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今晚的酷刑徹底的喚醒了另一個惡魔般的夜淺夕……
是的,夜淺夕的身體裡面本來就住著兩個她,一個是善良的醫者,一個是嗜血的惡魔,如果醫者活不下去,那麼惡魔便會甦醒。
她頹廢太久,早已忘記了殺人,報復,嗜血到底是什麼滋味。
如今,她是該回來了。
龍淵本是一直盯著淺夕,看著她似崩潰一般喊自己的名字,然後那雙眼睛漸漸變的清明,接著是冷,一種極致的冷,深入骨髓的冷,她盯著你,眼神深處是暴虐的殺意在蠢蠢欲動,像是關押在那裡的嗜血魔獸要奔逃出來了。
龍淵被這樣的目光看的一愣,腦海中只有一個信念,這女孩不死,他日必報今日之仇。
他本該是要殺了她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沒有下令,這下子,雲淺夕更是徹底的勾起了他調查的**,雲家四小姐,一個閨閣小姐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才讓她擁有了這樣的眼神。
到底她是為誰辦事的,竟敢私闖禁地,差點潛入廣寒宮。
「今日先帶下去,明日繼續再審。」
龍淵最後一聲命令,他沒打算就這樣殺了雲淺夕,還打算慢慢折磨,套一些話出來。
淺夕被粗魯的從十字架上解下之後,若不是有人架著,整個人都會癱到地上。
「雲淺夕,朕倒是要看看你能扛多長時間。」
被仍回牢房之後,龍淵扔下這句話之後便離開了。
全身劇痛,火燒火燎,眼前出現各種畫面,身體忽冷忽熱,淺夕知道她發燒了,在受過酷刑之後,這具身體出現了嚴重的脫水現象,發燒是最壞的一種現象,若是燒一直不退,那麼腦子就會出現問題。
淺夕努力的想睜開眼,可是渾身的劇痛讓她連睜眼皮子的力氣都沒有,全身到處都是鞭傷,血染紅了整個衣裙,黏糊糊的,她想喝水,可是嘴巴也腫的厲害,淺夕覺得她活不過今晚了。
這個時候,她就想起了那個美似妖孽的男子,現在他在哪裡呢?若是知道她受此待遇,會怎麼做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淺夕一直在疼痛之間昏昏沉沉,她每一次呼吸都變的沉重,真的要死了嗎?真的好不甘心……
如果這個時候能夠有人,能有一個人……
意識沉浮下,似乎有誰的哀嚎聲響起,「饒命,好漢饒命。」
她奮力的睜開眼,只見一男子如地獄惡魔般大步走來,一手卡主一獄卒的脖子,一手執著一方寶劍,他的臉好看的像是東方之神,但是眼神卻冰冷嗜血。
「打開。」
他紅唇微動,獄卒將牢門打開,接著便直接被他拗斷了脖子。
淺夕瞇著眼看著,覺得他殺人的姿勢真帥。
呵呵……是真的堅持不住了呢,在這個時刻還能看到容凌,這說明什麼,這個男人在自己的心中很重要呢,要不自己怎麼會在死之前瞧見他呢?現在的他不知道在哪個千里之外呢,定然不知道自己的遭遇。
「雲淺夕。」
他走向自己,嗜血的眸子頃刻蒙上一層冰寒,他快速的走向自己。
感覺自己被人輕柔的抱了起來,淺夕的眼睛酸澀的厲害,她張了張乾澀疼痛的嘴唇,「容凌,是我太想念你了嗎?為什麼我會在這個時刻看到你?」
淺夕覺得眼前出現一重接著一重的幻覺。
一會兒是容凌好看的臉,一會兒是容凌嗜血的眼。
「別說話。」
容凌沒有想到他會看到這樣一個雲淺夕,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鞭痕漫步,渾身都被血濕透了,髮絲也凌亂如稻草般的披在身後,臉上也錯落著鞭痕,尤其是嘴唇紅腫不堪。
他從未見到如此狼狽的雲淺夕,這般沒有生氣,那雙眼睛的瞳孔甚至都是渙散的,像是在看他,又是在沒有看他。
容凌的心一瞬間疼了起來,像是被熱播揪著,喘氣都疼。
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他已經忘了在乎一個人是什麼樣子呢。
抱著她的雙手沉如千金,不知道該放在那裡,才不至於讓她不痛,她的眉宇使勁皺著,可見忍的有多麼辛苦。
她的意識顯然已經在流逝,看到自己竟也以為是錯覺。
「不管是誰將你傷成這個樣子,我都會替你報仇。」
容凌的聲音是從牙齒縫中擠出來的,他週身都是冷漠的氣息,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容凌。」
懷中的女子原本已陷入昏迷狀態,可是又像是瞬間想到什麼一般,竟是一下子睜大眼,仔細的盯著眼前的他,「容凌,你以後可別那麼變態了。」
