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為什麼要做任何的反應呢?幾個血僕,哪怕她們都被送入了血巢抽乾了所有的血液,她們只是一群低賤的血僕而已,死了就死了。至於你,殷血歌,如果你沒有繼承你母親的妖孽天賦,你無法承受你的那些兄長的打壓和欺凌,那麼我為什麼要庇護你呢?」
殷血歌用力的握緊了拳頭,稚子殿內的清規戒律一條又一條的在他心頭流淌而過。他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殷天絕,冷聲喝道:「那麼,一個日行者,值得殷族付出多大的代價?」
殷天絕瞇起了眼睛,他的一對兒長眉輕輕的跳動著,一抹邪異的笑容掛在他嘴角,讓他看上去猶如傳說中的惡魔,正在構思某些引誘人墮落的陰謀詭計。
過了許久、許久,殷天絕終於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你不吃驚你的母親出嫁的事情麼?是我和家族的八大元老聯合作出的決定,她的所作所為,有辱我殷族門風,故而她被當做和親的工具,嫁給了布萊恩堡家族的嫡長子查理·范恩克·布萊恩堡。」
冷眼看著殷血歌,殷天絕淡然道:「作為殷族天資最出眾的嫡女,在和布萊恩堡家族的未來掌舵人訂婚後,居然因為不滿家族為她安排的婚事,潛入人類城邦,在那種下三濫的酒吧中酗酒大醉。」
目光中閃過一抹莫名的冷意和殺意,殷天絕凝視著殷血歌,語氣也變得極其的肅殺和陰冷。
「當她回來殷族時,她已經有了身孕。但是她居然連你的父親到底是誰都弄不清楚!她,太讓我們失望!如果不是那查理·范恩克·布萊恩堡死心塌地的迷戀上了她,殷凰舞早就被永世幽禁,而你就連出世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哪怕我在家族中遭受到再多的不公平,你們也無動於衷!」殷血歌的問題很銳利。
「天地無極、血海乾坤,這是我等九位殷族元老奠定殷族萬世基石時,為家族安排的班輩排行。你們血字輩,嫡子有九百七十七人,旁系庶子超過五千,你殷血歌從未表現出任何過人之處,我等為何要因為你而出聲?」
殷天絕背起雙手,一股浩浩蕩蕩、陰邪陰冷,變化莫測宛如魚龍曼舞,厚重肅殺宛如刀山血獄的威壓無聲無息的從他體內擴散開來。殷血歌被這股威壓正面壓制,一時間殷血歌眼前幻象連連,好似有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汪洋撲面而來,更有無數的鬼怪魔神藏匿在血水中,發出尖銳的嚎叫聲想要將殷血歌拉入血海一口吞掉。
殷血歌的臉色一陣慘白,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不受控制的向後連連倒退。
冷然一笑,殷天絕直截了當的挑明了話頭。
「你是一個聰明的娃娃,否則你這次就不可能活著從大柏林城邦回來。從你剛才的反應和你的言辭中,我更加確定你是一個分得清厲害輕重的好娃娃!」殷天絕將自身差點壓垮殷血歌的龐然威壓收斂,然後笑著拍了拍殷血歌的腦袋。
「所以,殷族將給你最好的待遇,比其他所有嫡子都優渥百倍的待遇。」
「修煉的資源,一應的生活享受,身邊的護衛血僕,乃至你在殷族享受的特權待遇,都會比其他的嫡子優渥百倍!從今日起,你在殷族享受和『地』字輩長老相同的待遇!」
「一座佔地千畝的獨立莊園,八位近身大執事供你驅遣,他們分別出自內務殿、外務殿、賞功殿、血戰殿四大殿堂。你還將擁有三百殷族本家戰士充當緊身護衛,有一千附庸戰士充當依仗,有三千血僕侍候你日常起居。」
「從今日起,再也沒人敢叫你一聲『野種』,你是我殷族最優秀的後裔,你是我殷族崛起的希望!殷族將不惜成本的栽培你、扶植你,而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只是想要你應諾一句你永遠是殷族的殷血歌!無論你未來有多強的力量,無論你未來有多大的成就!」
仔細的思忖了一陣殷天絕開出的條件,殷血歌很有點不服氣的冷笑了一聲。
「如果我不答應,是不是我就無法走出這裡?」
殷天絕燦然一笑,無比坦率的點了點頭:「誰讓我們估錯了你的天賦潛力?真沒想到,你居然比你母親的資質更加妖孽!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頭,也受了無數冷眼。但是幸好你還年輕,你只不過十一歲而已。無論是你,還是我們,都有足夠的時間來更正過去的錯誤!」
沉默了一陣,殷天絕眨巴了一下眼睛,異常直白的說道:「如果你無法放下心中對殷族的那些記恨,趁著你還沒有成長起來,我會很樂意為殷族清理一個不安定的危險因素。」
「聽起來像是一筆交易!」殷血歌伸出右掌。
「這世間,哪裡有平白無故獲取好處的道理?」殷天絕笑呵呵的拍了一下殷血歌的手掌:「你是一個聰明的娃娃,所以你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情。」
「你才不過十一歲,血妖的壽命漫長得讓人絕望,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改善相互之間的關係,我們還有足夠的歲月來加深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是我殷族的嫡子,那麼未來你肯定會為我殷族的利益而努力。」
看著自信滿滿、篤定異常的殷天絕,殷血歌舔了舔嘴唇,將他在大柏林城邦所見的一些事情干脆的說了出來。
「有一夥來自東方的修煉者,他們勾結了大柏林城邦的大執政官們,不知道想要做些什麼。」
殷天絕的臉色驟然一僵,原本白皙的面孔突然變成了青灰色。
「來自東方的修煉者?他們來這裡幹什麼?那些自高自大、自以為是的修煉者,他們可是從來看不起西方的這些勢力。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殷血歌很輕鬆的笑著,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不無得意的看著殷天絕。
「您看,我偵查大柏林城邦的任務不算失敗,是不是?賞功殿,應該記我一大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