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澤,第一世家核心要地,更是東方修煉界五大仙默認的總堂所在。
被上界大能跨界附體的血鸚鵡偷襲後,第一世家明裡暗裡的力量同時驚動。那座種滿了珍稀藥草的小島剛剛在血光中崩解,數千座大小島嶼上的警鐘聲剛剛響起,雷澤上空就突然出現了三千六百朵方圓不過數丈的小小雲團。
這些近乎透明的青色雲團懸浮在空中,每一雲團上都站著一名面容模糊的道裝人影。他們分別手持一面霞光四射的旗旛,上面描繪了大量的飛劍、金刀、長槍、長戟之類的兵器,而且每一面旗旛都被水、火、風、雷等自然能量包裹著。
三千六百面旗旛同時搖動,就聽得雷澤內一陣雷鳴聲傳來,五彩雲煙呼嘯而起,偌大的雷澤整個被五彩雲煙裹得結結實實,再也看不到那一片水光,也看不到任何的島嶼和建築。
腳踏那枚碩大血色印璽的殷凰舞怒嘯一聲,她背後突然噴出了兩道血色的火焰,長達數百米的火光收斂,在她身後凝成了一對兒翼展超過百米的血色蝠翼。數十枚太古妖文在她的本命蝠翼上熊熊燃燒,放出讓人無法正視的刺目血光。
「把殷血歌交出來,否則姑奶奶屠光你滿門老小,所有人全部拿去餵狗!」
怒嘯一聲,殷凰舞手指輕輕一彈,同樣施展出了最基礎的血技瀝血爪。但是在她手上施展出的瀝血爪和其他血妖可是迥然不同,她的指頭上彈出了長達米許的十條血光·鋒利的指甲就好像寶石雕成,上面密佈著無數的細小切面,在陽光下反射出奪目的光華。
雙手一震,十指上的血管同時脫落,化為十柄飛劍呼嘯著向下方刺去。
『卡擦,聲不絕於耳,五彩雲煙中噴射出無數飛劍、金刀等兵器·亂雜雜的劈砍在了殷凰舞射出的劍光上。十條血色劍光勢如雷霆向下激射數百米,一連粉碎了數千柄四處激射而來的飛劍、金丹·這才在數十團包裹過來的烈焰中被煉成了灰燼。
冷冷一笑·雙眸噴火的殷凰舞雙手抱在胸前,她默默念誦妖族咒語,四面八方都有滾滾妖氣席捲而來,不斷注入她雙手合抱的那三寸虛空中。
一顆蘊藏了絕大威能的血雷在殷凰舞掌心漸漸成形,血雷中隱隱有數十枚盤旋飛舞的血色妖文在閃爍,這些妖文都是由數量驚人的妖氣凝結而成,龐大的妖氣壓縮得近乎實質·相互撞擊時更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附身在血鸚鵡身上的那位上界大能低沉的哼了一聲。
滾滾黑紅色妖氣包裹著血鸚鵡·這顆體積碩大的金屬球體散發出刺目的血光,在四周黑氣的襯托下,就真的好像一顆眼眸,冰冷無情的俯瞰著大地。
「太平,你看中的這丫頭資質真是不錯!身為血妖,卻是先天道靈之體,更是頂級的仙品靈根·更讓我驚訝的是她的悟性,尋常仙人也沒有她這般離譜的悟性。你這次,可是撈到了大好處。」
懸浮在殷凰舞身後,翼展超過三里的太平公主氣喘吁吁的啐了一聲。
「老怪物,沒想到殷族居然搭上了你這老不死的關係。少提什麼好處不好處的,先幫凰舞這丫頭把兒子給找回來。
日行者啊,就算是在上界,我血妖一族的皇族嫡系中也極少有日行者誕生。」
那附身在血鸚鵡上的妖仙古怪的咧嘴一笑:「日行者之軀麼?嘿·嘿,先天能抵擋太陽真火的威力·這娃娃修煉成功後,佛門降魔佛光、道門降妖仙光都拿他無可奈何,任何一個日行者,都是血妖一族對抗道門佛門的先鋒,我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
太平公主輕哼了一聲,她舉起雙爪遙遙的向殷凰舞一按,一股澎湃血氣從她雙爪噴出,遙空注入了殷凰舞體內。殷凰舞的長髮突然一根根筆直的豎起,她雙眸中噴出的血光足足有數里長,宛如兩柄利刀將前方的五彩煙雲撕開了一條巨大的裂口。
掌心凝聚的血雷本來只有尺許見方,得到太平公主灌入的血血氣,血雷發出低沉的雷鳴聲,驟然間就膨脹到了水缸大小,而且血雷表面無數雷光急速跳動,整個血雷急速的旋轉著,殷凰舞的掌心冒出淡淡的黑煙,她已經無法掌控手中這顆威力暴漲了近百倍的血雷。
