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了,已經換上睡衣的越前龍馬抱著卡魯賓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裡有點急躁而睡不著覺。
他把已經睡去的卡魯賓放到一旁,然後慢慢從床上走下,坐到書桌前,打開檯燈。
伸手輕輕打開抽屜,拿出一顆一直存放在裡面的網球,手拿著網球轉了轉,看了看,這顆網球很特殊,因為白白的表面上多了一個用黑色記號筆畫上的卡通小人頭,而這個人頭圖案是個女孩,綁著兩邊馬尾辮下是一張有些圓的小臉加上一雙大大的眼睛,嘴角帶一點笑讓這個卡通形象看起來是無比可愛,看著看著,這位少年的嘴角連他都不知覺的彎起,眼裡帶著一絲笑意。
這是他送給單飄雪網球時,給自己另外多畫的一個,他一直藏起來,時而情不自禁想起她時,就拿出來看看。
因為老爸的那句話讓他彆扭的都沒有去看她,聽說她受傷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越前龍馬看了看書桌上那個時鐘,想了想,他把手中的網球重新放回到抽屜裡,然後站起身往房間外走去。
走到那間房後,他舉起手,可是動作又頓了頓,再一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輕輕的旋開把手,把門慢慢的開門,然後走進房間。
這一過程全部被站在暗處的一個人收盡眼裡,只見那個人從角落走了出來,雙手懷胸倚在牆上嘴角帶笑的看著那扇已經關起的房門。
「那少年還是忍不住去看她了」自言自語的這個人就是越前南次郎,他可是守候在這裡很久了,還在打賭他這個兒子會不會去,果然不出所料,看來自己沒有想錯,那少女在他這個不開竅的兒子心裡有足夠的份量。雖然表面呈現不出來,但是舉動已經足夠證明了。
「嘛嘛嘛,孩子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越前南次郎自言後,轉身離開了。
走進房間裡的越前龍馬很清楚的看到正躺在前面床上的單飄雪,因為這房間的燈並沒有關上,他輕步的走上前,然後坐到了床邊一張椅子上,靜靜地注視著眼下這位少女。
她閉著眼睛,面龐仍然是憔悴蒼白的,淡色的唇時而重重地吐納,看著她像是安靜的沉睡,可那雙微蹙的眉毛讓她看起來似乎做著什麼噩夢,或者忍受著身體的難過。
這是越前龍馬第一次看到單飄雪的睡顏,是最不像也是他最不喜歡的睡顏,因為此時的她看起來很痛苦,而不是自己所想像那樣恬謐。
想起老媽說她還在發燒,於是他伸出手像自己之前所看到的一樣,把手掌輕放到少女有些涼的額頭上,感覺並沒有熱,看來是燒退了。
輕輕舒了口氣當要伸回手時,「景……不要,不要……」少女突然說出的夢話一臉痛苦的搖了搖頭,讓越前龍馬一愣,景?誰是景?眨巴眨巴眼睛歪了歪頭想不出來。
不過他好像有點印象的是那個猴子山大王是不是也叫跡部景什麼的,突然忘記了,因為他很少會去記別人的名字,不過應該不是他吧。
但是什麼人會讓這位少女如此害怕和痛苦,越前龍馬想不明白,也有些在意,心有些,疼。
之後單飄雪似乎又安靜了,一道無意識的眼淚從眼角滑下,這讓看到的少年一驚,隨後不知不覺的伸出手指笨拙的抹去她眼角的眼淚,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做,也是第一次為自己所喜歡的人抹去眼淚。
可他知道,那眼淚不是為他而流的。
雖然越前龍馬並不是一個懂得很多的人,幾乎時間都放在自己所喜歡的網球上,但是他遇到眼下那位少女後,已經多了一份感覺,那是在意,喜歡的感覺。
就像家人曾經說的,那種有點自私,有點生氣,也有點難過和不高興的感情是特殊的存在,也是他們常常說的『喜歡』,就像現在,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他的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也很開心。
