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淺夕哪有功夫理她,只轉頭看向君紫璃道,「乾娘她怎麼了,我不要留下來,我要回去。」
「回去?沒有皇奶奶的手諭,你出的了這個皇宮嗎?」
君紫璃氣急敗壞的說道。
「四妹。」
這時,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大姐雲知琴面帶微笑的看著她,似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淺夕心中煩悶,看了一眼雲知琴道,「別叫我四妹,我早已經跟你們雲府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這話,抬腳就離開了永安宮。
「喂喂,雲淺夕你等等我。」
君紫璃喊了一聲,隨即就追了上去。
將身後一干人等全都涼在了原地,就聽龍天祐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誰要陪這個醜八怪呆在皇宮中啊。」
皇宮大的離譜,到處都是假山,花園,淺夕出了永安宮就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了。
「你要去哪裡。」
君紫璃追了出來,見淺夕面色不郁的站在那裡,他說道。
「君紫璃,我想離開皇宮。」
淺夕的聲音沒有怒氣,只是很堅定,她不想呆在這裡,不僅因為這裡像一個巨大的牢籠,更是因為外面有她想念的人。
是的,這一刻是真的想念。
想念那個妖一樣的男子。
陽光和煦,天色正好。
君紫璃卻覺得身上死死冷意,他一把扭過淺夕的身體,雙眼冷沉的看著她,「雲淺夕,你到底是為什麼那麼急著出去,是因為容凌是不是,你愛上他了?」
「你閉嘴。」
淺夕也惱羞成怒,她皺眉呵斥道。
可君紫璃扣著她的肩膀用了力,那皇眼睛黑夜一樣幽深,「為什麼讓我閉嘴,被我說中了是嗎?那個殘廢到底有什麼好?你看上他什麼了?」
「君紫璃,我警告你,你再敢說一個殘廢,我跟你沒完。」
淺夕怒呵,她不喜歡別人喊容凌殘廢。
「沒完?雲淺夕,你能跟我怎麼沒完?你才認識容凌幾天,你就喜歡上他,你知道他是誰嗎?」
君紫璃也是怒了,赤紅著眼睛衝著淺夕喊。
淺夕冷笑一聲,「喜歡一個人跟認識幾天沒有關係,再者這是我的事情,你管我做什麼?我們又認識幾天。」
這話可是把君紫璃傷著了,那天在他跟容凌之間,她明明選擇的是他,今天竟說出這樣的話來,君紫璃快要氣死了。
「那容凌在你心裡重要,還是我在你心裡重要。」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腦袋一熱,這話就問了出來。
淺夕哼一聲,根本就不屑回答這種問題。
「別問我這麼幼稚的問題,我有權不回答。」
淺夕推開君紫璃徑直往前走,君紫璃緊跟在她的身後,「雲淺夕,你是不是被容凌給洗腦了?」
淺夕懶得搭理他。
「容凌這人手段狠辣,心機深沉,這個人變態的很,而且他身上流著無比骯髒的血液,雲淺夕,你醒一醒……」
「夠了。」
君紫璃的話還沒有落下,就被淺夕厲聲打斷,她冷眼盯著君紫璃,紅唇抿緊,「君紫璃,容凌怎麼說也算是你的表哥吧,你為何這般羞辱他呢?他這人好壞暫且不說,至少我在世子府的這些天,他從未這樣抨擊過任何一個人。」
「你還在為他說話?」
君紫璃氣急了,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不是為他說話,我這人幫理不幫親。」
……
「好一個幫理不幫親。」
這個時候,龍天祐等人也從永安宮走了出來,正好就瞧見了淺夕跟君紫璃在爭執,於是幸災樂禍的開口。
淺夕知道,這幫人一出來免不了又是一頓冷嘲熱諷,索性連搭理也不搭理,抬腳就走,可是就是有人願意找事,準備買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淺夕就那麼離開呢?
伸手一把就拽住了淺夕的胳膊,冷哼道,「想走?」
不是那討人厭的龍天祐又是誰?
