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周娜的『你好』之後,歐以柔也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姐姐你也好。」
魏大大連忙介紹道:「這是我表妹,歐以柔,你叫她小柔就行了。小柔,這是周娜,你得叫娜姐,江湖上的兄弟姐妹都這麼叫她……」
這話說的有點勉強,說完之後,魏大大死死觀察著周娜的反應。在這一刻,魏謝無限悲傷地發現,自己居然這麼破解地想要解釋,並且已經解釋了。
娘西皮,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兒?魏大大此刻滿腦子的問號,按照這些年來的習慣,他已經麻木了去解釋什麼。可是在今天,一切怎麼都他娘地變樣了?
這時候的魏大大感覺自己就像是十六七歲的純情小處男,生怕心上人誤會什麼,迫不及待地想把一切解釋清楚。
完了,完了,哥們兒這次真栽了。魏謝心裡哀嚎著,居然有種無比絕望的錯覺。至於為什麼感到絕望,他一時半會兒也搞不明白。
沒想到小表妹反應很激動,一下就拉住了周娜的手,興奮道:「呀,你就是娜姐啊。我早聽她們說起過你哦,聽說娜姐做的菜很棒噢∼∼∼」
周娜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哀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半信半疑。她從來沒聽說過魏謝還有個表妹,因此,對魏謝的話有些不太信任。
但歐以柔的反應明顯默認了她就是魏謝的表妹,所以周娜又有點矛盾。在回來的路上,她本來準備了很多話想對魏謝說。但是現在,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藉著周娜和歐以柔對話的機會。魏大大無比明智地選擇了打醬油做俯臥撐,直接尿遁到了洗手間。
用了5分鐘地時間冷水沖涼後,魏謝逐漸冷靜下來。他開始整理一些記憶碎片,思考一些問題,然後下一些決定……這些東西都很複雜,絕難快刀斬亂麻。
所以醞釀來醞釀去,魏謝還是決定先緩一緩再說。
與此同時,躲在香閨裡不出來的黎佳也正在思考著一些很有深度的問題。其中一個問題就是。自己既然號稱打螂,那就應該理直氣壯,怎麼會躲在房間裡不敢出去呢?
另一個問題就更有難度了,印象中的魏大包租公絕對是一見到美女就不放過的人。但是今天,他為什麼這麼厚道呢?憑著女人的直覺,黎佳堅信,之前魏謝對小表妹絕對沒有非分之想的。
而這個問題還不算很嚴重,最嚴重的問題在於。黎佳突然發現,一想起魏謝,自己居然忍不住面紅耳赤,心裡有無數頭小鹿在裸奔……她回憶起舒暢隨口說地那句讓她抓緊時間墮落搞閃電戀情的話。這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但黎佳此刻卻認為,這話很有道理。
畢竟,韶華總是易逝的。很多事情,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了。黎佳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把握機會做一點比較熱血的事情。即便是做錯了,最起碼將來心裡也覺得不後悔。
很多時候,人活著不就圖一個爽快嗎?
∼∼∼∼∼
魏謝剛打算走出門去面對慘淡的人生,歐以柔突然進來了。
有些羞赧地笑了笑。歐以柔說道:「表哥,我要回去了哦。」
過了幾秒鐘,魏謝才反應過來:「啊?那我送送你。」
歐以柔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其實她很想聽魏謝說:這麼晚了,不如留下來吧。
可是每個房間都有人了,她要是留下來又住哪兒呢。難道和魏大表哥同床共枕?
有些時候,再牛叉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人是很難和老天爺對抗的。在某些時間內,命運中一個個小小的插曲,就會導致無窮地蝴蝶效應。
比如現在,老天爺就出來搗蛋了,其調皮的程度令人髮指。
天空『轟隆隆』地一聲巨響,接踵而至地一場暴雨就閃亮登場。
和孩提時代一模一樣,聽到打雷,歐以柔立馬尖叫起來。撲倒在魏大表哥懷裡,嬌軀徐徐發抖。
魏謝頓時有點心軟了,回想起小時候,自己趁著打雷還落井下石給小表妹講故事,每次都嚇得她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但是現在,好歹自己也是成年人了,再幹這種事兒,那就有點太惡趣味了。
很是厚道地,魏大表哥道:「這麼大的雨,要不你就別回去了。」
歐以柔差點脫口而出地叫好,可是出於本能地矜持,還有對今夜那未知的某些事情的恐懼,她低頭羞怯道:「可是,表哥,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
魏大表哥這時候心
得很,誤以為小表妹會覺得自己將安排她和周娜或黎頓時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他想,難道老子在小表妹心裡就這麼不夠義氣嗎?
