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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有事,身不由己,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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塚鬼道祖門下,有大羅境親傳弟子四十九人,號稱塚鬼大衍四十九道祖。
這四十九位大羅境大能,他們或者坐鎮塚鬼道祖的山門內閉門清修,或者在塚鬼門下各處重要的別院洞府調教門人弟子。一如蠻荒仙域,除開塚鬼道祖親自坐鎮此處,其他還有四位親傳分別彈壓四方,將蠻荒仙域守得猶如金湯城池一般。
而他的記名弟子中,已經晉陞大羅境的則是超過百人。這百多位大羅境存在開宗立教,在仙界獨霸一方,相互之間同氣連枝、遙相呼應,猶如一條條巨大的食人籐蔓依附在塚鬼道祖這株大樹之上,在仙界已經是一方霸主級的勢力,無人敢小覷分毫。
但是在蠻荒仙域最著名也是最重要的仙人市集白星市集上,塚鬼道祖臨時挑選的住所卻是無比簡陋。
大方山,這只是白星市集邊緣地帶一處極其不起眼的小小山嶺,四四方方猶如板磚的一座兒山峰,四周有十二處山頭簇擁著。
這裡地下有二十幾條品質不錯的金仙靈脈匯聚,有數百條天仙靈脈匯成了一千零八十個仙靈氣穴。對於任何一個金仙而言,這裡都是很不錯的洞天福地,但是對於一位大羅金仙而言,這裡就顯得偏僻荒蕪了一些,更不要說塚鬼道祖這樣的身份了。
蠻荒仙域剛剛滋生不過三個多元會的時間,這裡很多地方都能找到有大道鴻蒙之氣匯聚的名山大川,塚鬼道祖完全可以挑選一個最佳的洞天福地按下洞府,但是他偏偏就選擇了大方山。
在高不過三百丈的大方山的山腰懸崖上,塚鬼道祖親手挖出了一個勉強可以容納百多人聽經講道的洞穴。在這洞穴的下方。用枯樹枝和茅草搭建了二十幾個簡陋的棚子,這就是塚鬼道祖在蠻荒仙域的道場。
如斯簡陋的陳設,如果不是塚鬼道祖親自帶著殷血歌來到這裡,殷血歌甚至會以為,這裡是塚鬼道祖外門弟子下面的那些雜役們養豬養雞的飼養場。
一手拎著殷血歌回到了大方山,塚鬼道祖懶洋洋的向著一座空蕩蕩的茅草棚子指了指:「殷血歌是吧,你以後在大方山。就住這兒吧。嗯,反正你的侍女、僕役也不多,住得下。」
搖了搖頭腦袋,塚鬼道祖打了個呵欠,直接飄身進了上方的洞穴中。就聽得他在洞府中懶聲說道:「三天後來聽講,這三天麼。你可以熟悉一下附近的山川地脈。對了,這附近仙草仙果都不少,如果你能幹掉附近的那些毒蟲猛獸,多採幾個,對你有好處。」
叮囑了兩句之後,塚鬼道祖就丟下了殷血歌,大聲的叫喚了起來:「你們幾個懶貨。不要偷懶,半個月後,我還要去白星市集買拉麵,趕緊給我把材料都給備齊了。那條十萬年的鐵頭鱷王的肉做的澆頭很受歡迎,這兩天趕緊多獵殺幾條,給我炮製妥當了。」
就看到幾個茅草棚子裡,七八個週身散發出強大的金仙級仙力波動,卻是衣衫襤褸身上到處傷痕纍纍的青年男女快步走了出來。他們無聲的向殷血歌稽首一禮。很是憐憫的向殷血歌望了一眼,然後兩三成群的架起雲光,眨眼間不知去向。
殷血歌看了看大方山上的洞穴,搖搖頭,然後走進了塚鬼道祖給自己指定的那一座茅草屋。
坐在長寬不過一丈,四壁漏風、屋頂有著七八個窟窿眼的茅草棚子裡,殷血歌看著幽泉苦笑不已:「幽泉啊。這裡果然寬敞。嗯,給你個蒲團,你和我一起打坐吧。小黑,你就別進來了。乖乖趴在外面就是。」
