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鵬等五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被抬出來的人身上。
見了這個人,蘇鵬卻是眉頭一動,這個人,蘇鵬倒是有過一面之緣。
此人,正是上次蘇鵬來聊城之中,在那個酒店之中遇到的三個聊天的江湖人,此人正是為首的那個被稱呼為鐵大哥的人。
此時,這個鐵大哥臉色慘白,臉頰短短三日之內就消瘦下去,整個人渾渾噩噩,似乎只有一口氣在,人已經病的不行了。
「快!快!給他扔遠一點,趕緊回來。」
在酒樓裡面,好像是掌櫃模樣的人指揮著那幾個夥計,對那幾個抬著門板的夥計說道。
那幾個夥計,將那『鐵大哥』抬出去有四五十米遠,然後就將門板放在地上,也不管他,自己快速向酒樓這邊跑來。
很快,這幾個夥計鑽入了酒樓大門,而那個鐵大哥卻被扔在了街上,酒樓大門彭的一聲關上,街道上又恢復了平靜。
「這些商家,好生沒有道德,竟然就把人這麼扔出來了,那個人,不是死定了麼?」
慈航靜齋的清瑩,有些氣憤的說道。
聽到她這麼說,蘇鵬和孫一虓,甚至釋唯信,都不有同時看了她一眼。
三人心中都知道,這清瑩,雖然氣質顯得有些高冷,但是那可能是靜齋武功帶來的後遺症,實際上性子似乎還是少女性子,很多事情看不慣,也是涉世未深。什麼都想管,倒是不太像是一般的靜齋弟子。
那叫慧欣的靜齋中人,看清瑩如此反應,也是不由歎息一聲,對清瑩說道:「此時的聊城,官府的人都走掉了,城中沒有發生大亂,已經是幸事,這人在酒樓之中發了瘟疫,將他留個幾天已經是仁義了。總不能放在酒樓之中。讓酒樓之中所有人都染上瘟疫吧。」
「那這麼做,也有些不對。」清瑩似乎還想通,口中說了一句道。
慧欣聽了,不由微微歎息一聲。這清瑩一直在靜齋修行武功。雖然進境也算不差。但是江湖閱歷和人情世故,確實差了許多,完全不如她的世界梵清音。
不過蘇鵬倒是覺得。清瑩這個樣子,雖然有些中二少女的感覺,但是卻比慈航靜齋一貫示人的面目可愛真誠了許多。
「我們過去,看看那病人如何吧,我們還沒人真正的看過患上瘟疫的人,是怎麼一副模樣。」
孫一虓這個時候說話,他指了指那個被抬出來躺在門板上的『鐵大哥』,對蘇鵬幾人說道。
蘇鵬點頭,他今天本身就是為了看看聊城瘟疫的情況,有孫一虓的藥物,應該不會感染瘟疫,倒是可以仔細觀察一下。
蘇鵬同時,下意識用手捏了捏自己身上帶著的一件物事,他今天來到聊城,還有一件事情,為了未來運城的安危,他是一定要做的。
在孫一虓的帶領下,幾人走到了那『鐵大哥』的身前。
孫一虓走到那『鐵大哥』身前,先是距離此人一段距離觀察了一下,然後口中說道:「患瘟疫者,體態消瘦,眼窩深陷,肌膚鬆垮,看起來意識有些不清。」
說著,孫一虓取出自己帶著的瓷瓶,倒出一點瓷瓶裡面的藥粉,以身上帶著的水囊化開,將融化後的藥粉吐沫在自己手和小臂上,然後在自己鼻孔下面也塗抹了一點,才再走近那『鐵大哥』。
孫一虓先用手指觸摸了一下那鐵大哥的肌膚,微微皺眉,道:「瘟疫患者,身體溫度比尋常人要高。」
蘇鵬點頭,他看著孫一虓檢查這個姓鐵的江湖人,心中也在記憶孫一虓說的特徵,蘇砰的心思是在想,這個瘟疫,是不是現實之中爆發過,或許能在現實之中找到案例,那就容易找到應對辦法了。
孫一虓繼續檢查,他不斷按著這個姓鐵的江湖人的身體,感覺他的體內臟器的情況,一邊不斷搖頭。
「瘟疫患者肝部異常,似乎比尋常人大了三分之一,似乎這瘟疫影響肝部。」孫一虓說道,說著,他給那姓鐵的江湖人診脈,半晌皺眉,道:「脈象混亂,似乎身體機能已經錯亂,診斷不出什麼來。」
說著,孫一虓伸手,想要翻開這姓鐵的江湖人的眼睛,看看他的眼睛有沒有什麼變化。
可是!
就在孫一虓去翻那姓鐵的江湖人的眼皮的時候,那姓鐵的江湖人,猛然間,眼睛一下張開!
只見這姓鐵的江湖人,一雙眼睛,竟然是血紅血紅的,彷彿血瞳一般,他看著孫一虓,發出一聲不像是人類的叫聲,張開嘴巴,猛然就向孫一虓的手指咬了過去!
