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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被生生拗斷,楊鼎怒嘯一聲,他的身體猶如一條玉色的大蟒一樣扭動起來。
可怕的力道讓殷血歌的身體一晃,差點被楊鼎帶翻倒地。他同樣長嘯一聲,一邊死死地抓住楊鼎的腦袋,同時向幽冥十八禁圇塔望了一眼。
塔獄中傳來鎮獄鬼王的鬼嘯聲,無數通體宛如金屬鑄成的惡鬼從塔獄表面浮現,隨後他們掙扎著脫離了塔獄,帶著濃郁的黑氣騰空飛起。濃烈的黑色鬼氣裹著無數的惡鬼,化為黑色的雲渦緊緊裹住了楊鼎,惡鬼們揮動著爪子,不斷的從楊鼎身上抓扯出一絲一絲玉色的氣息。
這些惡鬼最擅長吞噬生靈的生機生力,換成完好狀態的楊鼎,他渾身精氣神渾然一體,猶如佛門金剛舍利,任何外祟無法近身,這些惡鬼自然是一絲半點兒精氣都無法奪走。
但是現在楊鼎陣腳大亂,體內一肚皮的壞水在作祟,**更是被殷血歌重創,無上聖體轉化的濃郁死氣瘋狂的破壞他的身體機能,所以這些惡鬼也能撼動他的精氣神,從他身上不斷掠奪走一絲一絲的生命氣息。
楊鼎的氣息逐漸虛弱,但是他依舊在奮力的掙扎。
楊家的玉鼎玄功畢竟是仙界有數的頂級功法,而楊鼎自身的修為也達到了三品大羅境界。殷血歌雖然暗中偷襲,更有血鸚鵡灌了他一肚皮的毒液壞水,可是楊鼎的底蘊太雄厚了。
伴隨著可怕的骨肉摩擦聲,楊鼎的身軀硬生生的轉了過來。他的頸骨上一道玉光閃過,澎湃的生命能量讓他斷裂的頸骨在短短一眨眼間就恢復如初。他變得和殷血歌面對面。雙眸中玉光四射,楊鼎深沉的看著殷血歌,厲聲呵斥起來。
「殷血歌,果然是你。」
「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聖公子要你死,你就必須死。」
「聖公子?他是什麼人?」
「他是真正的天潢貴胄。命中注定的周天之主。你這卑賤的混血兒,你連跪在他腳下成為他奴僕的資格都沒有。所以你只能被毀掉,當聖公子端坐雲端俯瞰眾生,你只能在黑漆漆的墳墓中腐爛。」
兩人一邊急速的對話,雙手也猶如四條怪龍一般瘋狂的揮動著。兩人都沒有使用任何的神通仙術,距離如此近。兩個人的面孔都幾乎湊到了一塊兒,就算有什麼大威力的仙術秘法,他們也不敢施展出來,如果這樣做了,他們只能是同歸於盡。
這麼近的距離,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動用強悍的**力量決戰。
楊鼎的重拳瘋狂的毆打殷血歌的軟肋。可怕的打擊力每一拳都讓殷血歌的肋骨斷折。沉重的衝擊力轟進殷血歌的內腑,打得他的五臟六腑紛紛碎裂。
但是無上聖體的強悍和變態就在這一刻展示了出來,青色的流光呼嘯流過殷血歌的身體,斷折的肋骨下一瞬間就徹底癒合,崩裂的內臟也在眨眼間就恢復如初。任憑楊鼎一次次的毆打,殷血歌的身體卻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殷血歌的拳頭上裹著枯黃色的氣息,他的每一拳同樣深深的陷入楊鼎的身體。楊鼎的**防禦力驚人。精純堅硬猶如寶玉,但是他的**在恢復力上,卻是遠不如殷血歌。
枯黃色的拳頭一次一次的轟碎楊鼎**的防禦力,他的皮肉大片枯死,就連他玉光熠熠的骨骼都裂開了無數的裂痕,骨骼上出現了枯黃色的死氣,白玉一樣的骨骼正在急速的發黑枯朽。
兩人都死死的咬著牙,瘋狂的毆打著對方。
他們的手臂猶如怪龍翻舞,攪得整個大廳的虛空都幾乎崩裂。大廳內的一切陳設都化為粉碎,血鸚鵡、幽泉和烏木根本無法靠近他們。被他們的重拳捲起的怪風硬生生逼得退開了老遠。
眨眼間的功夫,兩人互相毆打了數萬拳,殷血歌的嘴角有一絲血跡隱隱滲出,但是楊鼎已經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他的肚皮裡翻江倒海般鬧騰著,一個一個的臭屁連珠炮一樣噴出來。帶著惡臭的黑水也隨之噴射而出。
