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一世傾城:凶悍世子妃

第1卷 復仇1 文 / 如沫

    雲知畫聽到太后的話顯然很惶恐,若是平時別人這樣誇獎她,她一定是驕傲中帶著羞澀的,可是今日她心裡總隱約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而且今日雲淺夕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到她的身上。

    涼涼的,似要將她看透。

    又想到了雲淺夕之前說的那話,她的心中更是發慌。

    看了一眼她的大姐,手燙傷了,已經拒絕了太后的要求,若是她也再次拒絕,那麼太后必然會生氣。

    「去吧,不用緊張,皇奶奶是很慈祥的人。」

    龍瑾瑜見雲知畫臉色略微蒼白,眼神也微有閃爍,以為她是緊張,所以安慰道。

    雲知畫這才站起來向前一步,「太后娘娘能賞識知畫,知畫受寵若驚,這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好,哀家能一飽眼福了。」

    太后笑著說道,可是那笑總人覺得是掛砸嘴邊而不達眼底。

    此時所有人臉上都帶著期待的看著雲知畫,這名才女又會在人前展現怎樣驚人的一幕呢。

    可就在這時候,另一道煞風景的聲音適當的響起,帶著點隨意也帶著點撒嬌,「乾娘,夕兒也略懂畫術,讓夕兒也為你畫一幅畫可好?」

    誰能想到雲淺夕會在這個時候開口,都驚訝的看向她,她很有禮貌的笑了笑道,「紅花總要綠葉陪襯,我不陪襯一下,怎麼能夠顯出我三姐的畫是多麼的好呢?」

    這般自我貶低的語氣實在是讓人拒絕不了,人家自己都不嫌棄自己的畫丑了,你還能不讓人家畫不成?

    「怎麼拿都有你?」

    龍天祐陰陽怪氣的出聲,一副嘲弄的神態。

    淺夕看他一眼,挑了挑眉毛,「沒說話也沒人當你是啞巴,在說話我就畫個你。」

    一句話又氣的龍天祐頭頂冒火。

    「好了,你們兩個就別吵了,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太后笑著打了圓場,很快就吩咐丫鬟鋪上了宣紙,準備好了畫墨。

    「夕兒要為哀家畫一幅畫,哀家自然是開心的。」

    太后一錘定音,這畫是說什麼也要畫的。

    雲知畫站在那裡突然就手腳冰冷,腳步都邁不開了,雲淺夕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跟她一起畫畫?

    「三姐,快點啊?」

    淺夕喊了一聲,她嘴角含笑,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但是雲知畫就是覺得週身發冷,總覺得有一個巨大的陰謀籠罩著她,也許是心裡發虛的原因,她深吸了一口氣,上前走到淺夕的身旁,竟謙虛無比的說了一句,「那就請四妹多多關照了。」

    你看這女人就是這麼的虛偽。

    雲知畫先執起墨筆,而淺夕在旁邊看著,琴聲依舊,花瓣飛舞,將氣氛渲染的極好。

    雲知畫確實是有繪畫功底的,她自小練畫,自然是惟妙惟肖,她畫的是一副百花盛開圖,就將此刻繁華盛開的景象給畫了出來,一點一點的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漂亮,實在是漂亮。」

    龍天祐連連讚賞,龍瑾瑜嘴角也含著笑,似在為這個女子驕傲。

    雲知棋坐在龍墨一的身邊,臉上也有身為二姐的驕傲,而龍墨一卻是安靜的品著茶,完全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君紫璃卻是跑到淺夕的旁邊跟她一起觀賞,眉宇間也自有讚歎,「畫的確實不錯,不過你幹嘛逞能要跟她一起畫啊?」

    君紫璃很不理解我,為什麼雲淺夕要爭著搶著當炮灰啊。

    淺夕看他一眼,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好,漂亮,太漂亮了。」

    龍天祐啪啪的鼓掌,大聲喊道,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好像畫這畫的是他女人似的,激動的不得了。

    雲知畫已經落比,最後一朵梅花徐徐綻放,然後禮貌的彎了一下腰,「知畫獻醜了。」

    ——啪啪啪。

    誇讚的掌聲響起,雲知畫的臉頰微紅,笑著退了下去。

    「把畫呈上來,哀家看看。」

    太后出聲,立即有丫鬟將畫小心的呈了上來,百花綻放,意境很美,可只聽太后開口道,「也沒有傳聞中那般神乎其神啊,哀家怎麼看著就一般呢?跟宮廷畫師好不了多少啊。」

    這話說的雲知畫的臉色立即尷尬了,嘴角那抹笑容也僵硬在了嘴邊,一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模樣。