「小心!」
後方,釋唯信和慧欣同時叫出聲來,孫一虓自己也嚇了一跳,迅速想要撤出手指。
可是這姓鐵的江湖人,扭頭的速度卻是奇快,竟然比孫一虓的動作還快了一線,眼看嘴巴就要咬到孫一虓。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穿著黑色靴子的腳,一下踩在了這姓鐵的江湖人的面門上,將這個人重新踩回了門板之上!
出手……不,出腳的人,正是蘇鵬。
蘇鵬一直在孫一虓旁邊,他隱約感覺這姓鐵的江湖人似乎還有意識,有了一些防備。
當這個姓鐵的江湖人張嘴來咬孫一虓的時候,蘇鵬,及時出腳,直接將此人踩在了門板上,讓他動彈不得。
孫一虓則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看著被蘇鵬踩在門板上的姓鐵的江湖人,只見他滿眼赤紅,好像惡鬼一樣,似乎已經喪失了理智,只知道不斷扭動他的頭。
可惜,這瘟疫並沒有提升他其他方面的能力,反而他身體幾乎因為瘟疫癱瘓不能動,只能扭動著頭部,想要咬孫一虓。
「此人理智似乎已經降低到了很低的程度,很有攻擊他人的**,蘇老弟,你鬆開他,看他什麼反應。」
孫一虓一驚之後,很快恢復了正常,對蘇鵬說道。
蘇鵬點頭,他抬起腳,鬆開這個姓鐵的江湖人。
只見這個姓鐵的江湖人身體有扭動半天,似乎掙扎著想要咬人,不過身體力量不足以支撐,過了沒多久,三五分鐘後,就耗盡了力量,身體漸漸的不能動了。
「他好像死了!」
清瑩看著這個江湖人,忽然一捂嘴巴,對蘇鵬說道。
蘇鵬也感覺,那姓鐵的江湖人似乎掙扎了一段時間後,就已經消耗光了生命的力量,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屍。
孫一虓則在旁邊觀察了一段時間,最後摸了摸這姓鐵的江湖人的脈搏,發現這姓鐵的江湖人已經沒了脈搏,看起來確實已經氣絕。
「這瘟疫真的厲害!從聊城瘟疫爆發,到現在不足五天,此人竟然就這麼死了,真是……」
孫一虓看著這姓鐵的人的屍體,口中不由說道。
蘇鵬看著那屍首,皺著眉頭,半晌對孫一虓說道:「孫兄……如果我現在從他身體上取一些組織下來,是否有什麼影響?」
「你要取他組織?要取什麼地方?」
孫一虓聽了一愣,看一眼蘇鵬,對蘇鵬問道。
「身上的一片肉便足矣。」
蘇鵬看著這姓鐵的江湖人,口中說道。
「取肉,你打算做什麼?」聽了蘇鵬的話,釋唯信眉頭一挑,看向蘇鵬說道。
「是啊,人都死了,屍體就算患了瘟疫,也不能褻瀆,最多一把火燒了算了,怎麼還要割他的肉?」
清瑩看著蘇鵬,也是十分不滿和不理解,對蘇鵬問道。
慈航靜齋和大空寺同屬佛門,對人生死還是比較看重的,雖然佛家有身體就是枷鎖之類的禪語,但是真的面對逝者,佛門中人還是很尊敬死者身體,不願意褻瀆的。
此時聽了蘇鵬的話,清瑩和釋唯信,本能的產生了反感。
「做什麼?自然是為了研究,早日研究出辦法,平息這場瘟疫。」
蘇鵬冷哼一聲,對釋唯信和清瑩說道。
「人肉?人肉怎麼能治療瘟疫!」清瑩聽蘇鵬的話,頓時有些不爽,反駁蘇鵬說道。
倒是釋唯信,先是皺眉思索,忽然,他想起一個事情,眉頭猛然一挑,目光之中露出極端厭惡的神色,他帶著這種目光,看向蘇鵬,冷然道:「蘇鵬……你要死人的肉,還說這得了瘟疫的人的肉可以治療瘟疫……你不會是想使用藥人那般的惡法吧?」
「藥人惡法?」
聽了釋唯信的話,清瑩不明所以,愣了一下,然後看向她的長輩慧欣。
慧欣卻似乎知道那藥人之法是什麼意思,眉頭同樣皺起,目光帶著疑惑的看向蘇鵬。
甚至孫一虓,目光之中也是帶著疑惑,同樣看向蘇鵬。
「藥人之法?那是什麼?」
蘇鵬自己也不清楚釋唯信說的是什麼,但是看孫一虓和慧欣的目光,卻也猜想到那藥人之法,應該是一種極為邪惡的方法,並且這幾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別用那種目光看我,我都不明白藥人之法是什麼意思,你們若是知道,給我解釋一下,什麼是藥人。」
蘇鵬看著這幾人,對他們說道。
「你當真不知道?」孫一虓聽了,看向蘇鵬,對他問道。
蘇鵬點頭,道:「孫兄給我解釋一下,那究竟是什麼法子?」
孫一虓見蘇鵬神色不似作為,沉默了半晌,才開口說道:「藥人之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