「去!」一聲輕喝,殷凰舞乾淨利落的將手上血雷射了出去。
一道雷光閃過,水缸大小的血雷瞬息間突破了數十重五彩煙雲的攔截,狠狠的闖進了雷澤上空的護山大陣內。雷光衝出數十里後,這才隨著殷凰舞一聲輕喝,突然爆炸開來。
一團血光急速向四周擴散開,伴隨著無數道綿綿密密的連貫爆炸聲,數千點拇指大小的血光向著四周激射,噴射出十幾里地後再次發動了第二波的爆炸。
方圓二十幾里的五彩煙雲被雷光炸開,附近的數十團青色雲團上的模糊人影手上的旗旛同時炸開,旗面上的飛劍、金刀等武器從旗旛內飛出,化為大量碎片帶著螢光猶如螢火蟲一樣向著四面八方墜落。
太平公主和那附身在血鸚鵡上的大能同時驚呼了一聲。
第一世家的這座大陣威力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如果僅僅是殷凰舞的血雷攻無法徹底將這座大陣毀掉,這是情有可原的。但是有了太平公主插手,這一擊的威力已經達到了地仙一品甚至地仙二品的水準,在末法之末的下界,這一枚血雷還有什麼攻不破的大陣麼?
「有趣,這家人身後,又是哪些老不死的呢?」太平公主冷冷的哼了一聲。
血鸚鵡內傳來了那上界妖仙低沉沙啞的聲音:「不急,不急·我們打上門來,他們遲早會出現!太平,在熒惑道場,和你大打出手的那小傢伙,是楊韶麼?」
太平公主輕哼了一聲,一問一答的將熒惑道場內發生的事情向那上界妖仙簡短的介紹了一番。
與此同時·在那五彩雲煙籠罩下,一團方圓百丈的白雲上方·數十名男女正站在那裡·面帶倨傲之色的看著正在那裡不斷噴射血雷,炸得漫天雲彩亂飛的殷凰舞。
「把她的兒子交出去?」一名身穿淡銀色九龍鬧海袍的青年冷笑了一聲:「現在本家裡外來的人,和血妖扯得上關係的,不就是那個叫做殷血歌的小子麼?這個瘋婆子,就是他母親?」
連連冷笑了幾聲,這青年掏出了一枚拳頭大小的紅色寶珠,用力的將那寶珠一捏·這顆霞光纏繞的寶珠內就噴出了大片光霞覆蓋在他身上·很快霞光凝成了一套華美的紅色龍鱗鎖子甲。
活動了一下手臂,青年右手一抖,一道寒光閃過,一柄噴射著道道火光的火尖槍已經握在了手中。他抖了抖這柄長有一丈二尺,通體纏繞著火雲的火尖槍,縱起一道火雲就朝殷凰舞衝了過去。
「兀那婆娘,你好大的膽子!」距離殷凰舞還有十幾里地·這青年就厲聲呵斥起來:「這裡是我第一世家的領地,你敢來本家山門前鬧事,你不想活了麼?」
雙手緊握火尖槍狠狠的一抖,三點火光從火尖槍上噴射出來,帶著長有數米的黑煙急速向殷凰舞射了過去。這三點火光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破空聲,眨眼間就到了殷凰舞身前。
殷凰舞向那青年望了一眼,她的本命蝠翼輕輕一抖·虛空中幾條殘影閃過,三點火光擦著她的身體掠了過去·就連她一根頭髮都沒碰到。帶著一聲冷笑,殷凰舞近乎瞬移般到了那青年的面前,修長的右掌已經緊緊的貼住了青年的面孔。
「你找死,姑奶奶就成全你!」
青年的臉僵硬成了一團,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那張白嫩細膩的玉手。
殷凰舞是如何出現在他面前的?他根本沒看清殷凰舞的動作。他感受到殷凰舞掌心噴射出的恐怖妖氣,更有一團威力驚人的狂暴力量正在殷凰舞的掌心凝聚。
一枚碗口大小的血雷頃刻間成型,殷凰舞古怪的冷冽一笑,血雷呼嘯著炸開,緊貼著那青年的面孔炸開。一道粗達數米的血光向著前方噴射了出去,那青年的半截身體被籠罩在了血光中,伴隨著淒厲的慘嚎聲,他被這一擊炸飛了七八里地。
