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看著姜楠的身影消失在客棧門口,慢慢皺起了眉。此時的姜太子似乎與在玉讓時的不一樣,在玉讓時姜楠完全一副玩世不恭的貴族公子的樣子,可是此時他好像變了一個人,果斷精明。不知哪一個才是他的真性情。
低頭看著手裡的銀針,眼裡閃過一絲悲傷。紫河車應該就在附近吧,可是為什麼他不現身呢?
暗主……
想到轅天玉,離守似乎蠢蠢欲動。她早該料到轅天玉不會放過流於公主的,若是相見何必用這種方法?那些暗衛可是劍劍致命,難道他想要她死麼?
白平子發覺白蘇不對勁,立馬把她從自己的世界喚醒,「小蘇,怎麼了?」
白蘇搖頭,微微一笑,「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昌平王和清逸王的事。」
白平子一眼就看出她在說謊,卻沒有說出來,只是瞇眼笑著,「昌平王是凌帝三弟,名叫姜澄,為人陰狠毒辣,掌控著北塞二十萬大軍。清逸王名叫姜息,是凌帝的同胞兄弟,是一個謙謙君子,手裡也有二十萬大軍的兵權。」
白蘇點了點頭,忙問:「他們有什麼喜好或弱點?」
白平子搖了搖頭,看向月七,「這個是你們影樓的事了,老頭子可不知道。」
月七會意,起身道:「月七這就去查。」說完,就走了。
晚上,白蘇睡下沒多久,一個黑影就從窗外撞了進來。她立即驚起,摸出小金刀,慢慢朝地上那個黑影走去,「你是誰?」
對方伏在地上沒有回答,只是大聲地喘著氣。
「你到底是誰?」白蘇慢慢靠近,一股血腥味讓她愣了一下,對方受傷了。她馬上收起小金刀,來到那人身邊,伸手去扶那人,「你受傷了。」
這時外面突然燈火通明,隨即便是一陣腳步聲。那人聞聲立即抓住白蘇的胳膊,急道:「不要把我交出去。」
白蘇望了眼門縫外的明亮,為難地皺了皺眉,便把那人扶到了床上,用被子給他蓋好,然後快速地擦乾淨地上的血,撒了一些香粉,門就被人粗魯地敲響。
「我等奉命捉拿刺殺皇上的刺客,快開門。」門外的人大聲吼道。
「來了。」白蘇披起外衣,點起燈,就把門打開了,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面對外面的御林軍,「大人,半夜三更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帶頭的似乎相信了白蘇,態度軟了下來,「剛才你有沒有看到什麼陌生人進你房間?」
話剛落下,白蘇就嚷了起來,「什麼陌生人,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的,怎麼會有陌生人進我的房間,這傳出去,我還怎麼見人吶。」
「哎呀,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還毀壞姑娘家的清白,還有沒有天理了?」白平子一邊穿著衣服,一邊罵咧咧地走出來。
客棧裡其他人都探出頭,相互間低聲說著什麼。
御林軍臉上有些過不去,馬上負氣而去。
白蘇沖白平子笑了一下,白平子也眨了眨眼,道:「孫女啊,嚇到了吧?」
白蘇故作委屈地點了點頭。白平子立即握住她的手,把她推進了屋裡,「有外公在,不怕。」
看戲的人覺得沒趣,都回屋了。
關上門後,白蘇馬上抽出手,示意白平子到床邊,「老頭。」
白平子掀開被子,就看到裡面因為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的人。白蘇看清那人的臉,驚呼起來,「是他!」
「你認識?」白平子問。
白蘇皺起了眉,「他就是葉棄。」
白平子也愣了一下,隨即開始給他治傷。
「他一定是為了大姐才去闖宮的。」白蘇若有所思地看著葉棄,「今天遇到的若不是我,只怕他再也見不到大姐了。」
白平子給他蓋好被子,笑道:「一個人獨闖北塞的皇宮竟然能活著出來,這小子挺有能耐的。」
天明時,葉棄醒了過來。睜開眼,發覺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傷也被人包紮起來了,既驚訝又迷惑。
「你醒了?把藥喝了吧。」頭上傳來一個清冷的女子的聲音。
他抬頭一看,怔住,「渡王爺!」
白蘇嘴角微微翹起,「我現在是白蘇,不是渡王爺。」
聽她這麼一說,葉棄才發覺她穿著女裝,心裡又驚訝又迷惑。渡王爺不是已經死了麼?而且渡王爺不是男子麼?
白蘇看出他的困惑,只是笑著,「先把藥喝了吧,有什麼問題待會再說。」
葉棄遲疑了一下,才接過藥碗,把藥喝了。
白蘇笑了一下,把空藥碗放到桌上。葉棄馬上問:「你是渡王爺?」
白蘇笑著搖了搖頭,「我現在是白蘇,渡王爺已經死了。」
葉棄有些弄不明白,「我不懂。」
白蘇笑道:「在世人眼中,渡王爺已經死了,可是白蘇卻還活著。」
葉棄想了一陣後,滿臉震驚,「渡王爺就是流於公主!」
白蘇不可置否地笑出了聲,「算你聰明,看在我救過你兩次的份上,還請你不要告訴別人。」
葉棄還未從震驚中走出來,只是不可置信地看著白蘇。白蘇只是道:「現在西越要和北塞聯盟,救大姐的事,你不用操心。」
葉棄聽到這個,馬上精神起來,「你要幫我救天麗?」
白蘇不滿地皺起了眉,「我不是幫你,我只是幫大姐而已。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說完,拿著空碗出去了。
葉棄看著那個純白色的身影,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渡王爺居然是個女的,還是西越的公主,怎麼會這樣!不過她幫忙救天麗應該不會有假,既然她是來與北塞聯盟的,肯定要比他更容易進入北塞的後宮,救天麗的事也就簡單了許多。
下午,月七帶著姜澄和姜息的信息回來了,剛好那時姜楠也過來了。月七道:「姜澄膝下無子,唯一的兒子在十年前得天花去世了,兒子去世三個月後,王妃也抑鬱而終,之後也沒有續絃,一直沉迷於煙花之地。」
姜楠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三叔的王妃在表弟去世後也患上了天花,再加上撒子之痛,沒多久就去世了。之後三叔一直沉迷於煙花之地,不可自拔。」
月七又道:「姜息和姜澄的情況就有些不同,他早年被逼著娶過一個王妃,但沒多久這個王妃就去世了,之後姜息性情大變,在二十年內陸陸續續納了十三房妾室,但都未扶正,這些妾室也沒有給他留下一兒半女。不過,他和姜澄一樣,京城流連於煙花場所。」
白蘇有些不解,看向姜楠:「姜息為什麼會被逼著娶親?」
姜楠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我還未出生。」
白平子一直皺著眉沒說話,一臉的深沉,完全不像平常的他。突然他站了起來,「老頭子去去就來。」
白蘇有些擔心地看著白平子離去的背影,自從進了水幻之後,他就變得有些不正常,好像有心事。
月七道:「醫老怎麼了?」
白蘇搖了搖頭,「不知道。」轉而又問月七,「姜澄和姜息平常都去哪些青樓?」
月七答道:「他們只去銷然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