於是乎,簡直是有些肝膽相照地,魏大大牛逼哄哄道:「放心,你就睡我房間……
歐以柔又驚又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哪知道魏謝又vjiān脫蠻地補充了一句:「至於我嘛,就睡客廳沙發去∼∼!」
聽到這話,歐以柔的心馬上從珠穆朗瑪峰跌落到了雅魯藏布大峽谷,連出家當尼姑的心都有了。
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呢,難道豁出去說:不用了,不如咱們倆一起睡吧?
∼∼∼∼∼
周娜每一次回來的時候,都會順便買菜,然後給大家做好吃的。
從前魏謝覺得這是一種淡淡的溫馨,但是現在,他想,這也許是難得的幸福。人生總是充滿了聚散別離,如果某一天自己吃不到了,會多麼地扼腕歎息呢?
這一晚,魏大包租公完全徹底地發揚了風格,在廚房做跑腿地小弟,慇勤無比。
周娜很有點納悶兒:「今天你是怎麼了,好像變了一個人呀?以前叫你幫忙,總是推三阻四,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懶的人……」
魏謝很惶恐:「你要不想看見我,那我消失就行了。」
周娜一怔,問:「你說什麼呢?」
魏謝也是一愣,暗罵自己怎麼會說出這麼傻逼的話。今天發生的一切實在太不科學了,而且自己也太反常了,完全沒發揮出平時一半的狀態。
有些事情,躲也是躲不過的,心一橫,魏大大豁出去了,認真看著周娜,說:「娜娜,咱們有多久沒在一起說過話了?」
周娜看到了魏謝眼裡地遲疑和不忍,頓時心裡一突。以她對魏謝的瞭解,使得她突然忍不住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魏大大不會是對她有愧,終於受不了良心的折磨,此刻想快刀斬亂麻地和她斷絕關係吧?
想到這裡,周娜無比緊張,深呼吸了一下,強作平靜地問:「你有話想跟我說?」
「是啊。」魏謝也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平靜,當然,他想說的話,絕對和周娜想像的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恰恰相反。
周娜敏銳地察覺到了魏謝那幾乎要豁出去的動機,於是她一狠心,下了一個猶豫多年都沒下定的決心,搶先道:「其實,今天我也有話想對你說。每一次,都是你說話,我聽。這次,能不能讓我先說?」
魏謝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也感覺到了周娜眼裡的那股堅定,甚至有些決絕地神色。這一刻,魏大大無比悲哀地想,難道剛才自己的預感是真的?周娜已經超脫了,從此以後將不會和自己再糾纏下去?
雖然魏大大經常是一個無恥無賴的人,但現在,他不想再掉價了。於是他勉強地保持了風度,吶吶道:「你說吧,我一定豎起耳朵聽清楚。」
看得出來,周娜現在十分緊張。她望了望門口,四顧無人後,再慢慢地將目光轉移到魏謝身上,鼓起了生命中最大最彪悍的一股勇氣,她重重地說:「謝謝,不如我們在一起吧,好不好?」
這句話雖然說得比較含蓄,但對周娜來說,已經是非常非常地難得了。
魏謝整個人都懵了,沒想到自己縱橫江湖許多年,居然也有估計錯誤的時候。這一刻,驚喜來得太快,太過於如夢似幻,讓魏謝呆若木雞地傻站在原地,根本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魏謝沉默,周娜的心漸漸涼了。但既然話已開口,她索性一口氣說完:「其實這兩年,我都已經習慣了,我知道你外面有很多女人……我不想說什麼只要你幸福我就很快樂的鬼話,現在,我只想告訴你:只要不把這些女人帶回家,我會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魏謝差點就摔倒在地上,奮力地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這種關鍵時刻,也許是因為太過緊張興奮,魏大大竟然失聲了!
看到魏謝這欲言又止的模樣,周娜的心靈上的那道防線完全崩潰了。蘊含在眼眶裡的淚珠,終於不爭氣地掉了下來,那聲音哽咽的讓人想陪著她一起落淚:「我知道,你又好色又懶惰,做的工作還那麼齷齪,沒人願意當你老婆……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