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
白蘇把碟子裡的糖炒栗子全部剝開放在石桌上不吃,栗子殼丟了一地。轅天玉沒管她,自己吃自己的,等她把碟子裡的剝完了,就開始吃她剝好放在桌子上的。她皺了皺眉,「這是我剝好的,你怎麼可以沒經過我允許就吃?」
轅天玉黑著臉看著她,沒有再吃。白蘇這才滿意地笑了,把一顆一顆的栗子仁往嘴裡送,「我覺得把糖炒栗子還是還玉的好吃。」
轅天玉站了起來,走到了欄杆邊,背手而立。
「喂,七殿下,你怎麼了?」白蘇奇怪地問。
「你真的沒見過渡王爺嗎?」轅天玉低沉地問。
「怎麼了?我不是說了嗎,我沒有見過她。」白蘇喃喃道。
「你像他。」轅天玉忽然轉身,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
「是嗎?我和他只是長得像而已……」白蘇把雙眸沉了下來,訕訕地笑了。
「看著本尊的眼睛。」轅天玉低聲命令道。
白蘇抿了抿嘴,抬眼對上他的眼,有些心虛,「幹嘛?」
轅天玉慢慢瞇起了眼,他看出了她的閃躲,慢慢走到她跟前,伸手捏起她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白蘇愣了一下,伸手打開他的手,一下子站了起來,憤怒道:「你做什麼?」
「你在心虛。」轅天玉好像不懂她的憤怒。
「借口!」白蘇氣憤地跑開了。
轅天玉轉身看著她跑開的背影,慢慢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站在不遠處的易歎宛冷冷地看著這邊,滿眼的陰沉。
晚上,白蘇正睡著,忽然別人用鞭子抽醒。鞭子抽到她的臉上,她痛得捂著臉坐了起來,可是沒想到下一秒鞭子又抽了下來,她在床上根本無處可躲。
「住手……你……易歎宛,你在發什麼瘋?」白蘇痛得大叫,躲也躲不過。
「哼,本小姐問你,你接近我們主上到底有什麼目的?」易歎宛捏著鞭子憤怒道。
「目的?我哪有什麼目的?你神經病!」白蘇惱火道。
「你以為本小姐會相信你嗎?」說完,鞭子又抽了下來。
白蘇躲閃不及,只能硬生生地挨鞭子。很快,白蘇就不行了,她被逼著放出了漫天的毒針。易歎宛躲的了十幾根毒針,可躲不過暴雨梨花一樣射來的毒針,瞬間她就中了十幾根白蘇的毒針,一下子屋裡地倒在了地上,渾身皮膚發黃。
「你……」易歎宛惡狠狠地瞪著她。
白蘇痛苦地躺在床上,渾身都是鞭子抽出來的血痕,她自己也受不了,昏了過去。
轅天玉一進來,目光就定在床上昏過去的白蘇身上。他走到床邊,凝視了一會,拿了一顆珍珠蓮的蓮子給她餵下。躺在地上的易歎宛不甘心地看著轅天玉,「主上!」
轅天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本尊說過不許動她。」
「主上,紅杉堂主中毒了。」念一道。
轅天玉掃了一眼念一,抱起白蘇就走了。
「主上!」念一和易歎宛都呆住了。
服了珍珠蓮的蓮子的白蘇沒過多久就醒了,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睜開眼看到坐在床邊的轅天玉陰沉的臉,她忽然就笑了,「我以後還是離七殿下遠點,說不定哪天我就被殺了。」
「明天本尊就帶你去皇宮。」
白蘇抿嘴笑了,從身上拿出一個瓶子,「這是紅杉堂主的解藥,希望你管好你的手下,別動不動就發瘋亂咬人。」
轅天玉拿過藥瓶,臉色緩和了許多。
白蘇淡淡地笑了,她看了一下四周,才發現這不是她的房,身上蓋的被子也是世間難尋的天蠶絲製成的。她的視線落到轅天玉不冷不暖的臉上,「這是你的房?」
「那間房太亂。」轅天玉簡單的做了一下解釋。
「哦。」白蘇笑了笑。
沒多久,白蘇就睡了。轅天玉盯著白蘇的臉,眼神越發的黯淡,「六哥……」
第二天,白蘇在離開落眉山莊時,抬頭看了好久山莊門上的匾額。等她回頭來時,正對上馬車邊上易歎宛冷艷的笑,那笑容裡有幾許幽怨。白蘇冷冷地看了她一會,上了馬車。
與她一同坐在馬車裡的還有轅天玉,白蘇注意到轅天玉一直在玩弄手裡的皇子玉,她凝視了他一會,笑問:「你手裡的是什麼?」
轅天玉抬頭淡淡地看著她,「生辰禮。」
「我能看看嗎?」
轅天玉遲疑了一下,把皇子玉拿給了她。白蘇接過皇子玉,目光在玉上的「卿」字停留了一下,「我聽說渡王爺叫轅留卿,這玉上面有一個卿字,應該是渡王爺送給你的吧?」
轅天玉沉眸看著她,沒回答。
「轅留卿……但願能留住心中摯愛,卿本佳人,為何難留……」白蘇喃喃道。
轅天玉怔住,驚異地看著她,「你說什麼?」
「沒什麼。」白蘇笑著搖了搖頭,把皇子玉放進了他手裡,她開始問自己轅天玉會不會是荀淺釋的轉世,如果是,她該怎麼辦。這樣看了轅天玉一會,白蘇差點以為坐在面前的是荀淺釋,直到心裡的刺痛才讓她突然驚醒。她將面轉向了車窗外,抬手輕輕摀住了胸口。
紫河車從樹上落下來,向拉車的馬射出幾根銀針。馬發出一陣刺耳的嘶鳴後,倒在了地上。他陰冷地笑了,「把白蘇交出來。」
「你是什麼人?為何要擋住我們的去路?」馬上的易歎宛冷聲喝道。
「在下培蘇侯紫河車,只要暗主閣下把白蘇交出來,我就不為難你們。」紫河車一邊說一邊清理指甲縫。
「培蘇侯紫河車……」念一皺起了眉。
白蘇聽到外面的聲音,笑了,馬上就衝了出去。卻被隨後跟來的轅天玉拉住了。她回頭,詫異地看著他,「七殿下?」
紫河車看到轅天玉拉著白蘇,臉上的笑意更濃,「怎麼,暗主閣下看上我們西越的流於公主了?」
「放肆!」易歎宛怒道。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說完,一支毒針射進了易歎宛的胳膊上,易歎宛的胳膊馬上黑了。
「你!」易歎宛一下子敢怒不敢言。
紫河車沖白蘇溫柔地笑了,「小蘇,別怕,師叔來救你了。」
白蘇沖紫河車笑了,一直笑到眼底。
轅天玉冷冷地看著白蘇臉上的笑意,冷道:「紫河車是你師叔?」
「是,七殿下你還不放手!」白蘇道。
轅天玉看了看白蘇,又看了看紫河車,忽然就想起了紫河車曾經輕薄過六哥,臉色越來越冷,滿眼都是怒火。突然他放開白蘇,拔出佩劍瞬間刺向紫河車。紫河車一直笑著,待到轅天玉到眼前時才拔劍抵抗,一瞬間兩人打得難分難解,生死都在眨眼之間。
白蘇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死死地盯著兩人的招數,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枚無毒的銀針。大約幾十個回合後,她抓住機會,快速把銀針射了出去。銀針在空中交叉了目標後,分別射中紫河車和轅天玉,兩人立即停了下來,無力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