若是平時,聽到這話,必然氣到不行,可是這個時候容凌只覺得心疼。
抱著淺夕轉身就走,出了牢房,很快的沒入夜色之中。
「放心,你不會有事。」
容凌盯著雲淺夕,緊了緊懷中的女子,他重新帶回面具,一路飛奔回世子府,門口有人正在張望,見容凌抱著淺夕回來,便迎了上來。
「主子。」
他的四大手下見了其二,血鷹與血狼,而旁邊竟還有一名女子。
月色下,女子蓮步款款,走向容凌,她一身墨綠色的衣裙在月色下映襯的無比漂亮,她的長相也是極為的秀氣,眉如粉黛,眼中也充滿了智慧。
「馬上救她。」
容凌只冷冷的說了四個字,語氣竟也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帶著焦急。
三人盯著容凌懷中的女子,狼狽不堪,面目甚至都看不清楚。
「天,怎麼會被打成這樣?」
黑狐沒有想到會見到這樣一個雲淺夕,他忍不住的出聲說道,在他們這些人的心中,雲淺夕自從救了容凌,便早已是自己人了。
「律兒,救救她。」
容凌卻是直接看向這名女子,原來她就是律兒。
律兒愣了一下,因為她認識容凌這麼長的時間,還未見到他有這麼失態,情緒明顯外露的時刻,他懷中的女子是什麼人呢?為何他會這般緊張?
「好,立刻將她帶到後山。」
律兒點點頭,說道。
容凌抱著雲淺夕,一直為借他人之手,即便來到後山之後,也沒有將手中的女子給放開,律兒看在眼中,卻是悶在心裡。
「容大哥,你將她放下吧,我需要檢查一下她到底受了多少傷。」
將淺夕帶入小木屋之後,律兒指了指床榻說道。
容凌點點頭,然後將雲淺夕給放了下來。
「容大哥,我需要換掉她的衣服,你是不是要迴避一下?」
律兒說話很輕,知書達理的模樣,一舉一動都有種大家閨秀的感覺。
可誰知,容凌聽到律兒的話,卻是直接說道,「不用,我就在這裡看著,我要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傷。」
律兒沒有想到容凌會這樣說,微微愣了一下,黛眉輕擰,「可是,容大哥,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迴避一下吧。」
「不用迴避,她將來會是我要娶的女子,我容凌的女人,我看自己的女人,還需要迴避什麼?」
容凌說的理所當然,卻聽在律兒的眼中卻猶如晴天霹靂,她的目光一怔,卻隨即便低下了頭,她怕容凌看到她眼中的淚水。
心好像被擰住,一張俏臉也變了顏色,她沒有想過容凌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說是要娶眼前這個滿身傷痕的女子,那麼她呢?
他娶她,那麼自己又將怎麼辦?
「律兒,容大哥拜託你,救救她。」
見律兒久久未動,容凌亦有些疑惑,於是開口。
律兒覺得她的手都在顫抖,可是在容凌的眼前,她不能夠表現出來,已經偽裝了這麼多年,感情藏了這麼久,為什麼要在這一刻表露出來呢,何況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嗯,容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她的。」
律兒如此說,容凌點點頭,半晌之後道,「律兒,謝謝你。」
能得到容凌的一句感謝,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容凌這人性子偏冷,為他治病這麼多年也不曾聽他說一句感謝,拜託,就連寒毒發作,疼入骨髓,他也只是咬牙隱忍,可如今為了眼前的受傷女子,他說謝謝與拜託。
因為容凌不走,律兒也只能當著他的面給淺夕換了衣服,可當破碎的衣衫被脫下的那一刻,律兒倒吸了一口涼氣,女子肌膚潔白如玉,粉嫩如嬰兒一般,透著玉一樣的光澤,可是全身到處都是錯雜的鞭痕,美與傷的結合,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
「她怎麼會被人打成這個樣子?」
律兒呢喃了一聲,轉頭卻瞧見容凌雙拳緊握,全身氣息冷漠,這是憤怒所致。
「容大哥,你讓人去打一盆溫水,我幫她清洗一下傷口,好嗎?」
律兒看向容凌,聲音柔柔的說道。
卻見容凌轉身就走,「我親自去。」
容凌的反應一次次打破律兒對他的認知,她眼帶疑惑的看向床榻上的女子,儘管受傷,可是也掩蓋不住她臉上的胎記,這並不是在容貌上能夠勝過自己的女子,究竟容凌迷戀她什麼?就連打水這樣的小事都親自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