    「哪有,皇奶奶,我看雲三小姐這畫比宮廷畫師畫的好太多了。」

    龍天祐不服輸的反駁道。

    太后搖了搖頭,「世人誇大其詞了。」

    還是瞧不上,怎麼看都覺得不好。

    龍瑾瑜這個時候卻是笑了起來,開口道,「皇奶奶,您怕是對知畫寵愛還不夠,若是這畫是您乾女兒畫的,那一定是上層佳作了。」

    龍瑾瑜這話並沒有反諷的意思,只是以玩笑的形式說出來,果然話落,大家就都笑了起來。

    「對,二哥說的對,皇奶奶就是偏心雲淺夕,讓她畫一個你看看,您立馬就看出知畫小姐的華藝是多麼出眾了。」

    凡是能打壓到淺夕的地方,龍天祐都是毫不猶豫的開口。

    「對,哀家就是疼夕兒,夕兒就算是就畫個葉子,那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葉子。」

    瞧瞧,太后乾娘就是這麼的寵淺夕。

    「乾娘,瞧你說的,夕兒怎能畫一片葉子送給你,就算是要送那也要畫個百花爭艷,哈哈……!」

    淺夕打著哈哈說道。

    太后一聽精神了,「夕兒還會畫百花爭艷啊,那就畫一個,記得當初你三姐就畫了一幅百花爭艷送給了皇后,今日你畫一個送給乾娘,看看你倆誰畫的好。」

    龍天祐一聽淺夕要畫百花爭艷,驚的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他好笑的開口,「牛皮吹大了,一會兒看你怎麼下台。」

    「切。」

    淺夕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然後淺夕走到宣紙的跟前,執起墨筆,架勢擺在那裡,還真是有模有樣的,此時這裡的大多數人卻是含著好笑的心情在看,覺得雲淺夕就是搞笑的,為了博太后一笑的。

    只有雲知畫,臉色蒼白,她的手指甲陷入肉中,現在的她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當初那幅百花爭艷跟雲淺夕有關。

    不,不能……

    她內心叫囂著,可是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在畫之前,有一些話想說,也算是給自己的一個交代。」

    淺夕的語氣突然變的有些悵然,不似剛才的玩笑之意,而是讓人不自覺的閉上了嘴,想要聽聽她要說什麼。

    她的目光緩緩的掃過眾人,手中執著畫筆,然後慢慢開口,她道,「這幅畫今天我會用我全部的誠意來畫,將它送給我的乾娘,謝謝她給予了我『淺夕』這個名字,也謝謝她這麼些年對我的庇佑。」

    當一個人在說真心話的時候,表情,言語,氣氛都會不同,所以這個時候沒人說話,就連龍天祐都安靜的閉了嘴,看著淺夕,看著她的眸子染上一層真誠的感謝。

    「很多年前,我還不是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叫雲知書,是雲相府的四小姐,可那時候的我跟娘親永遠只能住在府中後院最偏僻的小院子中。」

    淺夕的情緒突然變的難過傷心,這並不是她的性格,她的靈魂好像被分裂成了兩個,她說這話的時候,手下的畫筆已經落下,第一滴墨汁點下落在宣紙上,然後更多悲憤的情緒充滿了她。

    她知道,是真正的雲淺夕在控訴,在宣洩。

    「那裡很狹窄,很破舊,有時候下雨的時候屋頂還會落下雨水。」

    每個人都安靜的聽著,沒有人打破這一刻淺夕的訴說。

    「我很多次偷偷的跑到前面的大院子去,去看那裡富麗堂堂的建築,池塘中漂亮的荷花,院子中雕刻精緻的假山,真的是好美,而最美的是我的三個姐姐,她們時常在院子裡玩鬧,那是我最羨慕的,可是我卻永遠都接觸不到。」

    她的目光迷茫,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在場的這些人哪裡知道淺夕有過這樣的過往,本是想要打斷她,想要說她又在編故事了,可是她的表情看起來那麼悲傷,那麼難過,所以一時之間竟是沒人出聲。