他知道對於自己的感覺清楚之後也看清楚這位少女其實對他只是建立在友誼間的感情吧,就像對每一個人都親切溫和一樣,對他也是如此,沒有半點特別的對待。
雖然他有些難過,但是不知怎麼了,他不會把追求網球的執著放在這特殊的感情上,因為她和網球是兩回事。
他熾熱的追求網球,那是夢想也是今後的未來,而眼下的她卻是他並不想去執著追求的,勉強是不會幸福的,就像桃城前輩再一次和他聊天時說起的這句話。
前輩或許也看明白了,她根本不喜歡自己……
這樣的結果心有些痛,但他卻依然想看到讓他在那一刻深刻在心裡的微笑,那比夕陽還要美麗的微笑,甚過陽光的燦爛,融入在人的心中,無比溫暖。
慢慢伸出手,看著眼下的她已經平靜的睡去,琥珀色的眸瞳裡蕩起了柔和的光芒,或許就這樣的保持下去就好。
覺得自己可以走了,可是不知怎麼了現在還想在好好的看看她,畢竟這樣的機會很難得,平時偷看她時自己也是時刻注意著。
沒有像現在這樣可以大膽放鬆過。
當看到單飄雪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他伸手為她拉上,視線往下移去的那刻,他眸光一滯,身子一頓,看到那只包著紗布的手,突然他好像看明白了什麼,又不是很明白什麼時,身後的門被打開,越前龍馬緊忙把手縮回。
進來的人是奈奈子,她原本想看看那位少女怎樣時,卻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而這個人就是越前龍馬,她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會主動來看人,也是如此的在乎一個人。
「龍馬,你還沒有睡嗎?」奈奈子走到單飄雪的身邊,然後彎下腰伸手放到她的額頭上看看還有沒有燒,感覺燒是退了她也放心了。
「我現在去睡」越前龍馬沒想到突然會進來一個人,他感覺有些不自在的站起來。
「龍馬,你是喜歡她嗎?」奈奈子轉過身看著越前龍馬微微笑了笑,她或許可以看出一些什麼來。
「沒,沒有」越前龍馬別過臉去,燈光下把那張白皙的小臉照的異常的微紅起。
看到少年彆扭卻十分可愛的模樣,奈奈子抿嘴輕輕一笑,然後回頭再看了看眼下那位少女,目光中帶過一絲難過,「雖然我只是見過她一次面,但給我的印象是這個女孩很漂亮也很愛笑,龍馬」她再一次凝視著眼前的越前龍馬帶著認真的輕聲道,「不管發生了什麼,用你的方式去幫助她,不要讓她再做傻事了」
少年一驚,然後轉過頭說:「什麼傻事?」
奈奈子把目光放到單飄雪那只包著紗布露在被外的手上,越前龍馬也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去,再一次看了看那只受傷的手,而且紗布是包在手腕處時,他微怔,接著心被什麼狠狠的捏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
看到越前龍馬看明白的眼裡明顯起伏著波動,奈奈子也不必在繼續解釋什麼了,「我也想過,如果她是為了躲什麼人而想逃跑的話,那這裡是最合適的地方了,我會和叔叔嬸嬸說,希望你也可以幫忙」奈奈子想了很久,覺得這事很複雜,而且這位少女是從醫院逃出來的,恐怕是刻意在躲什麼人,她想過,和這位少女再一次遇見也是一種緣分,同樣身為女孩子,她會站在女孩子的角度幫她。
如果她有個地方躲起來不會再做傻事的話,那麼奈奈子一定會想盡辦法幫助她。
越前龍馬聽著奈奈子的話,然後再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單飄雪,臉一沉,依然是無表情的低低說了一聲「我知道」後,走出房間,他還是無法相信那個站在陽光下都讓人覺得炫目燦爛的少女會做出這樣的『傻』事。
究竟是為了什麼,可以把如此溫柔又帶著一顆美好心去看待世間冷暖的一個人逼上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