羞憤欲死的楊鼎怒極看著殷血歌,他聲嘶力竭的怒吼起來。
「無恥小人,看你今天的行徑,你就不配成為媯家的子嗣。」
「媯家?不是第一世家?呵呵,媯家,嗯,姓氏夠奇怪的。」
「蠢貨,混血的雜碎就是混血的雜碎,你根本不知道媯姓的尊貴和古老。你不知道也好,你甚至連聽到這個尊貴姓氏的資格都沒有,你就是一個雜碎。」
「我這個雜碎,可以打得你吐血。」
殷血歌冷厲的看著楊鼎,他從毒一的嘴裡知道了楊鼎的厲害,但是楊鼎的實力依舊超出了殷血歌的預估。被毒液削弱到了這種程度,不斷的被惡鬼掠奪走身體內的生命能量,這傢伙居然依舊能和殷血歌打得有聲有色,絲毫不落下風,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怪物。
無法想像實力完好無損的楊鼎有多厲害,無法想像如果不是偷襲暗算,而是正面堂堂正正的較量的話,楊鼎的實力會強到何等程度。
深吸了一口氣,殷血歌向著塔獄長嘯了一聲。塔獄中傳來了鎮獄鬼王的鬼嘯聲,無數條黑漆漆的鎖鏈從塔獄的門窗中噴射而出,化為一張巨大的羅網將楊鼎裹在了裡面。這些黑色的鎖鏈和楊鼎的身體一接觸,就驟然發出了燒紅的鐵鏈被噴上了冰水一樣的『嗤嗤』爆鳴聲。
楊鼎的動作驟然慢了三分,這些鎖鏈雖然無法真正的禁錮他,但是也阻擾了他的動作,讓他無法全心全意的和殷血歌戰鬥。他怒視殷血歌,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卑鄙』。
殷血歌只是冷笑,他一個膝頂惡毒無比的向楊鼎的下身頂了過去,卻被楊鼎同樣一個膝頂擋了下來。兩人的膝蓋骨同時發出沉悶的碎裂聲。他們的臉都哆嗦了一下,但是殷血歌的膝蓋骨迅速癒合,而楊鼎的那條腿則是再也無法支撐身體,只能虛點在地上。
「卑鄙?那個聖公子一次一次的暗算我,一次一次的想要我的性命。一次一次的動用仙庭以及各方的力量追殺我。甚至不惜誣陷我勾結神孽,將我流放來神煌戰場,難道他就不卑鄙麼?」
「為了對付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地仙,我已經被流放到了這裡,他居然還讓你繼續追殺我。十二個金仙啊,真是大手筆啊。如果不是我還有點小手段,我豈不是早就被你派出去的人給宰了?」
楊鼎悲憤莫名的看著殷血歌,他又是一長串的臭屁噴了出來,大量的黑水隨著臭屁噴出,楊鼎翻起了白眼,他很想一腦袋撞死在大廳的牆壁上。但是在他撞死之前。他一定要親手摘下殷血歌的腦袋。
他長嘯一聲,身上突然一道白光噴出,正不斷撕扯他的身體,從他體內掠奪生命氣息的惡鬼們同時慘嚎起來,無數惡鬼紛紛化為黑煙飄散。
「小小的地仙?你的仙體可以和我抗衡,你居然說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地仙?」
「聖公子傳來的消息說,你擊殺了第二神那個廢物。但是聖公子和我都以為。是塚鬼道祖出手,沒想到,真的是你親手擊殺了第二神。殷血歌,你這個奸詐無恥的小人,你居然藏得這麼深。你明明有大羅境的實力,居然偽裝成一個地仙。」
殷血歌沒吭聲,只是連續三百重拳轟在了楊鼎的小腹上,打得楊鼎再次一口血狂噴了出來。
枯黃色的死氣侵入了楊鼎的內腑,楊鼎的力量越來越弱,他的動作越來越慢。對於金仙而言。楊鼎的動作依舊是快得讓金仙根本無法看清,但是在大羅境這個層次,楊鼎的速度卻是慢了整整三成,足以致命的三成。
「偽裝?」
殷血歌曬然一笑,他懶得分辯什麼。
他連自己修煉的血海浮屠經和無上聖體到底是什麼來路都不清楚。這兩門功法詭異非常,無上聖體讓他擁有了變態、恐怖的**力量,足以和大羅境的存在抗衡的力量。但是天地良心,殷血歌連大羅境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都不知道,他同樣也不知道大羅境所謂的徹底掌控一道法則是什麼意思。
