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峰很大,弟子宿舍便有一千多間,分五百多間各居南北兩方,中間有樹林隔開,樹林的西門還有幾座殿堂建築相連,是曾經煉器峰的門面,也是峰主所居之地,如今也有些破敗了。
刁天的宿舍位於南面,他繞了半圈,要去找王不勇詢問煉器房所在。周凌一無疑是故意來羞辱刁天的,儘管如此,刁天還必須老老實實的去將煉器房打掃乾淨,不然只會給周凌一一個借口,到時,刁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住自己雙手。
既然實力不如人,就得低下姿態,不然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刁師弟,你怎麼不休息就跑來了?」王不勇與衛道真正在一處空地上修煉,見了刁天,王不勇便喊起來。
刁天走過去,笑道:「我是問問煉器房在哪的,想去見識見識。」
「煉器房?」王不勇道:「煉器房就在東面,你順著這路一直走下去就能看見,不過那裡都許久沒人去了,沒什麼好看的,且地火爐也危險,你還是別去的好。還有,煉器房後面的地火泉一帶是我們凌天派的禁地,誰也不能去的,刁師弟你可記得。」
「好的,我就去見識見識煉器房,這就去了,不打擾兩位師兄修煉了。」刁天並不打算把自己被周凌一羞辱的事說出去,倒不是他怕丟臉,而是怕這幾個對他不錯的師兄為他出頭,反而連累了他們。
衛道真盯著刁天,眉心的川字擰成「1」字,刁天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的左臉,想到陸老二說的,衛道真的性子,刁天低低道:「衛師兄,我自己找回場子。」
說完,便朝煉器房走去。
王不勇疑惑道:「衛師兄,刁師弟找什麼場子?他不是要找煉器房嗎?」
「修煉。」衛道真看著刁天的背影,眉心的1字鬆開。
「去。」王不勇無趣道:「你就知道修煉,多說幾個字解解悶會死啊?不就因為三個月後的門派演武嘛,有什麼所謂?」
「一口氣。」衛道真閉上眼,心神合一。
「一口氣?哼,我們煉器峰哪一次不是墊底?哪一次不是被嘲笑?有什麼用?反正也是墊底,拚命修煉能練出什麼?我們怎麼跟門內弟子比?就算丹峰,靈藥峰,靈獸峰那幾座外圍山峰都有門內弟子坐鎮,我們一群外門弟子……」王不勇本是很激動,可說到最後,聲音漸漸的小了,最終聲音弱不可聞:「我也想爭口氣。」
煉器房是曾經煉器峰的主要建築群,主體建築應就是中間那九座疑似黑鐵搭建而成的作坊,呈八星抱喜的格局,也就是八間作坊圍著中間較大的一間作坊。
其實是煉器峰以前的煉器爐,乃是引地火為熱源,結合陣法而成,就是如今,九座煉器爐依舊散發著熔金鍛鐵的熱量。這九座煉器爐有個名堂,叫「九星地火爐」,中間作坊內的地火爐,也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煉器爐了。
煉器房是一個統稱,除了九星地火爐,還有周圍不少相關建築,如淬火池,試金石,儲料室等等。
這些建築群加起來,真要打掃,單單一個人的話,也許得十幾天時間,還好煉器峰也有數千米高,幾無塵埃,加上地火爐的熱浪,令塵埃都往別處飛,什麼蛇蟲鼠蟻也不可能靠近,所以煉器房儘管荒廢了許多年月,依舊如新,所要收拾的,也只是一些雜物亂放罷了。
「命途多舛?被人掌一巴,還得灰溜溜來收拾,呵呵。」刁天走過去,邊收拾,邊冷笑。
他畢竟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年輕,有衝動,自尊心強,他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而故意去嬉皮笑臉降低姿態,但不代表他被人羞辱了,能不當一回事,只是當了多年和尚,他比十五歲的年輕人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也更為成熟,懂得自己該什麼時候爆發,所以可以將屈辱埋在心中,然而,一看到自己被逼著要來打掃的煉器房,刁天心中的憤怒不甘又再次湧了出來。
這裡沒有旁人,刁天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憤怒,見他撿起地上的一把破鐵劍,手掌緊緊的握著劍柄,握得關節發白。
「啊……」
刁天忽然感覺右手手背刺痛,手上的鐵劍也掉落地上,「叮叮」想了幾聲。
往手背一看,手背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梵文,這個梵文正是刁天手背刺痛的原因,而看見這個梵文,刁天瞳孔不禁一陣收縮,心中的憤怒頓消,腦子也冷靜下來。
在夢中,老和尚給刁天加持了三個封印,用以鎮壓封印刁天的魔性,其中兩個封印便是在左右手,手背的符文正是鎮壓魔性的真言符文,有老和尚的力量加持,但老和尚跟刁天說過,老和尚的力量只能與刁天的魔性旗鼓相當,還需要刁天去打破這個平衡。
刁天可以用自己的靈力加強封印,令封印永遠不會鬆動,也可以用自己的靈力削弱老和尚的力量,從而令封印解開一段時間。
而今,老和尚不在現在的世界,力量有所削弱,刁天的魔性卻不減,魔性與老和尚的力量之間的平衡其實已經打破,唯有刁天才能維持這個平衡。
但刁天破功以後,全身失去靈力,因此,封印遲早要自行解開。
然而,刁天清楚老和尚到底有多強大,就算力量有所削弱,封印短時間內應該也不可能解開,現在的情況,卻讓刁天有些困惑。
「上次差點被熊妖殺死,我內心充滿不甘,那時左手的封印解開了一大半,後來又自行封印;而剛剛,我心中充滿憤怒,甚至想發洩出來,右手的封印也開始鬆動,難道是因為我的負面情緒?我的負面情緒即是我的魔性,看來,我的情緒增加了魔性的力量,導致師傅的封印鬆動了。」
刁天猜出此事緣由,不禁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手上的黑色梵文也漸漸褪色,直至消失。
「果然如此。」
「看來以後,我必須更小心的控制我的情緒了。只是,師傅的力量還能限制我的魔性多久?一年?三年?五年?留給我的時間似乎並不多,假如我這段時間還不能解決經脈問題,本身沒有靈力加持封印,我遲早要魔性大發,一旦封印完全被沖毀,我也就完全入魔了,再不是我了。」
刁天望向天,自嘲的笑起來:「命途多舛?呵呵,也太多了吧?從夢中醒來,到現在,才多少天?我已經歷九死一生,甚至厄運還在吞噬我的時間,不過,我永遠不會屈服!不管多少厄運,多少劫難,皆是我的磨礪。」
刁天雙手合十:「偶沒頭髮,我佛門修我心自在佛,渡自我大自在,世間苦厄豈能讓我刁天……咦,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