淺夕眸光一厲,右手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左手抓住他的手腕,身子一彎,轟的一聲將龍天祐給摔了出去。
漂亮乾脆的過肩摔。
這一摔簡直又將眾人給震懾住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彪悍的淺夕,她拍拍手,走到龍天祐的眼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雲淺夕,你竟敢,你竟敢。」
龍天祐捂著瞪著眼,捂著屁股,一臉的震驚加不可置信,想要爬起來,卻被淺夕一腳踩住胸口。
「你還想起來?」
淺夕冷笑,那秀氣的小腳踩著龍天祐的胸膛,那是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你,你,……」!
「我,我怎樣,我現在心裡煩的緊,你還來招惹我,龍天祐,我告訴你,我受夠了,真別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離不開皇宮,加上君紫璃的招惹,一肚子的火都撒在了龍天祐的身上。
雲相本是要呵斥淺夕幾句,但是還沒張開嘴,就被淺夕的彪悍給生生嚇住了。
「雲淺夕,我饒不了你。」
龍天祐怒吼,他的臉都被丟盡了,這麼多人在這裡,他竟然被雲淺夕踩在了腳下。
淺夕鬆開腳,也不看身後一眾人的目光,轉身就走了,君紫璃又要跟上來,卻被淺夕呵斥住了。
誰也別跟著她。
……
淺夕打聽了不少侍衛,才找到出宮的朱紅色大門,可惜站崗的侍衛那是一個盡責,沒有手諭,令牌就是不放行。
還真是被君紫璃給說對了。
皇宮中很大,淺夕一直遊蕩到了傍晚,之前又丫鬟跟著,說是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她讓人家先退下了,這會兒卻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走了很久,腳都疼了,一個人尋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看著天色漸漸的暗沉下來,淺夕覺得她從未有過的孤獨。
突然又想容凌了,好奇怪,為什麼總是想起他,明明才分開一天,明明今天早晨還在冷戰,可是現在還是想他,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寫著容凌的名字。
淺夕想,要是容凌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眼前,她就……
抱抱他,對,抱抱他,告訴他自己想他了。
可是這只能是奢望,容凌怎麼可能找到她呢?
正想著,頭頂上一片陰影投射下來,淺夕抬眼,入目的是一雙黑色鑲著銀邊的靴子,接著是白色袍子的一角。
抬目,頓住。
白衣如雪,發似墨綢。
玉容如蓮,清貴逼人。
「容凌。」
淺夕低低的喚了一聲,她還以為眼前出現的是幻覺,有些傻的伸出手指點了一下容凌的胸膛,是真實的觸感,淺夕才知道眼前這是真人。
「跑這裡做什麼,讓我好找。」
容凌聲音清冷,卻不帶責怪。
淺夕抿唇,半天沒有說話,她心裡蠻複雜的,容凌怎麼就出現了呢?
腦袋一熱,伸手就抱住了容凌的腰,感覺到他的身體似乎是僵硬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怎麼了?」
淺夕鼻子酸酸的,聲音也小小的,「迷路了。」
「笨蛋。」
就聽容凌低低的呵斥,可淺夕不知為何心裡特別高興,她使勁的抱著容凌的腰,特別安心的感覺,「我剛還在想你,你就來了。」
這話真煽情,她頭靠在容凌的胸膛上,剛說完這話,就感覺到容凌的心跳變的快了一些,可是容凌卻只是淡淡的道,「哦,這樣啊。」
絲毫不激動,絲毫不振奮,就這麼平淡,真是氣的淺夕想要揍人。
「容凌,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淺夕很疑惑的從容凌的懷裡抬起頭來,退後一步看著他問道。
懷裡的溫暖突然消失了,容凌怔愣了一下,他不喜歡這個感覺。
「你在哪兒,我都會找到你。」
容凌牽過淺夕的手,一切都很自然,他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過多的煽情,可是淺夕就是感動的稀里糊塗,她想,她栽進去了。
「容凌,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