起碼現在,殷血歌根本連掌控法則的邊都沒摸到。
無論是諸天崩毀大手印還是無上聖體自行轉化的死寂之氣,這都是這兩門古怪的功法自行演變出來的。諸天崩毀大手印代表了諸天崩壞的毀滅法則,死寂之氣則是萬物凋零死亡的寂滅法則,但是這毀滅法則和寂滅法則到底是什麼個東西,殷血歌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清楚。
所以對於楊鼎的指責,殷血歌根本懶得搭理。他可不是偽裝成一個地仙,而是實實在在的,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地仙啊。而且就算是這地仙的修為,也不是他一步一步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
「死!」
楊鼎突然怒嘯了一聲,他雙手並成掌刀,狠狠的插進了殷血歌的軟肋。他的掌刀猶如切豆腐一樣直接刺進了殷血歌的身體,指尖向著殷血歌的心臟切了過去。
這是一次沉重的傷害,饒是無上聖體霸道神妙,面對修為比自己高出許多的楊鼎這奮力的一擊,殷血歌依舊有點抵擋不住,張口就是一道血噴了出來。
感受著楊鼎堅硬無比的手掌在自己的胸腔中穿行,殷血歌瞪大了眼睛。
天道人皇寶菉發動,四周混亂的天地元氣瞬間被殷血歌吞噬一空。一聲沉悶的雷鳴聲在殷血歌的體內響起,殷血歌的身體強度突然增加了數倍,原本快速在他體內穿行的手掌,就好像被鐵鉗子鉗住的利刀一樣,只能極其緩慢的向前穿行。
「你這是……」
楊鼎不可置信的看著殷血歌,他怒吼道:「你這混血的雜碎,你怎麼有膽量修煉,怎麼有資格修煉?到底是誰將這人皇無上神通傳給了你?沒道理,你根本沒道理、沒資格修煉天道人皇寶菉。」
怒嘯一聲。楊鼎的手掌上噴出了白色的玉光,這是他最後的一擊,他勢必要一擊將殷血歌斬殺。
殷血歌和血鸚鵡的偷襲,已經極大的削弱了楊鼎的力量。塔獄的鉗制和削弱,更是讓楊鼎有點消受不起。殷血歌出乎意料的強橫。更是讓楊鼎驚詫莫名。各種因素加在一起,楊鼎已經全盤落了下風。
如果不能斬殺殷血歌,楊鼎就會死。
手掌上的玉光越發的熾烈,楊鼎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殷血歌厲聲長嘯。
一聲淒厲的秋蟬鳴叫聲從殷血歌體內傳來,大羅金風蟬騰空飛起。隨後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從大羅金風蟬的嘴裡噴出。那是一枚印璽,一枚造型古樸,散發出無盡威嚴的令璽。
印璽成四方形,邊長九寸,高有五寸,印璽下方雕刻的字跡被金色的強光籠罩。以殷血歌的目力,居然無法看清這印璽上雕刻的字跡到底是什麼。
金黃色的玉璽表面乾乾淨淨,沒有絲毫的花紋裝飾。無窮無盡的威嚴氣息從印璽內湧出,就好像一座大山牢牢地壓在了楊鼎的身上,強橫如斯的楊鼎居然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咕咚』一下就趴在了地上。
殷血歌同樣沐浴在印璽散發出的金色光芒中,但是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壓力。
這枚印璽。似乎只是對楊鼎有作用,似乎只有楊鼎感受到了印璽中那股古老、浩瀚、無法揣測的偉大力量。堂堂三品大羅金仙,而且是專門鍛體體的體修仙人,居然在這印璽的壓制下變成了一灘軟泥。
「不可能!」
楊鼎艱難的抬起頭來,他渾身戰慄的看著那枚印璽,聲嘶力竭的尖叫著。
「不可能,這是天道人皇印,上古人皇號令人族億萬部落至高無上的印璽。」
「手持這枚印璽,就是人族正統。手持這枚印璽,就是。就是,就是……」
楊鼎驚恐的,帶著一絲絕望的看著殷血歌:「你只是一個混血的雜碎,沒道理,沒道理。聖公子才是天命所歸。聖公子才是,才是……」
天道人皇印?