幸好這青年身上的紅色甲冑救了他一命,這套甲冑是一件品級很不錯的下品防禦法寶,血雷爆炸的時候,甲冑主動開啟了防禦法陣,三重防禦禁制護住了青年的上半身,勉強擋住了這顆血雷爆炸的傷害。
「斗膽妖女,焉敢來我第一世家生事?」
一聲冷厲的呼喝聲遠遠傳來,殷凰舞正要追上被她轟飛的青年給予致命一擊,斜刺裡一道寒氣襲來,一柄赤紅色飛劍已經帶著三丈長一道劍光呼嘯而來,距離她身體只有不到三尺。
殷凰舞猛地轉過頭,她眸子裡兩條血炎噴出,狠狠的打在了那柄飛劍上。赤紅飛劍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劍鋒突然化為點點鐵水滴落。殷凰舞嘴唇微微張開,一道尖銳的鳴叫聲沖天而起,化為密集的震盪聲波向著四面八方擴散了開去。
數十名手持各色法寶,駕馭著數十柄飛劍向殷凰舞衝來的第一世家的青年修士被那尖銳的聲音一震,他們只覺眼前一黑,五臟六腑都劇烈的翻滾起來。當場有大半人直接昏厥,從雲頭摔了下去,其他人則是雙手捧住胸腹之間,低頭大口大口的嘔吐著。
這是血妖一族特有的天賦,他們的先祖是一頭遠古血蝠,蝙蝠的超聲波擁有無窮妙-用,而妖孽級的血蝠麼,這種尖銳的鳴叫聲,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一種天賦神通。
恐怖的鳴叫聲不僅震盪**,更是直接攻擊靈魂,讓這些戰意昂然的年輕修士瞬間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這還是殷凰舞保留了一些手段,否則以她如今和這些練氣境的年輕修士之間的實力差·她這一聲尖叫可以將他們的靈魂直接撕成碎片。這也是顧忌著殷血歌,如果不是殷血歌落在了第一世家手中,殷凰舞又怎麼會下手留情?
「姑奶奶我再說一遍,把姑奶奶兒子交出來!」
殷凰舞尖銳的呵斥著,血妖一族有著獨特的秘法,只要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就能在一定距離內感應到對方的存在。在太平公主的幫助下,殷凰舞隔著數千萬里地感應到了殷血歌就在雷澤中·所以她立刻求了太平公主·帶著浩浩蕩蕩的大軍攻打了過來。
數十名血妖親王呼嘯著衝了出去,他們一把抓起了那些從空中墜落的年輕修士,將他們身上的所有法器寶搜刮一空,然後帶著『桀桀,怪笑,將自己尖銳的牙齒頂住了這些年輕修士的脖子。
「最後一次警告!如果你們再不把姑奶奶的兒子放出來,就不要怪我們下手無情!」
隨著殷凰舞的警告聲,幾個在漫長的末法時代藏進棺材裡·躲避那漫長而無聊的苦悶人生·早就憋得有點瘋瘋癲癲的萬年親王牙齒稍微用力,鋒利的牙齒刺穿了他們手上青年修士的皮肉,點點鮮血就滲了出來。
一聲沉悶的鼓聲響起,道道香風撲面而來,大片黃雲包裹著祥光從雷澤深處急速湧來。
上千名身高五米開外的黃巾力士手持各色沉重的兵器,簇擁著一團白雲,在黃雲祥光中冉冉來到了距離殷凰舞不到三百米的地方。身穿金色莽龍袍·披散著長髮,手裡還拎著一柄白玉梳子,梳齒上掛著幾絲秀髮的第一至尊陰沉著臉站在白雲上,一路罵罵咧咧的來到了殷凰舞面前。
「黃巾力士!」血鸚鵡內那位上界大能冷哼了一聲:「黃巾力士共分三十六重天,第一重天黃巾力士能扛百萬斤重鼎,每上一重天,他們的力量就增加一倍。這些都是三重天的黃巾力士!」
太平公主的臉色陰沉得很,黃巾力士似人非人·似妖非妖,似怪非怪·由大能點化或者煉化而成,只有極少數才是由仙魂受到嚴重創傷的仙人拋棄仙業道果,服用大量丹藥、礦砂,將自身當做傀儡一般祭煉而成的奇異生靈,這種生靈在下界是極其罕見的,只有上界才有大量的黃巾力士供仙人驅遣。
三重天的黃巾力士,揮手間就有四百萬斤巨力,眼前居然有上千名三重天的黃巾力士,第一世家到底得到了上界哪位大能的青睞,不惜耗費巨大跨界將這些大傢伙送了過來?
