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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為皇(四十九) 文 / 淡綰

    次日便是林明若下葬的日子,因為生前被指控毒害唐姬公主,所以她的葬禮只能按照一般的禮儀下葬,不能按照王妃的規格下葬,來送葬的人也不多。

    白蘇由十容撐著雨傘站在轅天壁身後,淡薄的身體在微風中彷彿搖搖欲墜,那張小臉因為昨日之事,上面佈滿了愁容,沒有血色。

    「六叔,我們回去吧。」轅明蕭鑽進白蘇的雨傘下,把小手塞進了白蘇冰涼的手裡。

    白蘇輕輕握住他的手,笑道:「再等一下吧。」

    「六叔,你不開心。」

    白蘇微微地笑了笑,沒說話。

    轅天玉在她身後,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神色莫測。

    「四哥,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白蘇輕聲對轅天壁道。

    轅天壁回身,衝她慘淡一笑,「六弟,當時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無礙,留卿早已不記得了。」白蘇也露出轅天壁一樣的神情。

    轅天壁看不懂白蘇眼裡的受傷,下意識地瞟了轅天玉一眼,淒楚道:「你我怕是都逃不了了,明若晴洛已去,只怕我與你三哥也時日不多。」

    「四哥何處此言?」白蘇詫異,滿眼不解。

    轅天壁只是淒楚地笑著,然後低沉道:「後日便是六月初一,四哥的生辰,六弟若是賞臉,便來殷王府,我們兄弟說會話。」

    白蘇微微一笑,「留卿定去。」

    轅天壁笑了,滿眼憂傷。

    「主上,殷王邀請渡王爺參加他的生辰宴,渡王爺答應了。」念一向轅天玉報告道。

    轅天玉雙眉立即緊鎖,殘酷道:「那就成全他們。」

    「主上?」念一心驚。

    「轅留卿……」眼裡佈滿了陰狠,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靠向轅天壁他們?本座定要你今生今世都逃不脫本座的控制!

    六月初一。

    白蘇從馬車裡走下來,便見到轅天壁和轅天齊已在殷王府外等候,不由衝他們微微一笑。

    「四哥還以為你不來了。」轅天壁道。

    「怎會。」白蘇淡淡地笑了。

    一場歌舞後,整個大廳裡只剩白蘇。轅天壁和轅天齊。屋外月上中天,屋裡一片安靜。白蘇望了一眼窗外,手裡的酒杯裡被人下了迷藥,心微涼,「月上柳梢頭,只恐奈何天。」

    「當時小兒女,雙雙奈何天。」轅天壁也接了一句,甚是淒涼。

    「浮生如夢死,容華奈何天。」轅天齊盯著杯裡的白酒,接了下一句。

    「夢裡歸來夢裡生,花開半夏滿堂春。依稀記得荷塘月,故人從此不見春。」白蘇淚眼婆娑起來,當年荷塘月下,一曲千指柔早已埋下了伏筆,只是她一直不知,一直不知。

    轅天壁和轅天齊雙雙看了她一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白蘇盯了好一會杯中酒,嘴角笑了一下,也喝了。

    ——天玉,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吧。

    三人各懷心思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沒多久三人就倒下了,屋外吹來清爽的風,月光將他們三人照亮。

    一個黑色身影從外面走進來,寒劍出鞘,在月光下發出陣陣冷光,然後一陣血腥味在屋裡蔓延開來,那把劍被塞進了轅天齊的手中。

    轅天玉看了白蘇好一會,伸手把白蘇抱進了懷裡。

    ——轅留卿,這次你再也逃不了了。

    「主上。」念一走了進來。

    「把轅天齊弄醒。」說完,便抱著白蘇出去了。

    念一看著轅天玉出去後,拎起酒壺就把酒往轅天齊的臉上澆,沒一會轅天齊就醒了。

    「念侍衛怎麼在這裡?」轅天齊怒道。

    念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張口大聲道:「來人,赤王擅自離開赤王府,並且殘害殷王,現立即把他拿下,打入死牢!」

    說完,一隊御林軍衝了進來。

    「你說什麼?」轅天齊大吃一驚,這時才發覺手裡帶血的劍和身旁早已死去的轅天壁,臉上無比蒼白,渾身顫抖,卻又百口莫辯,「你……好……卑鄙無恥!」

    「拿下!」念一冷喝道。

    御林軍立即上來把已經心灰意冷的轅天齊押了下去。

    念一回身看著轅天齊被押走,然後回身對地上的轅天壁鞠了個躬,「王爺一路走好。」說完,轉身離去。

    當晚,轅天玉便把這件事告訴了轅南季,轅南季急火攻心,一下子就病倒了,整個玉讓在一夜之間全被轅天玉掌控。

    「父皇,三哥殺害四哥,該如何處置?」轅天玉站在轅南季床前,淡淡地問。

    轅南季想起慘死的轅天壁,不由劇烈地咳嗽起來,掙扎著坐起來,怒道:「赤王轅天齊殘害手足,喪心病狂,現削去親王頭銜,除名,貶為貧民。」

    轅天玉應了一下,從懷裡拿出一沓信,交給轅南季,「父皇,這是從四哥王府裡搜出來的。」

    轅南季接過來一看,立即氣血上升,眼前陣陣發黑,渾身都在發抖,「好……真實朕的好兒子……咳咳咳……」

    轅天玉冷眼看著轅南季咳得快要斷氣,不溫不火道:「四哥與六哥勾結東麗,妄圖借助東麗篡權奪位,罪大惡極。如今四哥已死,六哥已被兒臣囚禁於故人宮中,等待父皇發落。」

    「轅留卿……好個轅留卿,你就這麼恨朕……」轅南季無比痛恨地瞪著一處,彷彿那裡有白蘇,「渡王爺勾結東麗敵國,罪不可恕,賜死,死後削去皇籍,將為賤民!」說完,就昏了過去,那些信紙撒了一地。

    轅天玉冷冷看著床上穿著明黃色裘衣的人,彎腰把地上的信全部撿了起來,轉身出去了。

    第二天,整個玉讓都在盛傳赤王殘害手足、渡王爺和殷王勾結敵國之事,至於轅南季病倒之事沒有多少人知道,大家只知道現在玉讓由七殿下掌控。這一切毫無預兆的就發生了,讓玉讓老百姓彷彿置於夢中一樣。

    北塞那邊聽姜楠說了他在玉讓經歷的一切後,整個朝廷都憤怒起來,要求派兵攻打玉讓,為皇族出口氣。

    姜凌考慮到玉讓與北塞的差距,一直猶豫不決。他問姜楠:「太子怎麼看?」

    姜楠道:「兒臣以為這一戰該打,無關輸贏,全為了一口氣。」

    姜凌皺眉,「可玉讓兵強馬壯,我們恐不是他們的對手。」

    姜楠思考了一下,道:「如今玉讓正和西嶽在打仗,玉讓的主力全放在西嶽,而且東麗早已與玉讓結仇,我們若聯合東麗,定能戰勝玉讓。」

    其他大臣一致稱好,再次要求出兵征討玉讓。

    姜凌覺得姜楠的話可行,便下令征討玉讓,同時派太子薑楠和裴副將裴音前往東麗說服東麗出兵與他們聯合征討玉讓。

    一時間,玉讓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和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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