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公子哥一夜未歸,他身邊的小廝找了大半夜也沒把人找到,急的都快哭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小廝就回到府上哭著把小少爺找不到了事告訴自家老爺。公子哥的父親是個非常寵兒子的人,現在聽到兒子丟了,氣的立即帶著人去官府報官了。
官府平常雖然不幹活,可這個時候倒是積極得很,一下子就查到了南風館。
雖然被麻繩捆的和粽子差不多,可是人要是想睡覺,怎樣都能睡得著。昨晚那群人進來鬧過之後,白蘇很快就睡著了,還做了夢。但這夢還沒昨晚,就被一陣踹門聲給吵醒了。
警惕地睜開眼,愣了一下,進來的不只是老鴇,還有官府的人。她這下懵了,這是個什麼情況?
「孫公子不見了,有人說他昨晚是在你這裡過夜的,你可知他去哪了?」鋪頭鐵著臉問,滿眼都是鄙夷,可偏偏眼前這個少年長得十分柔美,南風館果然名不虛傳。
話剛說完,孫公子的父親就叫嚷起來:「不要跟他廢話,我兒子的失蹤一定跟他有關。」
鋪頭對孫員外有些不滿,冷道:「孫員外,不要妨礙公務。」又問白蘇,「昨晚跟你在一起的孫公子到底去哪了?」
白蘇皺了皺眉,道:「小的不知道,他跳窗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了,這個老鴇也知道。」
老鴇一聽白蘇把包袱丟了他,臉立即就黑了,冷笑道:「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你……」白蘇瞪了老鴇一眼。
孫員外又叫嚷起來,「大人不要跟他廢話了,馬上把這人押到衙門裡去,我兒子失蹤一定與他有關。」
白蘇好笑起來,「孫員外,我渾身上下綁的跟個粽子一樣,動都動不了,你兒子失蹤跟我有半毛錢的關係否沒有!」
孫員外不由窘迫起來,可是火氣更大,指著白蘇就罵:「你這下作的娼妓,不管我兒子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反正你是跳不掉的,你就等著官府治你的罪吧!」
白蘇譏笑地瞟了他一眼,真是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白蘇懶得看他,把眼閉上了。
這邊孫員外氣的滿臉通紅,自己居然被一個賣屁股的下賤娼妓弄得下不了台。他對捕頭說了點什麼,捕頭立即下令把白蘇押到官府的大牢裡等待審問。
白蘇這時前輩子修了多大的福氣才會又進男館又進大牢的,這輩子把什麼不堪的事都經歷了一遍,也不枉此行了。
她靠在牆角,呆呆的望著對面的採花賊,採花賊也望著她,兩人對望了許久,白蘇把視線移開了。她餓了,從昨天到現在她還沒吃東西,現在她好想吃糖炒栗子。
對面的少年長得似乎過於清秀了,身上還有一股貴族的傲氣。採花賊有點想不出他的身份,便問:「喂,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白蘇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被人家硬說殺了人,就進來了。」
「哦……你也挺倒霉的,我也挺倒霉的。」採花賊喃喃道,「居然被人當場抓到……我還是第一次失手呢……」他想起了那天被抓的情景,不住的後悔。他要是不去找那家的閨女,現在還指不定在哪裡逍遙呢。懷念了一下過去瀟灑的生活,他又問:「你是做什麼的,我看你不像是一般人。」
白蘇看了沒看他,冷道:「小倌。」
對方愣了,真想不到這樣的氣質居然是個出來賣的。採花賊想到上次去青樓踩點時看到的畫面,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再一看對面的人,不想在跟那小倌講話了。
白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把頭搭在膝蓋上睡了。
夢裡她看到了轅天玉焦急擔憂的樣子,轅天玉好像在對她說什麼,可是她只看的見他嘴皮在動,就是聽不到聲音。她想聽到他在說什麼,便拚命地往轅天玉那邊跑去,可是怎麼跑也跑步過去,彷彿越來越遠。
「天玉……天玉……」
採花賊聽到了她的夢語,詫異了一下。那個小倌似乎在做噩夢呢,好像夢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好像有些痛苦。
不知跑了多久,白蘇終於能夠跑到轅天玉面前了,「天玉……」
轅天玉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柔,跟平常一點也不像。她迷惑了,他是天玉嗎?試探地問了一下:「天玉?」
「蘇兒……不要離開我……」轅天玉把她摟進了懷裡,「蘇兒,你怎麼可以騙我?」
白蘇大驚失色,無比地恐懼起來,「天玉……」
轅天玉扶住她的雙肩,面目猙獰地瞪著她,「你怎麼可以騙我?你怎麼可以騙我?」
「我……呃……」白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把劍就刺穿了她柔軟的腹部,一瞬間,鮮血順著劍刃快速地滴在地上,一大灘一大灘的……
「噗……」白蘇從夢裡驚醒,就吐了口血,然後無力地靠在牆上,閉著眼,面色十分蒼白。
採花賊看的觸目驚心,心差點就跳出來了。那個小倌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肯定不僅僅只是一個小倌這麼簡單,哪有小倌睡著睡著就吐血了?
「喂,你還好吧?」採花賊小心翼翼地問。
白蘇微微睜開眼,露出一絲精光,便又合上了眼。
離守……
採花賊見她不理他,自己也沒再說什麼了,只是一直盯著她看。
不知什麼時候,門被打開了,進來三個官差。他們見白蘇睡了,一肚子氣,便拿腳狠狠地踢了兩下白蘇的小腿肚子。白蘇便被痛醒了,她睜開眼,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三個官差。
帶頭的道:「你的案子已經結了,趕緊畫押。」胡亂地把審判書給白蘇看了一下,便抓起白蘇手在印泥盒裡按了一下,然後用力地在審判書上畫押。
「你殺人罪名成立,大人判你明日問斬。」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整個過程,白蘇都暈暈乎乎的。不過這會子她倒清醒了過來,心抖了一下,怎麼會這樣?
採花賊也愣了,怎麼這麼快就結案了,還給判了死罪,明天就問斬。似乎太快了,不太符合官府的辦案風格。採花賊腦袋裡忽然閃過什麼,便問:「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白蘇看向他,輕輕地嗯了一下,「好像得罪了赤王和殷王。」
心忍不住抖了一下,那都是什麼身份的人物啊?他一個小倌怎麼會得罪那麼大的人物?真是不一般啊!採花賊忍不住認真地打量起白蘇來,越看越覺得這個小倌的來頭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