殷血歌麻木的看著這枚印璽。
第一至尊將大羅金風蟬給了殷血歌,這也就罷了。但是大羅金風蟬內,居然還隱藏了一枚所謂的代表了人族正統的天道人皇印?這件事情,第一至尊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上古的人皇早就煙消雲散,殷血歌甚至在玄天府兩儀星見到了洛王帝陵,那是人皇洛王一脈的陵墓。這枚天道人皇印在現在這個人皇早就不復存在的年代,到底還有什麼作用?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楊鼎如斯修為,居然被這枚印璽徹底壓制?
苦笑了一聲,殷血歌撫摸著自己肋骨上被楊鼎撕開的兩條慘厲的傷口。無上聖體全速運轉,這兩條傷口正在迅速的癒合。他看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楊鼎,不由得搖了搖頭。
「早不出來,晚不出來,非要等我差點被人幹掉的時候才冒出來。」
「這枚印璽,到底有什麼用?」
殷血歌前一句話是發牢騷,而後面一句話,則是在詢問楊鼎。
楊鼎的身體微微哆嗦了一下,他咬了咬牙,顯然他並不想回答殷血歌的問題。但是那枚印璽微微一晃,一股浩瀚如海、無比威嚴的氣息狠狠的碾壓過楊鼎的身體,他幾乎是無法自主的開口了。
「太多的,我也不知道,那樣的核心機密,或許只有那些太上長老才知曉一二。」
「我只知道,這枚印璽只有人皇血脈才能發動,才能掌控。手持這枚印璽的人,就是媯家之主。」
強吞了一口吐沫,楊鼎抬起頭來看著殷血歌,結結巴巴的說道:「聖公子,聖公子他,他就是想要,想要得到這枚印璽。但是無數個量劫之前三界劇變,鴻蒙本陸末法之劫,三界通道斷裂,三界的時間流速也發生了急劇的變化,這枚代表了媯家主權的印璽,卻是留在了鴻蒙本陸。」
「也就是說,鴻蒙本陸第一世家,才是那所謂媯家的正統?」殷血歌俯瞰著趴在地上的楊鼎。
沉默了一陣,楊鼎雖然不願意承認這個事情,但是他終歸是被那印璽壓制,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他的肚皮內『咕嚕』的響了一聲,又是一連串的臭屁噴了出來。
殷血歌捂著鼻子向後退了幾步,無奈的向浮在半空中的血鸚鵡歎了一口氣。
「看看你做的好事,這都叫做什麼事情?好好的一個三品大羅金仙,堂堂鷹揚大將軍,居然被你坑害成這樣。」
血鸚鵡無奈的晃動了一下翅膀,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小子運氣不錯,如果換成鳥爺的親爹在這裡,一口吐沫都把他融成一灘毒水了,哪裡還有他開口說話的份兒?」
點了點頭,殷血歌低頭看著楊鼎,笑語盈盈的說道:「似乎,這枚印璽能克制你?」
楊鼎面無表情的看著殷血歌,咬牙切齒的說道:「媯家和媯家的所有臣僕家族的嫡系子弟,都會被他克制。手持天道人皇印,就是人族正統。這印璽對其他人是否有效用我不知道,但是媯家和媯家的所有臣僕家族的子弟,都抵擋不住他的力量。」
殷血歌展顏一笑,他看著楊鼎,沉聲道:「那麼,你願意歸順我麼?」
看著目瞪口呆的楊鼎,殷血歌慢悠悠的說道:「雖然收一隻放屁蟲在身邊,隨時都可能被臭氣熏到。但是你實力不錯,還是有點價值的。」
『噗嗤』一聲,幽泉在一旁捂著鼻子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