柔,龍天祐只恨不得回到當初,至少還是針鋒相對的,至少他還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感,哪是現在這樣,無比疏離。
可是他真的很難受,這一刻理智不知去了哪裡,竟大步上前,伸手就去抓淺夕,「跟我走,我不讓你留在世子府。」
那模樣,竟是有些癲狂。
可是手還沒有碰到淺夕,就被黑用拔劍擋住,「安王爺,請自重。」
自重?
呵呵……
龍天祐冷笑,接著抽出腰間寶劍,對著血鷹就砍了上去,「一個下屬,也敢攔我,本王今天還就是要帶走她。」
寶劍相碰,火花四濺,血鷹與龍天祐當即就纏鬥在一起。
——啪啪。
卻在此時,容凌拍了拍手掌,竟是瞬間從暗處湧出四五名黑衣衛,個個面無表情,就是一臉的肅殺。
「格殺勿論。」
容凌冷冷的說了四個字,當即所有人都衝著龍天祐殺了上去。
「容凌。」
淺夕皺眉,看著龍天祐顯然無力招架,被其中一人一刀砍向肩膀,當即血液就湧了出來,可是他還是赤紅著眼,亂砍一通。
雲淺夕喊了容凌一聲,她看得出容凌不是開玩笑,他沒有想要放過龍天祐。
「幹什麼?你想為他求情?安王擅闖世子府,刺殺本殿下,難道本殿下還要繞過他嗎?」
容凌轉頭看向淺夕,目光冷冷,竟是連借口都想好了,他沒打算讓龍天祐活著走出世子府的,可是淺夕卻看不下去,覺得心中堵悶的慌,於是她也開口,「容凌,你想殺他,能不能別是今天,在這裡,他是為了擔心我才來的,否則他不會踏進世子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