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公主是武惠妃之女,武惠妃為玄宗生有四兒三女,其中,兒子壽王李瑁和小女兒太華公主是最受惠妃寵愛的。
而廣寧公主則是董芳儀與玄宗所生之女,由於與太華公主年齡相仿,兩人時常結伴遊玩。
兩位公主嬌笑著進來,一見了杭玉,太華公主就道:「你們跳啊。怎麼見我們來就不跳了?不會是不好意思了吧?」說罷,逕自走到杭玉身前,直勾勾地盯著杭玉道:「我們可是聽說你們的舞新奇不已,特地趕過來學習的,怎麼,你一副不歡迎我們的樣子?」
杭玉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直到太華公主又加重了語氣的時候,他才恍然醒悟過來:「怎麼可能呢,公主駕到,可是蓬蓽生輝,杭玉不勝榮幸啊,怎麼可能不歡迎呢?」
蘇濛濛白了杭玉一眼,小樣兒,來古代幾天還會文縐縐了,還知道蓬蓽生輝了?
太華公主拉著廣寧公主,對杭玉道:「那你擋在門口幹什麼,還不趕緊讓我們進去坐坐!」
杭玉對兩位公主微微作了一下福:「小的真不是不歡迎二位公主,只是練習這種舞蹈的時候如果有旁人在場,很難全情投入舞蹈之中,所以——」
太華公主冷笑一聲:「哼,你還要全情投入麼?!我看啊,這所謂的全情,其實是在下逐客令吧?那我們可就走了?」
「恭送二位公主!」杭玉趕緊趁勢要送她們出去。
太華公主本來已經一隻腳跨出門去了,聽得杭玉這麼說,又回轉身來,看著杭玉不說話。
蘇濛濛原本以為太華公主會大發脾氣,沒想到她看了杭玉半晌後,竟是巧笑嫣然,道:「你想讓我走?我還偏就不走了!」
她拉著廣寧公主坐下,然後對一臉驚異的蘇濛濛道:「你們跳,就當我們不存在好了。這樣你們總能全情投入了吧?」
「公主,這——」雖然大勢已去,但杭玉還試圖負隅頑抗。
蘇濛濛看了一眼太華公主,又看一眼杭玉,一把拉起杭玉的手道:「跳就跳。只是,公主,我們跳舞的時候真的會心無旁騖的,到時候公主別怪罪我們怠慢啊!」
「你們要是敢分心來看我們,我反倒是會怪罪你們不好好練舞。」太華公主笑盈盈說道。
蘇濛濛不再說話,兩人也不再喊拍子,她任由杭玉按著自己的節奏來引帶。
只是,有兩棵金枝坐在一旁,他們實在很難真的做到心無旁騖。很多講求身體動律的動作,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做得很滿很到位,更不用提表現力了。
她偷眼看了看兩位公主,她倆正一邊瞄著他們練舞一邊交頭接耳。
練完一支舞,她也有點煩了,這兩人不會是要盯他們一整天吧?
她丟下杭玉,自己坐到一邊兒去了。太華公主卻還非得追問道:「你們跳啊!幹嗎又停下來了。」
「我們休息休息!」蘇濛濛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哦,那正好,趁著你們休息的時候,咱們可以談天說地啊!」太華公主喜道。
有沒有搞錯?!跳舞的時候要看,休息的時候也要看?
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回頭道:「公主——」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廣寧公主突然道:「蘇兒,你能教我跳舞麼?我也想學好一種舞,好讓父皇高興。」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們這種舞是雙人舞啊!公主你一個人怎麼跳啊?」
太華公主趕緊插嘴:「那正好啊,我和廣寧一起學一起跳啊。我學杭玉的步子,廣寧學你的步子。」
還沒等蘇濛濛回答,太華公主又道:「就這麼說定了啊!從今兒起,你們就得教我和廣寧跳舞。」
「可我們現在自己還沒練好呢,還答應了皇上十天後表演,這個可是非常緊迫的,恐怕沒時間好好教二位公主吧!」杭玉皺眉道。
他試圖搬出皇上以拒絕公主的要求,可太華公主並不善罷甘休。
「沒關係,你們每天只需要花半個時辰來教我們就行,不會耽誤你們太多功夫。」太華公主撇撇嘴,「再說了,練舞、表演、教舞,本就是你們的職責。」說到「你們」的時候,她特意轉向蘇濛濛。
杭玉和蘇濛濛還想說話,太華公主不給他們機會:「今晚父皇要找人表演節目,等宴會結束,你們去我那裡,我和廣寧等你們,不見不散!」
「哦,是了,今兒是公主的嫂嫂進宮吧?」蘇濛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好,那等宴會結束我們馬上就去公主那裡。」
杭玉暗地裡捅了蘇濛濛一胳膊肘,卻見廣寧公主臉上微露譏誚之意,而太華公主卻已雙頰微紅,卻又不便發作,只得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叫你別那麼多話,你偏揀不好聽的話說。這宮中上下誰都知道這個醜聞,但是心裡笑笑就行了嘛,幹嗎非要在太華面前捅破呢?」
眾所周知,楊玉環本是壽王李瑁的妃子,但玄宗非要將這個兒媳據為己有。太華公主作為李瑁的親妹妹,對此事自然也有不滿。
「我就是看不慣她嘛!以為自己是公主就了不起啊!」蘇濛濛雖然意識到了不該只圖一時嘴快,但言語上還是不肯認錯。
「行了,練舞吧,好好的訓練快被她們攪了。」杭玉拉過蘇濛濛,準備繼續開練。
「對了,為什麼我覺得太華公主對你的態度很奇怪呢?」
「別理她,她那人就是那樣,對她畢恭畢敬她反而不拿你當人,你要真不給她好臉吧,她還老跟在你屁股後面轉。」杭玉道,「她對誰都是這樣。」
「這該怎麼形容,就一個字——」蘇濛濛想了想,還是把那個字忍住了沒說,「誰說她對誰都那樣,她對我和對你就不一樣啊!」
「那是她第一次和你接觸,日子一長你就知道了。都是被她媽慣的!」杭玉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來也怪,太華公主一直很討厭她媽武惠妃,可武惠妃還是很寵她。皇上也很喜歡她,現在連大jiān相李林甫也很討好她。所以儘管她媽已經死了,但是她在宮中還是很有勢力的。」
「李林甫現在已經是宰相了?」蘇濛濛停下來問杭玉。
「是啊!」
「不知道他會不會找我麻煩。」蘇濛濛喃喃自語道。
「反正你要小心這個人。我也得小心他。我自從到了這裡,就覺得他一直對我不懷好意。也不知道為什麼,難道是這個杭玉以前曾經得罪過他?」
「他怎麼對你了?」
「我也說不清,只是感覺。但是我的直覺不會比女人差。」杭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蘇濛濛嘻嘻笑道:「因為你現在本來就不是男人了嘛!」說罷又覺得不妥,看了看杭玉的臉色,又趕緊道歉:「對不起啊!那你也多提防著點兒,這個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