剛剛從寶舟內放出來的黑麒麟小黑好奇的將一個大腦袋探進了茅草棚子,但是他的腦袋太大,他剛剛探頭進來,這茅草棚就差點被他的角攪得稀爛。所以殷血歌只能讓小黑趕緊將腦袋縮回去,讓他趴在外面不許亂跑。
小黑悻悻然的從鼻孔內噴出了一團熱氣,懶洋洋的趴在了茅草棚的門口。他搖晃著大腦袋,低聲的咕噥著:「這麼破爛的道場,哎,這位老爺得窮成什麼模樣啊?都被逼著去市集上賣麵條了。」
血鸚鵡和小黑之間很有共同語言,他也悻悻然的拍著翅膀,很是不屑的輕哼了一聲:「我說,老闆,你是不是上當了?那叫做太玄真一的老牛鼻子將這個傢伙吹得天上少有、地上絕無的,但是就這麼一個破爛山門,哎,鳥爺覺得,這前途無亮啊。」
殷血歌掏出兩個蒲團丟在了地上,和幽泉一左一右的盤坐在茅草棚內。
聽到小黑和血鸚鵡的吐槽,殷血歌只是擺了擺手,制止了他們的胡說八道。
塚鬼道祖在市集上賣拉麵也好,在這大方山建立如此破爛的道場也罷,甚至是他喝令門下弟子去獵殺妖獸幫他製作拉麵的澆頭。這些事情看起來古怪,但是或許這就是塚鬼道祖的獨特之處。
仙人修煉,有喜好奢華的,也有喜歡苦修的;有清靜無為的,可也有興風作浪的;有人喜歡閉門苦修,有人喜歡廝殺爭鬥;有人喜歡修身積德,有人就喜歡禍害百姓。
天地大道無窮無盡,奇人異事數不勝數。誰也不知道,誰的修煉方法才是正確的。
塚鬼道祖能夠得到太玄真一道祖的推崇,就連第一至尊都是有心讓殷血歌拜入塚鬼道祖的門下,這就證明,塚鬼道祖絕對是最符合殷血歌所需的師尊。至於說塚鬼道祖的外在表現如何,這根本就不重要。
掏出了太玄真一道祖臨走前丟給自己的丹藥瓶子,殷血歌一把將瓶塞拔了出來。
一股濃郁的溫陽之氣撲面而來,一顆拇指大小有九條七彩雲旋盤旋環繞,核心部位有無數條龍影若隱若現的氤氳丹藥從藥瓶中衝出,發出一聲龍吟就要衝天飛遁。
殷血歌一把抓住了丹藥,掌心一股血元力衝出,這顆丹藥劇烈的掙扎了一番。然後就突然化為一團充滿了無窮生機造化之力的純陽氣息湧入了他的身體,迅速和他的身體融合,隨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塚鬼道祖在洞穴中驚呼了一聲:「噫嘻?這傢伙這次這麼大方?九轉龍髓丹?可惡的傢伙,居然在上面布下了禁制,直接讓你吸收融合了。否則我還有興趣研究一下他的丹方呢,可惜,可惜。可惱,可惱,這傢伙莫非不知道,我的煉丹之道就差一些上古的奇異丹方就能突破了麼?」
輕歎了一聲,塚鬼道祖不再吭聲。
而殷血歌則是正襟危坐,雙眸緊閉。苦苦的忍受著體內突然湧出的一波一波宛如無數條巨龍瘋狂毆打自身的劇痛。粘稠的汗水不斷的從他體內噴出,而他身下的一處靈穴中,滾滾仙靈氣不斷注入他的身體,一次次的洗滌他的身軀,在他體內發出猶如颶風過松林一般的波濤聲。
幽泉、血鸚鵡和小黑靜靜的看著殷血歌,靜靜的等待著欣賞傳說中的九轉龍髓丹能夠給殷血歌帶來多大的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的很快過去,從鴻蒙道宮中得來。在仙界就連丹方都近乎失傳,只是被幾個佛門的古佛死死握在手中絕不外洩的九轉龍髓丹的藥力持續了兩天一夜後終於過去。
殷血歌緩緩睜開眼睛,他用力的握緊了拳頭,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的怪異。
他鴻蒙血神道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白蓮法體境,他身體輕輕一晃就有數百億斤的巨力,足以拿星捉月、挑山填海。他的身體更是被淬煉得猶如金剛寶珠一般混元剔透,沒有絲毫的縫隙瑕疵。