天色暗下來,月光銀白,打在容凌的身上,好像月色下的仙人。
這個男的好看的人神共憤。
容凌一直握著她的手,大手包裹著小手,聽見淺夕這樣說,轉頭看了她一眼,很淡定的說道,「我知道。」
淺夕見他有這麼平靜,還是沒有表情的一張臉,一點也沒有興奮或者激動,她就覺得自己沒有被重視,「你知道什麼啊?我是剛才才喜歡你的。」
容凌臉上有點表情了,他看了她一眼,眉毛似乎動了一下,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雲淺夕,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夠了。」
這種說話方式是屬於容凌的獨霸方式,宣告了他的主權和所有權。
淺夕歎了一口氣,其實至始至終,容凌都不在乎她的態度,只強勢的讓她接納他的態度就好了。
淺夕不知道自己要被帶去什麼地方,只知道容凌握著她的手再走。
「容凌,為什麼他們似乎都很討厭你。」
走著走著,淺夕想到太后的話,想到君紫璃的話,心中就一陣的不舒服。
容凌停下來,夜色也掩蓋不住他的憂傷,容凌你到底經歷過什麼呢?真的好想好想替你分擔一下。
「你會討厭我嗎?」
容凌低頭看向她,目光清冷,帶著魅惑,淺夕放佛又被迷惑了,呆呆的搖頭,「不會的,我以後都不會討厭你了。」
是以後,不是以前,之前實在是討厭的緊。
也許是夜色太醉人,也許是淺夕的話太動聽,容凌吻上了淺夕,輕柔的,醉人的。
然後,容凌開口,「淺夕,以後何時都不要背叛我,離開我,厭惡我,明白嗎?」
淺夕點頭,她不會的。
她與容凌沒有經歷過生死劫難,沒有共同闖過鬼門關,他們之間的回憶也是不愉快的緊,可是她卻動心了。
是因為他驚為天人的容顏?
還是那滿身交錯的鞭痕?
亦或者他清冷無比的性子?
還是他冷硬面具下的溫柔?
「雲淺夕,如果有一天我要殺光皇室所有的人,你還會呆在我的身邊嗎?」
容凌看著她,眼中倒映著她的影子,他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淺夕一愣……
眼中閃過驚駭,殺光皇室的所有人,這是什麼意思?
腦中閃過血流成河的皇宮,一身修羅氣息的容凌,究竟是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啊。
「容凌,你是在開玩笑的對嗎?」
淺夕試探著問道。
容凌的身上彷彿渡上了一層魔魅的光,「怎麼會是玩笑呢,總有一天,我要殺光這皇城中的所有人,所以你別在跟皇城中的人有瓜葛了,知道嗎?」
淺夕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她想到威嚴無比卻對她寵溺無比的太后,還有君紫璃。
「容凌,到底是什麼恨讓你想要與整個皇朝為敵?你能不能告訴我,說不定我們有解決的辦法。」
「解決的辦法?如果有,早就有了,可是淺夕,你是在擔心誰?」
容凌的目光銳利的看向淺夕,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沉。
「你,我在擔心你,你以一己之力想要動搖這個皇朝,怎麼可能呢?」
淺夕心裡沉甸甸的,她知道今晚的這個主動擁抱,讓容凌知道了她的選擇還有心意。
「不用擔心我。」
容凌將淺夕抱在懷裡,輕聲說道。
「淺夕,我帶你去見見我的娘親可好?」
淺夕被悶在容凌的胸口,卻聽容凌開口如此說道,愣了好大一下,「去見你娘親?現在?」
容凌點點頭,「我想告訴她,我有了要守護的女子。」
淺夕的臉頰突然紅了一點點,她道,「容凌啊,還是改天啊,我今日沒有心理準備,等他日我臉上這毒胎去掉了在去見你母親可好?」
說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臉,第一次覺得這毒胎有些討厭,有些難看。
容凌似是笑了一聲,「不用,就今晚,就算他日你臉上的毒胎不見了,你也還是不漂亮。」
這傢伙說的話也實在是難聽,淺夕撇撇嘴,是個人站在他的眼前都會被比下去的好嗎?
「那也不能今晚……!」
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突然騰空而起,淺夕嚇的差點尖叫起來,想到這是黑夜,生生的將喊聲給嚥了回去,天啦,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嗎?
飛於夜色,形如鬼魅。
太棒了。
「淺夕,我們明天去吧,今晚太晚了。」
「不用,就今晚,她一直等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