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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為皇(十五) 文 / 淡綰

    第二天,白蘇經過明皇殿時遇到了等待傳召的姜楠,這次她主動與姜楠打招呼,雖然語氣淡淡的,「姜太子。」

    看到那團白濛濛,姜楠就知道是白蘇。他沖白蘇笑道:「我叫姜楠,姜楠可好?」

    白蘇略微笑了一下,「姜楠。」

    姜楠很滿意地笑著,「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你留卿?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嗯。」白蘇垂下眼瞼,若有若無地笑了。

    姜楠看不見白蘇的表情,但他隱隱約約感覺白蘇是在笑得。他問:「留卿,你是在笑嗎?」

    白蘇不解,「什麼?」

    姜楠馬上笑道:「沒什麼。」

    白蘇轉眸去看皇宮的天空,問:「你們北塞打算聯合我們玉讓攻打西越?」

    「嗯,這是皇祖父在位時的打算了,這也是父皇的意願,只不過你們玉讓國主遲遲不回應罷了。」

    白蘇不明白了,「為什麼你皇祖父在位時就有這個打算?難道你們北塞與西越曾經有過過節?」

    姜楠望著一處,迷茫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曾查過皇祖父在位時的所有與西越有關的大小事,不曾發現我們北塞與西越有什麼非要靠打戰才能解決的過節。」

    白蘇沉默了一下,喃喃道:「能不能查到其中原因呢?」

    姜楠笑道:「我雖然不知道我們北塞與西越的過節,但我知道你們玉讓與西越的糾葛。」

    白蘇愣了一下,「你知道?」

    姜楠得意道:「怎麼,不信嗎?你請我喝茶,我就告訴你!」

    白蘇皺了皺眉,答應了,在梵宮樓請他喝茶。姜楠早就聽說玉讓的梵宮樓名滿天下了,今天終於可以坐在這裡喝著茶,觀看聖都的風景。

    白蘇現在可沒心思觀看聖都的風景,她只想知道有關玉讓攻打西越的事情。她問:「茶你也喝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姜楠不以為然,悠悠地笑道:「不急,你先告訴我那天晚上和你和琴而笛的人是誰,我就告訴你。」

    白蘇皺起了眉,「你跟蹤我!」

    他馬上否認,「我只是剛好路過,那個人是誰?難道真如別人傳的那樣,你渡王爺與男人不清不楚的?」

    白蘇一下子站了起來,氣道:「胡說!」

    姜楠雖然看不清她,也聽出她生氣了。他馬上道:「我實在和你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

    白蘇沉著臉坐了下來,「他是紫河車,西越培蘇侯,影樓樓主。」

    姜楠愣了一下,「紫河車?他就是紫河車?」

    「他就是紫河車。」

    姜楠神色莫測地看著她,「你不怕被人告發你叛國通敵嗎?」

    「在父皇眼裡,我早就不算玉讓的子民了,我怕什麼。」

    姜楠難以相信,他現在急切地想看到白蘇的表情。他又問:「既然你認識影樓的樓主,為何不讓他動用影樓的勢力幫你查?」

    白蘇垂下眼看著杯子裡的珍珠蘭花,淡淡道:「影樓也查不出箇中原因。」

    姜楠詫異,居然也有影樓查不到的東西。他想了一下,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父皇曾是醫老白平子的弟子,與紫河車、西越國君是同門師兄弟這件事吧?」

    「嗯,我知道。」白蘇看著他。

    「我聽我父皇說過,你父皇謙帝在白平子門下時,和西越國君同時喜歡上醫老的女兒,也就是你母后蜜貴妃,可是蜜貴妃愛的是西越國君。謙帝因為得不到,也不要蜜貴妃與西越國君在一起,於是就對蜜貴妃下了離守,而解離守的千年雪蓮只有玉讓的國君才有。所以,謙帝被醫老逐出師門後,就開始了皇位之爭。他先誣陷你大皇叔和二皇叔叛國通敵,導致他二人被你皇祖父景帝賜死,而後逼走了當時的暗主也就是你五皇叔,最後連夜逼宮殺了景帝,奪得了皇位,成了現在的謙帝。」

    白蘇默默地看著杯子裡,淡淡地問:「我母后為什麼會嫁給他?」

    「謙帝繼位後,就發兵攻打西越。西越那個時候並不如現在,沒多久就投降求和了。謙帝點名要蜜貴妃和親,蜜貴妃就被西越皇室封為和親公主嫁到了玉讓。謙帝當時是想等到了離守的期限就給蜜貴妃解毒,沒想到……」

    白蘇把話接了過來,「沒想到我一出生,身上就帶有離守,母后便把那唯一的千年雪蓮給我解了毒,自己卻被他人害死。」眼圈慢慢地紅了。

    姜楠呆住了,「你……你也中過離守……」

    白蘇把面轉了過去,「你們北塞能不能放棄攻打西越?」

    姜楠詫異:「為什麼?你是玉讓的子民,竟然幫著西越!」

    「我的母后是西越人,我的外祖父是西越人,我母后愛的人還是西越國君……而我的母后卻是被玉讓的人害死的……」因為我自己也是西越人!

    姜楠知道她哭了,心裡難受起來。他說:「打不打戰我也做不了主,我只是一個北塞太子。」

    幾天後,朝廷開始公開討論攻打西越的這件事,大部分人贊同西越,只有少數人不贊同。贊同的都說要為明孝親王討回公道,不贊同的只是考慮到戰爭帶來的傷害,不願生靈塗炭。

    赤王與殷王都持以贊同的態度,「二哥無緣無故死在西越的死牢裡,而西越至今都沒有給過我們任何解釋和說法,說明西越根本不把我們玉讓放在眼裡。我們玉讓不發威,西越還當我們是好欺負的。」

    其他人部分人跟著這麼說。

    白蘇冷冷地問:「打贏了怎麼算?死掉的那些人怎麼算?輸了又怎麼算?兩國邊境的老百姓的生活誰來保證?千千萬萬的士兵的親人的痛苦誰來承擔?」

    「這麼說,六弟是不贊同了?」轅天齊冷笑起來,「三哥還以為你和七弟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的呢!」

    轅天壁也笑道:「攻打西越是七弟提出來的,我還以為六弟也是這麼想的呢。」

    白蘇驚愕,她轉眸看向轅天玉,只見轅天玉沉眸也不看這邊,好像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不知為什麼,她感到一陣心涼。她收回視線,沉眸低聲冷道:「七弟是七弟,我是我,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觀點,我怎麼想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轅天壁和轅天齊嘴角邊浮起一絲得意的冷笑。

    轅天玉沉著臉看向白蘇,眼裡有驚訝,有不可置信,有憤怒,有傷痛,十分複雜。那些情感在他眼裡一閃而過,又是一片冰冷。待他看向轅天壁和轅天齊時,滿眼都是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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