    「我真的很想走進那座大院,住漂亮的房子,看漂亮的花,跟姐姐們玩耍,可是娘親不讓,她說爹爹不喜歡我,姐姐們也不喜歡我。」

    「小時候,我嘗嘗是挨打的那一個,我不知道我的姐姐們為什麼總是欺負我,我難道不是她們的妹妹嗎?不管我有什麼東西,她們都會搶走,小時候我最喜歡的玉珮被姐姐扔進湖裡,我為了搶回玉珮,差點被湖水淹死。」

    「雲淺夕,你在胡說什麼?」

    雲知棋是性格最急的一個,她顯然聽不下去淺夕的控訴了,這個女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事情呢?

    淺夕的目光冷冷的看著她,無比陰鬱,「二姐,你為何不讓我說出去呢?我記得我當時的小丫鬟小翠就是為了救我才死的,當時她還有一口氣的,我哭著含著求你,你都不肯找大夫救她,你忘記了嗎?」

    淺夕的聲音好平靜,但是卻滿是控訴。

    雲知棋拳頭緊握,呼吸加重,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迴盪。

    淺夕冷笑著看她,然後輕聲說,「二姐,這麼些年就沒有做過噩夢嗎?」

    雲知棋被淺夕那陰寒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竟是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還有三姐,給我下了藥的點心吃,毀了我的容貌,讓我臭名遠揚,我那時候還真的以為你是好心的姐姐呢,誰知道你的心腸會這樣壞呢。」

    「你,你血口噴人。」

    雲知畫也驚呼,她慌忙的看向龍瑾瑜,發現他眉頭緊皺,眼中一片深思。

    「怎麼會血口噴人呢?是誰殺了我身邊的丫鬟小翠?是二姐你,是誰打斷了我挖了小景的舌頭和眼珠子,斷了他的腿?是三姐的慫恿,讓爹爹出的手,又是誰因為小春長的好看,劃花了她的臉,將她扔進了萬花樓中,好像是大姐。」

    淺夕一句一句的指控讓眼前的這些人都震驚不已,不知道何時太后已經屏退了那彈琴的琴女,整個花林安靜的可怕。

    「我不說不代表我傻,那是我心中還渴望有一點親情,就算世人都道我是毒舌醜女,我依然不在乎,只要我的家人在乎我,這些外人的看法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是我的家人在哪裡?我的親情又在哪裡?我的姐姐表面和善,可是心如蛇蠍,幾次暗害於我,我的爹爹不知道是真的看不出,還是假裝看不出,對我愈加厭惡,就連最疼我的乾娘對我賜個婚,我都能被下好幾種劇毒……!」

    「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要遭此待遇?我究竟對不起誰?」

    「就連今日,我不過出門想要陪乾娘賞花,都會被自家的姐姐栽贓陷害,扣上一頂謀害公主的帽子,雲知畫,你何其心狠?」

    淺夕怒聲質問,雲知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上蒼白,捂著胸口,一臉的不知所措,可是接著她的表情就變了,變的委屈而悲傷,淚眼朦朧的看著淺夕,「四妹,你在說什麼?三姐為什麼聽不懂你說的話呢?」

    她都已經控訴的這般清楚,可還是聽不懂嗎?

    偽裝的白蓮花,讓淺夕冷笑。

    「我說的話從來都沒有人相信,所以我一直在想該用什麼拆穿你的真面目,今天終於讓我給想到了,你為畫而生,那麼我就讓你因畫而死。」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淺夕手中的墨筆也放了下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正沉浸在驚訝中的眾人目光下意識的隨著淺夕的手動,看向鋪在石桌上的畫。

    百花爭艷,徐徐綻放,墨汁暈染開來,就好像繁花正在所有人的眼前徐徐盛開。

    「這是……!」

    一向冷靜自持的龍瑾瑜驚訝的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副百花爭艷。

    「怎麼會呢?」

    龍瑾瑜的眼睛瞇起,他這一生最愛字畫,所以對其下了深功夫瞭解,此刻看著眼前的這幅畫,跟他珍藏在府中的那一幅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是說一模一樣,但是也**不離十。

    最重要的是感覺,感覺一模一樣,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

    雲知畫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天旋地轉,然後她瞧見了淺夕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眼前。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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