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感覺來得這麼明顯,也來得這麼突然,瞬間充斥了整個廳堂,周圍的溫度彷彿進入冰點,所有人的呼吸,都出現了白煙。
「魔!」
大唯勝嚇得跌坐在地。
是的,這種感覺,就是魔!
妖界有除妖師,代表著人類修煉者與妖的涇渭分明,也是實力的象徵。妖界也有降魔師,能殺死魔,不管自身實力如何,都是降魔師,降魔師就是榮譽的象徵。
因為,妖儘管也殘害生靈,但妖有靈性,似人,有善惡之分,但魔沒有!魔就是黑暗與負面的代言,魔存在的意義,就是滿足他們扭曲的欲.望,從殺戮中得到快感,從掠奪中得到滿足,從毀滅中找到存在感。
魔,是所有生靈的敵人。
不管是妖,還是人,甚至傳說中的仙,神……妖界對魔,只有一個原則:魔,即斬!
「魔!」
公孫長瞳孔收縮,再沒去想什麼聖級功.法,對付魔,就是殺,不殺魔,則必然被魔所殺,這是深入骨髓的認知。他手一揮,所有的飛燕狀的鐵片立即朝刁天射來,而他手中的鐵索,也繃直了,如槍一般扎向刁天眉心。
「卑微的生物!」
刁天的聲音陰冷得令人顫抖,面對鐵片及鐵索,他甚至不做任何動作,任憑鐵片射到他身上,但這些可以秒殺力魄境高手的飛燕鐵片,在距離刁天一米的身外,卻紛紛崩壞成粉末,灑落點點銀光。
公孫長的鐵索扎到刁天身前,卻被刁天燃著黑色火焰的左手捉住,黑色火焰順著鐵索呼呼的燃燒蔓延,驚得公孫長想扔掉手上的劍柄,可火焰已經蔓延到他的手指,進而蔓延到他全身。
「啊……」
發自靈魂深處的痛苦慘叫,公孫長整個人成了一朵黑色火焰,掙扎,倒地,翻滾,慘叫聲一陣又一陣,讓人脊樑骨發寒。
只是三秒鐘,慘叫聲戛然而止。
黑色火焰漸漸熄滅,地上,只留下一個黑色的人形印記。
公孫長死了,被秒殺,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救……救命……」
大唯勝嚇得臉都白了,恐懼的情緒充斥他全身,令他全身都在顫抖,手腳麻木不聽使喚,他竟只能坐在地上,一步也無法移動。
「我的女人……」刁天詭異森冷的目光落在大唯勝身上:「是你這種卑微的生物可以褻瀆的?你該死,該慘死。」
刁天燃著黑色火焰的左手指向大唯勝,五指一扣,一股吸力油然而生,大唯勝整個人立即朝刁天手掌飛,大唯勝趴到地上,拼了命的抓著地面,身體卻被一點一點的拖向刁天的手掌,地面被拉出十道深深的痕跡,卻無法阻止大唯勝被拖動的命運。
他一點一點的靠近刁天的手中,先是腳掌,整只腳掌崩壞成血沫,然後是小腿,大腿,胯部,腹部……
「啊……」
只剩下半個身的大唯勝發出一陣陣令人膽顫的慘叫,但他的命運已經注定——完全變成血沫。
殺了二人,刁天低著頭發出「呵呵」的低笑。
他身後的藍彩風等人,一個個嚇得腿腳發軟,雙腳像沉重的鉛,怎麼也邁不開步子,星月兒更恐懼得渾身軟了下去,跟小郡主一樣,有氣無力的軟在地上。
刁天回過身,詭異而可怕的眼神,在四個女人身上遊走,落在小郡主身上時,那粉紅色的肚兜撐起的弧度,讓刁天的瞳孔一陣收縮,呼吸也更為粗重。
欲.望,幾乎充斥了刁天的心,整個腦子!讓他想衝過去撕裂這四個女人的衣裳,然後瘋狂的發洩,再瘋狂的連她們的身體也撕裂!
「啪!」
刁天的右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別……怕。」
刁天發出的聲音,依舊令人顫慄,但傳遞出的信息,是他沒有瘋狂。
是的,他並沒有瘋狂,沒有失去自己的意識,他只是內心被各種陰暗充斥罷了,並沒成魔。只要三個封印還在,刁天就不會成魔,只不過,每一次開啟封印,都會加快封印的消失罷了。
「天道清明,地道安寧,人道虛靜,三才一所,混合乾坤,百神歸命,我佛如世,教義如令,萬法隨行,永退魔性,封!」
刁天艱難念完這一段話,左手的黑色火焰漸漸熄滅,恢復整個手臂的黑色梵文,隨即,黑色的梵文漸漸隱褪,令刁天的左手恢復如初。
「呼……」
刁天整個人像虛脫一樣跌坐地上,開啟封印,等於開啟魔性,雖然可以使用魔的力量,但魔的意志,也同時想佔據刁天的意志,刁天必須跟魔性做精神鬥爭,那難度,就好像癮君子犯了毒癮,眼前就有一包白.粉,而他,必須抵制那種誘惑一樣。
儘管刁天的意志已經堅硬如鐵,短短片刻,他還是覺得精神萎靡,渾身乏力。
「刁……刁師弟……」
嚇得不敢亂動的苗川靈,看著刁天坐在地上喘氣,試探性的喚了一句。
刁天耷拉的腦袋抬起來,衝著她咧嘴笑了笑,這一笑,把苗川靈嚇得尖叫起來,藍彩風,星月兒臉上的恐懼之色更甚,只有躺在地上,眼神幾乎潰散的小郡主無動於衷。
「呃……」刁天搖搖頭,關於魔,他在《世間異聞錄》中有瞭解,對魔的恐懼,深入了妖族每一個生靈的靈魂之中,所以,他也不介意苗川靈等人的反應,只是苦笑著:「我沒成魔。」
簡單的一句,算是解釋。
刁天便挪到小郡主身邊,小郡主已經被打得神志模糊,又因為正經歷對她來說最悲慘的事,所以,現在就像驚弓的鳥兒一般,看見刁天,只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身:「不……不要……」
刁天心裡沒由來一痛,從腰間解下綁著的弟子服,披在小郡主身上,然後溫柔的將她抱到腿上,摟在懷中,柔聲道:「別怕,雪宸不用怕,有我在,誰也無法傷害你。」
他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小郡主的肩膀,輕輕的搖晃著,喃喃言語著。
小郡主還下意識的掙扎,但漸漸感覺到一種安全感,漸漸的感覺到慵懶的疲憊,眼角雖然還掛著淚,但她的呼吸漸漸的均勻起來,沉沉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