但是現在,殷血歌感到自己的白蓮法體變得很空。就好似奶酪一樣到處都是空洞的空。
空虛、空蕩,甚至他的身體有一種極其飢餓的感覺。依舊是白蓮法體境,依舊是一朵白蓮生成的一品境界,但是殷血歌覺得自己的白蓮法體突然膨脹了無數倍,需要無數倍的精血、靈氣才能將這具嶄新的身體填充完成。
就好似一尊原本高有一丈的黃金雕塑,內外渾然一體,通體堅硬柔韌。但是這具黃金雕塑突然被擴大了一萬倍。但是組成他身體的黃金依舊是原本那樣的數量,這具黃金雕像就變得格外的酥松,格外的脆弱。
但是一旦用足量的黃金將這膨脹了一萬倍的黃金雕像填滿的話,那麼他的品質沒有變化。可是他的重量和價值卻足足提升了一萬倍。這就是殷血歌體內發生的變化,他的**天賦根基被極大的提升了,被提升到了一種比怪胎還要變態的妖孽層次。
這是一種生命層次上的提升,一如蚯蚓化為巨龍,那種天翻地覆的變化,讓殷血歌一時間都有點不知所措。
塚鬼道祖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子,好造化啊。九轉龍髓丹,就算是在上古時期,也只有那些大勢力的核心嫡傳弟子,才有幸運服用。嘿,你值得太玄真一投入這麼大的成本麼?」
殷血歌緩緩站起身來,他一邊吸納外界的仙靈之氣填充身體,一邊將血海中儲存的龐大金仙精血之氣不斷融入自身。他的身體內空蕩蕩的感覺漸漸的消散,他再次覺得身體變得堅固、踏實,再次充滿了力量感。
很是爽朗的一笑,殷血歌向塚鬼道祖所在的洞穴稽首行了一禮:「弟子不敢妄自菲薄,太玄真一道祖今日的付出,日後定然會給他百倍、千倍、萬倍的回報。」
塚鬼道祖沉吟了片刻,然後他的聲音從洞穴中傳了出來:「不敢妄自菲薄?好,修道之人,若是連這一點都看不透,或者是不敢看透,那麼也就是一頭廢物,還不如被我丟進湯鍋燉成高湯算了。」
殷血歌曬然一笑,他正要回塚鬼道祖的話,塚鬼道祖已經輕輕的怒哼了一聲,一片紅色霞光從他洞府中席捲而出,迅速的向著遠處一道滾滾而來的紅色煙雲迎了上去。
霞光一卷一收,紅色煙雲中一條人影就被捲到了大方山下。
那人一個踉蹌,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殷血歌向這人定睛看去,這是一個生得孔武有力。臉上虯髯密佈,雙眸炯炯有神、目光堅定堅毅的中年大漢。他身上橫七豎八的密佈著無數的傷口,其中有一貫穿的劍傷從他胸前穿透,險而又險的貼著他的心臟從他後心穿了出來。
大漢落地的時候,氣息已經是極其的微弱,但是塚鬼道祖的洞穴中一顆紅色仙丹飛出,在大漢的頭頂化為一團靈芝狀的紅雲籠罩住了他的身體。紅雲一陣翻滾。慢慢的沒入了大漢的身體。大漢的氣息就逐漸的壯盛,身上的傷口也漸漸的恢復,他一骨碌的爬起來,一頭磕在了地上。
「師尊,弟子無能,小琅琊山那一處別院。被九彝宗大爍真人給挑了。除弟子一人逃出,弟子的幾位親傳徒兒和其他的門人弟子,全都隕落了。」
殷血歌站在這大漢身邊,靜靜的聆聽著他的話。
塚鬼道祖『嘿嘿』笑了起來:「大爍真人?他的修為似乎比你還低了一品,不過是區區六品天仙,居然能夠挑落你鎮守的小琅琊山?到底是他太厲害,還是你太廢物?」
大漢的身體微微一顫。他縮了縮脖子,低聲回稟道:「師尊,是弟子無能。弟子三百年前收集材料,煉製千靈斬元劍,想要破大爍真人玄功。但是沒想到,他居然領先弟子一步,煉製出了百魔屠靈刀,弟子措手不及。所有隨身仙器都被他連番破去。」
