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姜息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白蘇便轉身出去了。此時皇宮裡燈火通明,和白天並無差別,還多了幾分嫵媚。夜間,禁衛軍巡邏的次數也頻繁了許多,白蘇不得用輕功飛到了宮殿頂上,貓著腰朝後宮的方向而去。
姜楠說凌帝十分寵愛轅天麗,將凌霄宮賜給了轅天麗。據她所知,凌霄宮是北塞最美的宮殿,找起來應該不難。可是把北塞的皇宮找了一圈之後,白蘇驚訝不已,北塞的皇宮那一處都十分精緻唯美,根本就無法找到那最美的凌霄宮。
白蘇停在了一個宮殿頂上,有些失神地望著夜空。和戰的話驀然在她腦裡想起,那到底是什麼意思?紫河車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
她沒有想過紫河車離開玉讓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受了那麼重的傷的他,又是怎麼躲開暗宮的人的。
轅天玉……
胸口悶悶地疼起來。
突然身下的宮殿裡傳來一陣曖昧的聲音,白蘇的臉不由紅起來了,這裡該不會是凌帝的寢宮吧?可是,等等,為什麼那個聲音那麼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凌帝說的可是真的?」聲音有些無力,白蘇的臉又紅了幾分,可是為什麼是男子的聲音?為什麼那麼熟悉?
「呵呵……怎麼你難道不相信?」聲音有些低沉,帶著幾分愜意。
「北塞現在正面臨著內憂外患,凌帝讓我如何相信您?嗯?……」這個聲音,白蘇大腦有一陣的空白,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困難了。
「只要你願意,朕立即借兵十萬,如何?」
「呵呵……」
白蘇大腦裡彷彿有無數匹馬在狂奔,屏住呼吸,雙手顫抖著揭開了一片琉璃瓦,下面正對著凌帝的龍床,床上一個黃袍男子正在另一名紫袍男子露出來的肩上親吻著,紫袍男子閉著眼,面色緋紅,好像十分享受的男子。
那漂亮的面容,那微微勾起的紅色唇角,那華麗的紫色雲袍。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是紫河車?紫河車為什麼會在凌帝的龍床上?為什麼會露出那種表情?
白蘇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腦海裡崩塌了,只留下嗡嗡的轟鳴聲,兩眼直直的,好像有什麼要流出來。
起身,像瘋了一樣朝圓琛殿飛去。
砰地一聲推開門,又砰地一聲關上門,然後就站在那裡不動了,低著頭,看不清眼裡的情緒,身體輕微的顫抖著。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多了一個身影,「怎麼了?」
抬起頭,便對上姜息深沉的目光,她輕微詫異了一下,「王爺,您醒了?」
姜息皺起了眉,眼神看盡她眼底,伸手撫上她的臉,「怎麼哭了?」
白蘇的身體僵了起來,滿眼的不可置信。為什麼她會從姜息的眼裡看到溫柔,不是對姜然的溫柔,只是對她的溫柔。那個眼神差點讓她以為眼前的人就是轅天玉。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立即後退了一步,不安地看著姜息,姜息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王爺,您醒了?」
姜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點了點頭,似乎沒有發現什麼。「剛才去哪了?」
「蘇淺聽說皇宮最漂亮的地方是凌霄宮,所以想去見識一下,可是沒找到。」白蘇柔聲道。
「是嗎?」姜息神色怪異地看著她,「那剛才怎麼哭了?」
白蘇一怔。不知為何,她感覺眼前的姜息和平常不太一樣,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總有一種無形的強勢壓迫著她,而這種強勢似曾相識。
「沒什麼,被風吹迷了眼。」
姜息挑了挑眉,「夜深了,早點休息。」
白蘇不敢看姜息,只有一張床,她該睡哪?
似乎看出了白蘇的慌張,姜息唇邊浮起一絲笑意,「既然本王為你贖了身,你就是本王的人了。」說著,就把白蘇橫抱起來,朝床走去。
「王……王爺……」白蘇慌張的連說話都不利索了,看著姜息眼裡莫名的笑意,她有種想逃的衝動,可是此時她不能逃,否則計劃就全完了。
姜息把她放到床上,貼著她的臉衝她低沉地笑了,「怎麼,你害怕了?」
濕熱的氣息噴到她臉上,白蘇臉紅了起來,緊張道:「沒有……」
為什麼越來越覺得姜息和平常不一樣,好像另一個人一樣。為什麼,她會從他身上看到了轅天玉的影子?是因為太想轅天玉了嗎?
唔……胸口開始隱隱作痛。
白蘇眼裡的一閃而過的痛楚被姜息捕捉到了,他皺著眉問:「怎麼了?」
「沒什麼。」她不能讓姜息懷疑。
剛說完,一顆藥丸塞進了白蘇嘴裡。白蘇立即問:「你給我吃了什麼?」
姜息道:「楓露丸。」
風露丸!白蘇震驚地,姜息為什麼要給她吃風露丸?難道他已經知道她中了離守?
看著白蘇變幻莫測的表情,姜息嘴角勾起了一絲滿意的笑意,「風露丸,止痛的。」然後在她旁邊躺了下來。
白蘇還沒有消化完他的那句話就看見他在自己身邊躺了下來,立即警惕起來。姜息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合上了眼,不久就傳來均勻平緩的呼吸。白蘇卻迷茫了,這個人真的是姜息?
折騰了一晚,白蘇再警惕也抵不住睏意,慢慢睡著了。身旁的已經睡了的人慢慢睜開了眼,深邃的雙眸直直地看著她。
與此同時,紫河車僵直著身體從姜凌的寢宮裡走了出來,他抬頭望了望天色,笑了起來,笑得比哭得還難看。他再也不能和小蘇在一起了吧?要是小蘇知道他和姜凌做了那樣的事,一定會覺得他噁心吧。
「培蘇……培蘇……」和宮一直站在外面等他,等得越久她越覺得害怕。可是終於看到他出來了,她忍不住撲進他懷裡,抱著他哭了起來,「培蘇……」
「和宮,沒事了……」紫河車笑了笑。
這個時候和宮很怕看到紫河車對她笑,她感覺整顆心都被扯痛了,紫河車那蒼白的臉露出的根本不是笑,而是哭。淚水更肆無忌憚,「培蘇……」
紫河車還想說什麼,突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培蘇……培蘇……」和宮害怕的哭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