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群臣歡慶,張繡作為一方首領,這次又是為解許昌之圍而來,自然坐在主賓席,而就在他剛剛落座的剎那,卻瞥見斜對面一個漢子正緊盯著自己,張繡一愣,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漢子他一定認識,只是一時卻又想不起來,當腦海中的畫面被一輪輪的翻過,張繡忽然間大驚,匆忙起身直奔那大漢而去,卻在那大漢近前躬身拜倒,兩眼微微發紅道:「師兄!」
眾人皆大為不解,唯獨劉協心中明白,這張繡也是童淵的徒弟,所以他與龐平之間自然也是師兄弟的關係,但劉協卻不知道這二人之間的感情,當初張繡拜在童淵門下,起初的兩個月練的是基本功,而童淵貴為一代大師自然不會親自施教,所以當初教導張繡的便是這個大師兄龐平,而龐平在張繡習藝的這幾年中也對其十分照顧,所以這之間又不僅僅是師兄弟的關係。
龐平見張繡躬身拜倒,匆忙起身相扶,單憑張繡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這樣一個大禮足可說明他依舊念著往年的情分,心中感動非常,一拍張繡的肩膀笑道:「好小子!」
張繡何嘗不感動,經年未見,卻未曾想到在這異地他鄉碰見故人,忙道:「這些年師傅可好?」
龐平點點頭:「咱師傅身體硬朗得很,還常常念叨你,只是你也知道他那個怪性子,平常不易走動!」
張繡點點頭,一下子見到龐平彷彿又讓他回到當年學藝的那個時候,心中一時湧出千言萬語,直恨不得與龐平說個痛快,可如今在大殿之上,聖上之前,卻又處處被節制著,忙拜劉協道:「臣乍見故人在聖上面前失態了!請聖上恕罪!」
劉協微微一笑:「故人相見,這本是常態,又何罪之有?」說完又道:「我想將軍定有千言萬語要與故人相談,如此朕便特許將軍一個時辰,與故人交心!」
張繡一愣,卻不想這個皇帝如此好說話,剛想拜謝,卻被龐平一把拉住,二人直往外去,尋個私密之處訴說師門之情去了。
劉協會意一笑,自己又何嘗不是童淵的弟子,這張繡說到底也是自己的師兄,也就是因為有著這一層關係,劉協才會允許龐平與張繡聊敘私情,當然,他也正需要借助龐平的口,讓他告訴張繡自己也是童淵的弟子,有了這層關係要想控制張繡卻也不難,可他也沒想到張繡與龐平之間的感情似乎很不一般,如此,就更加容易得手,只要得了張繡,宛城就在自己手中,到時候不但多了一塊地盤還一下子多了幾萬兵馬。想到此劉協心中得意,轉頭卻見賈詡正盯著自己,不禁舉起酒杯笑道:「先生請!」說完當先一飲而盡。
酒席進行了約莫半個時辰,殿外忽有士兵匆匆來報:「啟奏陛下,呂布劉備率領五萬大軍已到城下!」
劉協一驚:「五萬聯軍?」他的眉頭立刻皺成一團,和張繡一樣,劉協早已發下聖旨,讓呂布和劉備安營紮寨,只各領一百人馬進城,可如今卻說呂布劉備率大軍前來,這意味著什麼?撇開劉備不說,因為在歷史上,劉備現在的小沛城只不過是呂布讓給他的一個容身之所,也可以說是呂布的一個屏障,一個阻止袁術的屏障,以劉備現今的實力根本無法與呂布爭鋒,雖說是聯軍但這五萬兵馬之中能有一萬是劉備的兵馬就不錯了,更何況他需要兵馬守衛小沛,如今袁術已經敗落,退居汝南,對呂布來說再也構不成威脅,那麼這個時候,呂布要是有心,就真該借劉備勢弱之時奪下小沛,所以這五萬兵馬說是聯軍,其實倒不如直接說是呂布軍來得更確切。劉協心中明白,自己就像是一塊肥肉,只要是有野心的諸侯無不希望能得到自己,呂蹭然無謀,但陳宮豈會無知?更何況有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前車之鑒,呂布今番不顧自己的詔令率軍前來,狼子野心昭然皆知。想到此霍然起身:「諸將與我去城樓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