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湛藍,九萬里長空潔淨如洗。
天空中再沒有任何的異常,但京城的百姓還不時地抬頭望一下,雖然知道剛才那一幕不會再出現,但目光總忍不往天上飄。
整個汴梁城的百姓都在談論著天兵降臨的事,街頭巷尾,客棧茶樓,只要是人群聚集的地方,都是說著有關天兵的一切。也難怪他們,娛樂還相對貧乏的宋代,人們剛剛看了遠比好來塢大片還要壯觀的一幕,能不興奮和激動嗎?
「原來天兵是這個樣子的,好威風啊。以前總聽說金甲神人,原來真正的金甲神人是這個樣子的。他們那套金甲金光閃閃,會不會是黃金打造的呢,這得值多少錢啊。」
「你們看清楚天兵的手臂有多粗壯嗎?嘖嘖,手臂比我的大腿還要粗。這要是一拳打出去,還不山崩地裂?」
「蚩,就你這見識,天兵還用得著拳頭來打?他們眼睛一瞪,就有閃電射出;嘴巴一張,就有霹靂響起。人家輕輕吹一口氣,就能將你吹到幾十里之外。」
「我有點疑惑想不通,這天兵肯定是男的吧,長得這麼高大,不知道他們的娘子是不是也長得這麼高,要是他們的娘子和普通人差不多,這……」
「你作死啊,竟然敢對神明不敬,你趕緊懺悔,誠心向天兵道歉。」
「可惜我們這裡離皇宮宣德門太遠了,沒看到李仙長腳踏法寶從天而降,只能聽其他人說起有這麼回事。對了,你們知道那是什麼法寶嗎?」。
「估計和鐵拐李的葫蘆一樣吧,可以坐在上面飛天遁地的。我就說了,東海照相館那種留影的方法是神仙手段,你們還不信,現在信了吧。李仙長是可以肉身飛昇的活神仙。數以萬計的人親眼目睹了,可惜我們福緣差了一些,離得太遠沒看到,但至少也看到了不少天兵。「
「李仙長有多大的法力啊,竟然能統率這幾千個天兵天將啊。對了,那玉米金燦燦的,既然是仙種,吃了可以延年益壽吧,要多買點來吃才行。可惜李仙長沒帶回天宮裡蟠桃的種子,要不然大伙都栽蟠桃來吃。說不定也能長生不老了。」
「想得美了,仙家的蟠桃是凡間能栽種的嗎?那玉米就算在仙界能延年益壽,在凡間栽種也沒這效果了。倒是紅薯和玉米不佔水田,可解世間饑荒,李仙長這一著可以活人無數,特別在災荒年份救無數人命,這是無量功德吶。」
諸如此類的議論遍及整個汴京,而且天兵降臨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向外地傳播。
至於昨晚殿前都指揮使夏躍謀反的事,已經差不多沒人議論了。夏躍是誰?和普通百姓完全沒有交集。誰知道他是哪根蔥?百姓們只知道天兵降臨,完全不需擔心金兵殺到,這才是關乎切身利益的事,也是關乎國家命運的事。
汴京百姓可以選擇性地遺忘夏躍。但朝中百官卻無法繞過夏躍謀反這件事,也不可能不深思這背後的陰謀和影響。
相府裡一處僻靜幽雅的房間內,蔡京和幾個當朝重臣聚在一起。
蔡京先後任過尚書左丞,右僕she。左僕she、太尉、太師等官職,幾次致仕(即退休)又復出,已經權傾朝野接近二十年。門生故吏遍佈天下。
在場的幾個也是朝廷重量級人物,有掌管軍事的樞密使,有相當於副宰相的參知政事,還有一位皇室的王爺,另外還有吏部尚書、兵部尚書等四五位朝中重臣。
樞密使道:「根據今早上朝的同僚觀察,早上主持朝政的並不是皇上,只是那妖孽找來的替身。那替身相貌聲音都和皇上一模一樣,指不定也是妖怪變的。真正的皇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那位王爺也道:「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皇宮內苑已被那妖孽把持了,連我的人也不讓進入。」
一名大臣憤憤道:「那妖孽的妖術確實厲害,早上不知使了什麼障眼法,弄來滿天金甲神人,現在整個汴京人人信服。這麼下去朝政遲早被那妖孽把持,國將不國啊。我們深受皇恩,豈能讓那妖孽挾持皇上,禍亂朝政?我們一定要盡快將那妖孽拿下。」
這大臣雖然說得正氣凜然,事實上倒不是多麼愛國,對宋徽宗多麼忠心。只是因為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階層,宋徽宗倒台對他們影響巨大,他們不能任由事態發展。
「拿下?說得輕鬆,但怎麼拿下?那些天兵怎麼對付?」
「那肯定是妖術,邪不勝正,我們準備一些黑狗血,總能破掉這些妖術。翻遍史書,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神仙鬼怪,那都是騙人的把戲。」
