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歎宛和白蘇沒說多久就走了,她走時往白蘇手裡塞了一樣東西。白蘇張開手一看,是一盒胭脂,白蘇為她選的第一盒胭脂。白蘇立即抬頭追尋她的身影,她已經被下人扶上了馬車,白蘇感傷了一會,把那胭脂收進了懷裡。
「宛兒,對不起。」她何德何能,讓宛兒這麼高傲的女子為她傾心,而她卻一直在騙宛兒,從頭到尾,宛兒都以為她是男子。
轅天玉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邊,目光深沉。
白蘇看了一眼轅天玉,目光便投那邊來悼念歲玲瓏的轅天壁和轅天齊,不禁冷笑起來:「赤王昨日娶得新王妃,今日明孝王的王妃就突然辭世,新來的赤王妃命好硬。」
「你在胡說什麼?」轅天齊轉身瞪向白蘇。
白蘇挑眉,「本王難道說錯了嗎?昨日新王妃,今日葬王妃,好巧合。」
「六弟,靜兒是北塞派來的和親公主,你怎可再次胡說八道!」轅天齊沉聲道,語氣中不乏指責。
「是啊,昨日王爺還誇讚靜兒美貌,今日怎麼就污蔑她剋死了明孝王妃。看樣子,王爺不喜歡靜兒啊,真讓本太子傷心。」一席藍袍的姜楠帶著小廝慢吞吞地走進了院子。
「是嗎?和親公主未必可以和親。」白蘇冷笑,提步而去,根本沒理會姜楠。
「渡……」姜楠詫異,要去把白蘇追回來,卻被轅天玉擋住了路王爺。
轅天玉丟下一句:「姜太子還是做好自己份內的事。」便隨白蘇而去。至於白蘇剛才那裡的意思,轅天玉卻沒弄懂。
「姜太子,你也聽到了,六弟竟然當著您的面污蔑唐姬公主,實在是目中無人。」轅天壁忍不住煽風點火。
姜楠瞇起眼,冷道:「轅天齊,靜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北塞就算只剩最後一兵一卒也不會放過玉讓!」
「姜太子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靜兒有任何偏差。」轅天齊信誓旦旦道,心裡卻因姜楠露出與平常截然相反的一面而大吃一驚。
「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轅天玉一把拽回白蘇。
「沒什麼意思,隨口說說而已。」白蘇淡淡道。
「不許碰唐姬公主,明白嗎?」
白蘇不耐煩地皺了一下眉,甩開轅天玉的手,繼續往前走,「唐姬公主與我何干?」
三天後,歲玲瓏被火葬。轅明蕭望著眼前的熊熊大火,異常的冷靜。他握緊白蘇的手,道:「六叔,皇爺爺已經同意我把娘的骨灰送到娘的家鄉襄州。」
「蕭兒要親自去嗎?」
轅明蕭十分肯定地點頭,「是,別人去我不放心……還有,我想陪娘回襄州,順便看看娘的家鄉。」
白蘇淡淡地笑了,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給他,「等你回去看完這封信後再決定要不要去襄州。」
「六叔……」轅明蕭不解,可還是點頭了,把信收進了衣服裡。
白蘇若有若無地笑了,回頭便看到轅天玉一臉深沉地看著她,她垂下雙眸,朝他走去。轅天玉立即伸手要將她摟進懷裡,可是想到這裡還有那麼多外人,便改成為她理順頭髮。
白蘇不解他為什麼要做這個奇怪的動作,略微皺眉,然後定定地看著他的雙眸:「玲瓏姐不在了,父皇要我照顧蕭兒……我想讓蕭兒進入暗宮。」
轅天玉微愣,面對著白蘇那雙無比堅定的目光,他知道白蘇不是一時興起才說這句話的,可是他怎麼也看不透白蘇的心思。目光瞥向那個孤獨瘦小的身影,轅天玉道:「很艱苦。」
「我相信蕭兒可以。」
「那就依你。」
白蘇沖轅天玉淡淡地笑了。
看到白蘇對他笑了,轅天玉的神情也柔和了許多。
是夜,轅明蕭打開白蘇給她的信,原本悲苦的臉一下子激動起來。他馬上跑到白蘇的房裡,撲進了白蘇懷裡,「六叔……原來娘沒死……」
白蘇輕輕推開他,扶住他的小肩膀,小聲道:「可不許對別人說,否則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爹和你娘了。」
轅明蕭笑著點頭,「蕭兒知道了。」
白蘇滿意地笑了,「那蕭兒願不願意進入暗宮?」
「七叔的暗宮?」
「是的,到了那裡你會變得更強,你願意嗎?」
轅明蕭思考了一下,點頭道:「願意。」
第二天早上,轅天齊、轅天壁和姜靜在城門口送姜楠回北塞。姜靜面對即將離去的皇兄,想到自己將要一個人呆在玉讓,舉目無親,不僅泣不成聲。
美人連哭泣都是一陣梨花帶雨的美,讓眾人好不心疼。
「不要哭,明年皇兄會來玉讓看你的。」姜楠不捨地替她擦淚。
「皇兄……你一定要來玉讓看靜兒。」
姜楠笑了笑,「皇兄一定。」
「靜兒,就算姜太子不來,我們還可以去北塞。」轅天齊溫柔地把姜靜摟進了懷裡。
姜楠滿意地笑了,環視了一下四周,心裡感歎,去年他走時,渡王爺還來送他的,今年渡王爺為什麼不來送他了呢?
「皇兄,你一定要來玉讓看靜兒……要好好對待音姐姐。」
姜楠嘴角一勾,「自然。」那個不像女人的女人是他的准王妃,他自然會好好待她的。
只是姜楠沒想到此次與姜靜的分別竟是永別,半個月後,姜靜突然暴死於赤王府中,死於慢性毒藥,卻不知兇手是誰。一下子,北塞和玉讓都沸騰了。姜凌聽聞最愛的女兒死在了玉讓,一下子就病倒了。
病中,他怒道:「玉讓要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北塞絕不罷休!」
轅天齊剛娶姜靜不到一個月,姜靜就死了,這對轅天齊打擊不小。那天他還信誓旦旦地向姜楠保證姜靜不會有事,沒想到姜楠才走半個月,姜靜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中毒身亡,而自己絲毫不知。現在,若是找不到兇手,北塞勢必會舉兵為姜靜取回公道。
大殿上,轅天齊憤怒道:「兇手是想挑起玉讓和北塞的爭端,然後乘機奪取玉讓的江山,真是狼子野心!」
「會不會是西嶽的奸細下的毒,挑起我們與北塞的爭端,把我們的部分兵力轉移到北塞那邊,他們就可以暫時鬆口氣?」轅天壁分析道。
「這也有可能……可是到底是誰下的毒……若是被本王揪出他,定讓他不得好死。」
白蘇被禁了幾個月的足,終於可以上朝了,不過身上毫無任何權力。她看向轅天齊,道:「唐姬公主嫁到我們玉讓才半個多月,認識和接觸的人不多,或許可以從唐姬公主這半個多月來接觸的人裡開始查。」
轅天玉微微皺眉,看著她不語。
眾大臣覺得白蘇說的不錯,都支持白蘇所說。
轅南季神色莫測地看了白蘇一會,道:「馬上去查這半個月來,唐姬公主與那些人有過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