「今兒個我是開眼了!」第一至尊吊兒郎當的站在雲團上,氣急敗壞的朝著殷凰舞怒吼起來:「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平日裡不出事,一出事就是無數的事情。」
第一至尊紅著眼睛,跳著腳的在雲團上罵咧著:「你們上個月不來,下個月不來,非要這個月來!不知道這個月是少爺我輪值,負責處理本家大小事務麼?你們為什麼要在我輪值的時候打上門來?」
用力的揮動著手上的玉梳,第一至尊歇斯底里的朝著殷凰舞咆哮開來:「就不能等少爺幫剛剛弄上床的小妞梳好頭麼?非要在這個要命的時候跑來搗亂麼?我第一至尊招惹你們了?」
殷凰舞不屑的望了一眼第一至尊,譏嘲的冷笑道:「原來是個紈褲廢物?少廢話,把姑奶奶兒子放出來!」
第一至尊將玉梳塞進袖子裡,他雙手插在腰間,上上下下的向殷凰舞打量了一陣,然後他的眼睛驟然一亮,笑吟吟的向殷凰舞的方向靠近了數十米。輕輕的吹了聲口哨,第一至尊挑了挑眉頭,用力的將額頭前垂下的一縷劉海向後用力的一甩,很是風騷的向殷凰舞拋了個媚眼。
「傾國絕色,最妙-的就是這冷酷勁兒,少爺我最是討厭那些見了少爺就發癡的風騷女。姑娘,你容貌絕艷!就和那花王牡丹一般,但是你氣質高潔好比水仙,氣息冷厲猶如臘梅,殺意凜冽又和罌粟花無異。
「如此容貌,如此迥異的氣息,完美!」第一至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癡癡呆呆的看著殷凰舞,很是艱難的吞了口吐沫:「姑娘你是來尋親呢,還是來訪友的?我告訴你,這第一世家的年輕男人,除了我第一至尊,都是一群王八蛋!所以不管姑娘是來尋親還是訪友的,這第一世家別的男人說的話都不能信啊!」
用力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第一至尊擺出一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的嘴臉,很是溫和的笑著。
「這東方修煉界,誰不知道我至尊公子第一至尊君子如玉,溫文爾雅,性情高潔,品性純良。尤其我孝敬老人,友愛兄弟,胸懷寬廣,心懷大志。姑娘,我第一至尊至今尚未婚配,敢問姑娘這次來,是訪友的吧?」
「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姑娘您,如果您訪友的對象是我第一世家,如果他是男子,他肯定是個無賴王八蛋,沒得跑的!第一世家無好人啊,除了我第一至尊,整個第一世家就是一藏污納垢的土匪窩,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
太平公主和那血鸚鵡內寄身的妖仙聽得第一至尊這番話,兩人幾乎同時呻吟了一聲:「我想掐死他!」
殷凰舞對第一至尊的話無動於衷,她冷冷的看著第一至尊,眸子裡血光閃爍,厲聲喝道:「把姑奶奶兒子交出來!」
第一至尊的身體驟然哆嗦了一下,他跳著腳的罵了起來,他的眼珠子也一下子變成了血色。
「什麼?你兒子?這世上的好白菜都他-娘-的被豬拱了!」
「蒼天吶,劈死那個王八蛋吧!姑娘,你真的連孩子都有了?這,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