「百魔屠靈刀?他居然領先你煉成,那果真是你沒用了。」塚鬼道祖很是不客氣的呵斥道:「你修為比他高出一品,對天道法則的領悟比他強出一線;你們幾乎是同時煉製更換本命仙器,他居然比你早成功,更是破了你鎮守的本門別院,損兵折將,大損我的顏面。」
大漢的額頭重重的碰在地上。再也不敢動彈絲毫。
殷血歌好奇的眨巴著眼睛,從大漢的話裡面,他聽到了九彝宗,聽到了九彝宗的門人和大漢之間爆發的爭鬥和廝殺。但是他好奇的就是。九彝宗的名字,他沒有聽說過——他本身就對仙界的大勢力瞭解不多。
但是這九彝宗的門人,居然敢擺開了旗鼓和塚鬼道祖的門人爭鬥,並且在爭鬥中以略弱一品的修為獲取了勝利,那麼這九彝宗的底蘊之雄厚可見一斑。這絕對是一個實力不弱於塚鬼道祖的大宗門,在仙界擁有和塚鬼道祖相提並論的影響力。
塚鬼道祖沉默了一番,從洞穴中有一本半指厚的道書飄然飛出,沒入了大漢的頭頂。
「這卷《大衍焚天玄經》,你返回本宗山門,閉關千年好生參悟。千年之後,你再去小琅琊山,找那大爍真人出一口惡氣。百年後若是你成功,你依舊是我弟子;若是敗了,你就只能算是本門的外門弟子,再也不算我塚鬼親傳,你可明白?」
大漢的身體微微一震,他欣喜若狂的連連磕頭,大聲高呼『老祖聖恩』,隨後化身一道火雲沖天而起。
洞穴中一片紅色煙霞飛出,繞著這片火雲只是一卷,虛空中一座完全由仙靈之氣凝成的星空大挪移傳送仙陣突然凝結成型,將這大漢瞬移了出去。
殷血歌抬頭看著塚鬼道祖的洞穴,過了半晌,塚鬼道祖才慢悠悠的說道:「九彝宗,那是我鬥戰萬靈宗的死對頭了。九彝宗的開山祖師大化上人,當年未得道時,和我有一番恩怨糾纏,後來就成了生死對頭。」
塚鬼道祖正在這裡說話呢,血鸚鵡已經歡快的拍打著翅膀大叫起來:「敢問道祖,你們是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呢?或者其實你們是因愛而生恨,你們本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後來你們男的出軌,女的撇腿,就此成了生死仇敵?」
殷血歌額頭青筋暴跳,幽泉在一旁捂嘴偷笑。
塚鬼道祖半晌沒吭聲,過了好些時間,塚鬼道祖才牙齒咬得嘎崩作響的冷喝道:「大化上人,他是男人,我和一男人青梅竹馬?你這扁毛畜生,你再敢胡說八道,老祖我將你抽筋扒皮,將你魂魄貶入幽冥絕域,讓你……」
血鸚鵡眉開眼笑的大叫起來:「唉喲,將我魂魄貶入幽冥絕域?那感情好啊?你是要送鳥爺我回家麼?」
「嗯?」塚鬼道祖呆了呆,一道飄渺玄靈的仙識突然一掃而過,道祖突然『嘿嘿』怪笑了起來:「原來是羅睺族人?嘿嘿,好,好,好,殷血歌,速速上來,我傳授你一門頂級的神通,如何將羅睺一族的血裔煉製成身外化身、血戰傀儡,哈哈哈,羅睺一族滴血重生、魔魂百萬,若是將他煉化為傀儡……」
血鸚鵡沒臉,否則的話他肯定已經嚇得面孔慘白。
就見到他很沒品的從殷血歌的肩膀上『哧溜』一下竄了下來,乖乖的向著洞穴的方向連連低頭哈腰的賠起了笑臉:「您怎麼這麼禁不起開玩笑呢?您想要傳授的是《天哭地泣不滅真魂魔經》是不是?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呢?鳥爺只是開個玩笑……」
一道血色仙印從洞穴中飛出,重重的將血鸚鵡砸進了地面禁錮了起來。
塚鬼道祖冷聲喝道:「再敢呱噪,我就真讓殷血歌炮製了你。血歌徒兒,你那幾位師兄師姐已經回轉,你且上來,我先說一段道經給你聽聽。」
一道綿柔的吸力從洞穴中傳來,殷血歌的身體就此飄進了洞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