「翻遍史書,你能找到今天早上的情景嗎?整個京城仙音迴盪,半空中天門大開,後面雲海波濤起伏,仙闕重重隱現,滿天的金甲神人降臨。一兩個人出現幻覺算不了什麼,問題是京城起碼有上百萬人看到完全相同的景象。這就不是普通障眼法了,要對付那妖孽,先得破掉他的妖術,我們要請些和尚道士來。」
「和尚道士有啥用?他們都是只能騙騙蠢夫愚婦的錢財,他們能搞出早上那種滿天神佛的場景?」
蔡京聽得一陣心煩,「好了,先別爭論這個,天兵的事我們還要瞭解一下,才能想出對策。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聯繫好禁軍統領。禁軍三衙中殿前司的夏躍被那人捉走了,他扶持了李晉中為殿前都指揮使,這殿前司兵馬看來已經被他控制。」
樞密使道:「不錯,據殿前司慕容彪密報,李晉中正在大肆更換底層的禁軍將領,他很多親兵走上了領兵的崗位,用不了多久,他對殿前司的掌控就會很牢固。」
蔡京點頭道:「禁軍三衙還剩下侍衛親軍馬軍司、步軍司,這兩處我們得抓住。」
械密使道:「這兩處被那妖孽派兵封鎖,早上我派人扮成送菜雜役混進去,和兩位都指揮使接觸了一下。他們兩位都表示效忠皇上,如果能證實皇上被挾持。他們應該會調兵救駕。這都是皇上一手提拔出來的禁軍統領,基本的忠誠還是有的。」
蔡京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暫時不宜妄動,我們還得多觀察一下那人。這人行事不簡單,我們事先竟然沒收到一點風聲,他就能突然發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皇宮。先不說天兵,他攻打皇宮的時候沒有用到天兵,所以早上那些是障眼法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但他另一支兵馬也極難對付,他們迅速奪下城門,幾乎沒有什麼損失。」
「據說那是一種霹靂機關。昨天晚上很多人聽到爆竹聲,就是那機關發出的,會射出彈丸傷人,威力極大。昨晚有個別禁軍侍衛逃了出來,按他們所說,精銳的禁軍和他們一接觸,馬上就潰敗了。」
就在他們商議的時候,皇宮睿思殿內,李浩已完成今天例行的原力修煉。
他走出了睿思殿。鐵皮快步走來道:「主人,我收到兩個慰藉機器人的信息,是來自於侍衛親軍馬軍司、侍衛親軍步軍司的。樞密使派人悄悄聯繫了他們,打算讓他們起兵救那個皇帝。主人。那幫不自量力的傢伙想反對您的統治。」
朝中的大臣肯定在謀劃一些事,自己要去震懾一下他們了,權臣目前以蔡京為首,先到他那裡走一趟吧。
李浩環顧一下四周。見睿思殿外都是保安機器人,他問道:「工程機器人在哪了,叫四個工程機器人過來。」
「好。他們馬上就到的。」鐵皮通過機器人內部網絡發了一條指令。
不久,四個工程機人就來到了,對著李浩微微一躬身:「主人,我們為您效勞,請問您有何吩咐?」
「你們四個跟我走一趟。」李浩上了自己常用的飛車,接下按鈕,飛車頂部的罩子滑開,「都上車吧。」
滑開車頂之後,工程機器人也能坐下了,不然他們三米五的身高,除非蜷縮起來,否則還真的無法坐上飛車。現在車頂滑開,臨時變成一輛敞篷的飛車,坐四個工程機器人就不在話下了。
飛車慢慢平穩地升起,升到上百米的高度,飛出了皇宮,往蔡京的宰相府飛去。
由于飛得相當低,飛車一出皇宮,下方就有很多百姓看到了。
「快看,是李仙長,李仙長駕馭法寶飛過了。」眼尖的平民首先指著半空叫道。
「法寶上還有幾個天兵呢,不知道李仙長要去哪兒。」
飛車速度很快,轉瞬間就來到相府,飛車緩緩降落,停在了相府大門的空地上。相府的門口對著大街,這時街上人來人往的,路人們突然看到飛車載著工程機器人從天而降,不由得紛紛叫道:「快看,李仙長和天兵來了。」
一條街的人都停了下來,不論他們原先在幹什麼,買東西也好,閒逛也好,討價還價也好,互相爭吵也好,這時都停了下來,好奇地望著李浩和工程機器人。
一些人紛紛跪下:「拜見李仙長,拜見天兵天將!」有人帶頭,其他人紛紛跟隨,轉眼間一條街的人都跪倒了。
「不必多禮,大家請起,請起!」李浩下了飛車,工程機器人也跟著下來。
李浩輕輕一按手中小小的遙控器,飛車頂上的罩子滑出來,車頂還原了,按一下搖控器,銷了飛車的門窗,而且將透明的車窗調整為單向反光,人們再也看不到車子裡面。
李浩帶著四個工程機器人,直入相府之中。
那些門房、家丁、護院不敢阻攔,反而紛紛跪拜,口稱:「拜見仙長,拜見天兵天將。」(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