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莫琳的心也是忐忑起來了,生怕輕狂真的在跟大家開玩笑,害她白開心一場,立即上前一步直視輕狂,聲音響亮地問道:「莫輕狂,你剛剛說什麼?你說你……」
莫琳的話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他們一齊屏住呼吸,眼眸死死地盯著輕狂,等待輕狂的回答。
輕狂目光轉動看向莫琳,平靜的眼瞳中劃過一道寒芒,現在的她繼承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所有記憶,自然知道莫琳從小便對她異常敵視與妒忌,她沒有成功淬煉心臟,恐怕整個莫家也只有莫琳是最開心的那個,而她現在當眾出言提問,必定是擔心她所言純屬玩笑,害她白開心一場。
心中冷笑氾濫,輕狂微微點了點頭,語聲依舊平靜如水:「我說我沒有成功淬煉心臟,更沒有成為煉氣師!」
輕狂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臉色大變,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終於破滅,雖然他們完全無法接受輕狂沒有成為煉氣師的事實,但是從輕狂平靜的面色與話語中,他們卻能感覺到,輕狂並沒有對大家說謊,她真的沒有成功淬煉心臟。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若她所言屬實,真的沒有成功淬煉心臟,那麼她為什麼能夠活著走出密室?為什麼她沒有心臟爆裂而死?這不是很奇怪?
難道……
眾人心中疑惑重重,突然,他們腦中靈光一閃,一個令人無比氣憤的想法出現在了他們的腦中,那就是既然莫輕狂沒有成功淬煉心臟,而她卻能活著出來,那就必定是因為她貪生怕死不敢淬煉心臟。
這個想法的產生令所有人看向輕狂的目光頓時充滿著無限的憤怒與輕視,當然這些憤怒與輕視中也蘊含著濃濃的失望與不甘。
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他快步來到輕狂的面前,伸出他蒼老而乾枯的一指,直指輕狂,話語中帶著漫天的怒火與無盡的失望:「莫輕狂,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如此貪生怕死之輩!我們莫家全族人對你寄予厚望,滿心期盼地在密室外等待你成功淬煉心臟走出密室,而你卻窩在密室內三天三夜都不敢淬煉心臟,此刻離開密室面對眾人,你更沒有半分羞愧之心,你真是太令我們大家失望了!像你這種貪生怕死之人根本沒資格做我們莫家人!」
說話間,他指著輕狂的手臂劇烈的顫抖著,面色血紅,憤怒宛如上古凶獸,好似此時的他已經被輕狂對大家的欺騙以及貪生怕死憤怒到了一種難以想像的程度,然而,沒有人注意到的是,在他的話說完時,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人群中的莫青山與莫琳一眼。
他,莫家四長老莫瀟,少年時曾受過莫青山救命大恩,因此便一直支持著莫青山,而在莫家前任家主將家主之位傳給莫青雲時,他也是一度為莫青山打抱不平,多年來他一直與莫青山暗中勾結,想要幫莫青山奪回家主之位,奈何莫青雲的實力是莫家最強,又有一名家族第一天才的女兒,地位根本無可撼動,因此他們一直沒有機會將莫青雲拉下家主之位,此時莫輕狂去騙眾人且貪生怕死不敢淬煉心臟的行為引起眾怒,正好給了他們一個絕妙的機會。
他相信,他的話極為犀利,無情,在場所有族人聽到他的話,絕對會對他的話表示贊同,繼而心中對輕狂的貪生怕死愈加憤怒與不屑,如此一來,輕狂在族人心中的地位便會一落千丈,日後,不論輕狂有多天才,莫家所有人也不會再信任她,甚至再將振興家族的重任,交到貪生怕死的她手上,如此一來,莫家所有人的注意力必將會轉移到家族第二天才莫琳的身上,甚至將振興家族的重任交到莫琳手上,而一旦哪天莫琳有所成就,到時候莫青山想要得到家主之位,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如他所料,聽到他的話後,在場的所有人看向輕狂的目光愈加不恥,不屑,鄙視起來,那種目光就好像在看街上的垃圾一樣。
他們實在沒想到,他們一直捧在手心,寄予厚望的家族天才,竟會是如此貪生怕死之人,而最令他們憤怒的是什麼?你貪生怕死,不敢淬煉心臟就直說好了,為什麼要給大家希望,又令所有人失望?甚至窩在密室內令所有人眼巴巴地在密室外乾等三天三夜,出來後臉上更沒半點羞愧,這臉皮也太厚了。
想著,一些族人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最後終是抑制不住心頭的滔天怒火,一個個張嘴便對輕狂怒罵,指責起來:「莫輕狂,我們全族人對你寄予厚望,信任有加,而你卻如此欺騙我們大家,你真是太過分了!我真是對你失望透頂!」
「莫輕狂,沒想到你居然是如此貪生怕死之輩,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虧我還在密室外等了你三天三夜,期待你成功淬煉心臟離開密室的那一刻,為你的成功而吶喊,歡呼,我真他媽的是個傻逼,居然會相信你這種人!」
「五長老說的不錯,莫輕狂,像你這種欺騙族人,貪生怕死之人,根本沒資格做我們莫家人!趕緊滾出我們莫家!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噁心。」
「對,滾出我們莫家!」
「滾出我們莫家!」
「滾……」
無數暴怒,無情的指責,怒罵聲鑽入耳中,輕狂平靜的臉孔,依舊沒有泛起絲毫的漣漪,只是心中的冷笑卻是更甚。
她清楚地知道,只要這些人心中對她本人存有一絲一毫的關心,那麼他們必然能夠從她氣息的異常中瞭解一切,只是現在的他們,早已因她沒有成功淬煉心臟卻能活著出來而聯想到甚至是認定她貪生怕死……
視線移動,看向這具身體的父親莫青雲,輕狂輕輕張口,聲音清冷地問道:「你也與他們一樣認為我是貪生怕死之人?不配再做莫家人,應該滾出莫家?」
莫青雲,她這具身體的父親,從小便對她十分寵溺,只是不論是從前的莫輕狂還是現在擁有兩世記憶的她,都感覺這份寵溺中透著淡淡的疏離,再加上面對眾人的指責與怒罵,他都沒有站出來為自己說半句話,這令輕狂不由得對這個父親產生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