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天玉這時的眼神十分陰冷,好像千年寒潭一樣,連聲音都冷得讓人心裡直打顫,「她現在在哪?」
白蘇心口忽然痛了起來,她呆呆地看著地面,「我不知道她在哪。」
「說謊!」轅天玉怒不可及,「她是不是在聖都?」
「我不知道……」白蘇臉色十分蒼白,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就算在聖都,你也找不到她……她不會讓任何人找到她的。」
轅天玉不願再聽下去,甩袖而去。
外面大雪紛飛,雪隨著風擠進了屋裡。白蘇忍不住,突然吐了一口血,真個人完全軟在了地上。意識有些模糊,她隱隱約約好像看到荀淺釋來接她了,可是她無法觸摸到他,為什麼他還沒走到她跟前?
來者看到地上的她,萬分驚愕,馬上把她抱到了床上,「王爺……王爺……」
這時一個紫色身影閃了進來,二話不說摸出白蘇身上的珍珠蓮的蓮子給她餵下,然後抱起她就要走。
月七馬上攔住他,「你要做什麼?」
紫河車的眼神寒森森的,月七不禁後退了一步。他恨道:「她遲早會死在轅天玉的手裡,我要帶她回西越。」
月七依然不讓,紫河車惱了,放下白蘇,與月七打了起來。白蘇被一陣刀劍聲擾醒,緩緩睜開眼就看到月七和紫河車在那裡刀劍相搏,月七似乎受傷了。她馬上掙扎著坐了起來,「別打了……都別打了……」
兩人聽到白蘇的聲音,馬上住手,圍了過來。
「小蘇,你把我嚇死了!」紫河車滿臉緊張。
白蘇虛弱地笑了,「我還沒有走遍這個世界,哪會輕易死掉。」
月七滿眼地不可置信,「你……你是主子?」
白蘇自嘲地笑了,「我是流於公主,也是轅留卿。」
月七難以接受,也就是說自始至終,流於公主和渡王爺就是一個人,那麼,那麼主上找了這麼多年的渡王爺一直都在身邊,那麼主上現在一直在找的流於公主其實就在眼前,可是主上偏偏總是在傷害這個人。
「怎麼可能!」月七越想心越難受,轉身好像逃一樣地跑了。
白蘇微微皺起了眉,紫河車安撫了一下,「他會明白的。」
白蘇點了點頭。紫河車輕輕摸著她的脈,憂傷道:「小蘇,我一定會找到離守的第三種解法……你跟我回西越,好不好?」
很快就天亮了,出去了一晚的轅天玉回來了。昨晚他在酒館裡喝了一夜的酒,想到自己親手把六哥推倒在地的畫面,他心疼了,後悔了,越喝心越難受,於是帶著一身酒氣回來了。現在他迫切地想看到六哥,他好怕回來後發現六哥已經不在了。
不是說好要變強,保護六哥嗎?
腳有些浮,只有他自己知道,外人看不出來。急急地走到房裡,他心安了,六哥還在,她還在睡。
他走到床邊,因為酒精地緣故,也不管白蘇是不是醒著的,就把白蘇翻了過來,「六哥……」
白蘇一下子就醒了,馬上就聞到一大股子酒氣,她驚道:「你喝了多少酒?」
轅天玉直勾勾地盯著她,「六哥,昨天我贏了。」
他還在糾結那件事,白蘇感到有些無奈,「嗯。」
「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白蘇皺了一下眉,「你喝醉了。」
轅天玉好像在自己的世界裡糾結不出來了,「六哥,昨天我贏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白蘇對孩子氣地轅天玉有些不知所措,「天玉,你喝……」
他忽然不高興起來,「我贏了,六哥!」
白蘇有點頭痛,她問:「你要我做什麼?」
「抱我。」他十分篤定地看著白蘇,一副不容拒絕地樣子。
白蘇沒法子,伸出手抱住了他。他馬上就把白蘇抱得死死的,全身的酒氣都圍著她轉,她有點頭暈。
「六哥……對不起……」轅天玉含糊不輕地嘟喃著,整個人都趴到了白蘇身上。
白蘇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天玉……」
「六哥,我困了。」一邊說,一邊迷迷糊糊地往杯子裡鑽。
白蘇馬上把挪開給他讓地,他卻把她摟進了懷裡,抱著她不放。弄得白蘇心驚膽戰的。
「六哥,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她叫白蘇,她是西越的公主。」
「哦。」白蘇心悸了一下。
「她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常把她當成你……可是她不願嫁給我……」
白蘇在他懷裡悶悶道:「那就算了。」
「我找不到她……六哥,我想……」
「你想幹什麼?」
「我想……六哥,對不起……」我想攻打西越。
之後,轅天玉便沒再說話了,抱著白蘇呼呼大睡,滿床都是酒味,也不知他喝了多少酒。白蘇想著一些事,就睡著了。
中午的時候,轅天玉酒醒了,就發現懷裡的白蘇,愣了一下。慢慢想起早上發生了什麼後,臉黑了了,卻沒有鬆開白蘇,一直盯著白蘇看,看她娟秀的臉,看她露出來的脖子。他忽然有種要去看她衣服下面的樣子的衝動,他驚呆了。
「六哥……」輕輕叫了一下,白蘇沒醒。他空出一隻手來,輕輕覆上了她的臉,忍不住捏起她的下巴,神色莫測地看著她的雙唇。
他一定是瘋了,他這樣想。可是想到幾年前紫河車對白蘇做的,雙眸不覺陰沉了許多。但心裡想著自己不能變成紫河車那樣的人,這是他六哥,他不能!
慢慢把手從白蘇的下巴上移開了,也鬆開了摟她的那隻手,「你是我六哥,我不能變成紫河車那樣,我要離你遠點。」起身,出去了。
白甦醒來後,管家便告知她的房間弄好了,在西邊的一個小院子裡,離轅天玉最遠的一個小院子。白蘇不知轅天玉怎麼突然改了主意,可是自這後,轅天玉與她越來越生疏,越來越冷漠。雖然他的吃穿上都是上品,可是不怎麼與她講話了,也不怎麼管著她了。
這個小院子的佈置很典雅,裡面的陳設都是白蘇最愛的,看得出是花費了一番心思的。白蘇最喜歡院子裡的鞦韆,天晴了無事就坐在鞦韆上看蕩。
「主子。」消失了幾天的月七終於回來了,想開了。
白蘇微微地笑了,「不要讓天玉知道。」
月七理解地點了點頭,心裡又開始不舒服起來,悶悶的。主子要這樣騙主上多久呢?他忍不住問:「主子,難道你還要走?」
白蘇歎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誰知道呢。」
月七心下愈加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