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今天是週末,所以他可以不用去學校練習網球,算是給自己放一個假,緩緩的坐起身,藉著從窗外攝進的陽光,把少年那光潔的上半身照似透明的質感,柔美中帶著一縷驚艷。
他慢慢的轉過頭,看著背對自己依然熟睡的單飄雪,雪白肌膚上點點紅印是昨晚他所留下的證明,不知不覺,他黢黑的瞳仁裡蕩起柔和的光芒,讓看到的人都覺得此時此刻他是幸福的。
因為她已經是他的了。
他輕輕的走下床,穿上衣服,當轉身還擔心單飄雪著涼為她拉上滑下的被子時,眼下那一片潔白的床單讓他僵硬住,瞳孔慢慢的放大,沒有……為什麼沒有……
「很抱歉,我已經不完整了」忽然傳來嘶啞略帶幾分嘲諷的聲音讓跡部景吾視線慢慢收緊,他移過視線盯著只是背對自己的那位少女看。
單飄雪睡意很淺,或者說幾乎一晚沒睡,只要閉上眼,昨晚發生的那一幕如同翻江倒海一樣地映入在她的腦海裡,讓她絕望,淚早已哭干了,留下的是一顆已是挖空的心。
別說現在發生什麼,就算不用轉頭,也知道背後的他頓下動作是為了什麼,這裡已經沒有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你給了他?」跡部景吾攥緊手中的被子,手指關節泛著蒼白。眼底閃過一絲綠芒,他瞪著她,非常憤怒的瞪著。
下一秒只聽見淡漠的一陣笑聲後,單飄雪從床上坐了起來,對他已經不需要掩飾,轉過頭看著他,入進跡部景吾眼裡的是一張蒼白的小臉和那張仍帶血跡卻已經干卻的唇。
「是的」她毫無畏懼的眉宇間帶著挑釁看著已經遏制不住怒氣流轉在眼的跡部景吾,她突兀自嘲笑了笑地說,「這樣的我,你覺得噁心嗎?」
「你在挑戰我的極限嗎?」跡部景吾重重把手中的被子一甩,剛才眼裡的波濤洶湧,隨即又變得風平浪靜,他凝視她,那股凌人的氣息從他身上慢慢透了出來。
他在忍,即使知道她已經不完整,卻怎麼也恨不起來。
單飄雪沒有說話,更沒有畏懼,她淡漠的笑了笑。如果不是唇上還有干卻的血跡留下證明她活著,那麼此時此刻蒼白的她就宛如一個沒有生命的瓷娃娃,一碰就碎,甚至碎的找不到任何的痕跡。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看著單飄雪從來沒有這樣淡漠對他的笑,彷彿這種笑沒有注入生命甚至一絲感情。跡部景吾的心好痛,他只想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而不是這般殘忍的對待他。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景」單飄雪的眼神漸漸黯淡,嘴角扯出的笑十分的苦澀,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已經毀了她,今後讓她怎樣面對他,還有他……幸村精市。
跡部景吾漸漸無聲,收盡單飄雪那張痛苦卻又哭不出來的表情,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居然在自己面前露出這般痛苦難耐,他錯了麼,他只是在愛她。
「今天開始,你要和我一起住」居然她這般殘忍的對待他,那麼他也要用他的方式留住她,他只要她。
單飄雪一怔,然後說:「你不能這樣做,我要……」話還沒有說完,唇上就迎來了炙熱的吻,這個吻和昨天的不同,卻十分的溫柔。
「我不在乎你的完不完整,我只要」跡部景吾貼近單飄雪的臉,手指輕輕穿過她那柔順的髮絲,此時此刻他的眼裡佈滿的溫柔,輕輕地說:「你留在我身邊,其他的我可以不計較」
他的聲音莫名溫柔動人,讓單飄雪恍若中了魔咒般感到短暫迷離的暈眩,可是很快卻被接下來的一舉給戛然而止,「不要」她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快速避開他要伸手繼續碰她胸前的手,往後一退,眼裡寫滿了驚慌,「求求你,景,不要碰我了」最後的聲音幾乎達到了懇求,她害怕了,因為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一人在她身上留下證明和疼痛了,她承認自己無法恨他,因為他是景,那個永遠在她心裡佔著美好位置的跡部景吾,要恨……真的無法做到。
看到單飄雪害怕的躲在床角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的模樣,他慢慢把手伸回,因為很心疼,他想現在還不會去勉強她再次做這樣的事,「好,我不碰你,但是現在我要你過來」他似乎帶哄的聲音中依然是他無法改變的命令。
可是單飄雪沒有任何的反應,身體蜷縮的角落,眼神黯然沒有說話……
不見她過來,跡部景吾眼裡的溫柔漸漸沉了下去,染上深沉的顏色,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後,便從床上走下,伸手拿起地板上她所有的衣服和手提包,轉身離開之時,他的腳步停了停沒有回頭地說:「放心的住在這,我會好好的照顧你」居然答應不碰她,那麼她也必須答應他的條件,留下來,永遠的。
曾經聽到這句話後她一定會感動流淚,而現在對於單飄雪來說就是一句殘忍的判決,他在囚禁她。
門被關上,再也聽不到他腳步聲為止,單飄雪慢慢的把頭埋進膝蓋上,肩膀縮了起來,她終於再次忍不住的落下眼淚,這就是他想要的嗎?不惜帶給她無盡傷害的就是愛嗎?——景,你真的懂得愛嗎……
跡部景吾走出房,不得不承認他此時心煩意亂,因為他實在無法接受如今單飄雪一臉絕望的樣子,他有那麼差麼。
這時,一位女傭朝著他的方向過來,「把這些衣服扔掉,一會兒把新的衣服送到房裡」跡部景吾把手中的衣服丟給那位女傭後,把並沒有給任何人的包緊緊的握在手中頭也不回直接往前走去。
然而這位女傭也知道少爺在說些什麼,看了看手中這些衣服,她忍不住歎了口氣,昨晚房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傳來那位少女帶著絕望的哭叫聲,除非是聾子不然不可能聽不到。不過他們做下人的是無法插手主人的事,而且他們已經被下禁口令,能同情的能想的只能放在心裡。
抱在這些衣服,女傭也不敢在這裡多逗留,加快腳步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