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蘇鵬的寶劍,迎擊帶了那和尚的一肘,不知道是不是蘇鵬產生了錯覺,他甚至看到空中,出現了一個金剛杵的幻影。
寶劍和那和尚的一肘接觸,蘇鵬頓時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這壓力比起之前面對任何人,都要強大一些。
即便使用半式劍法,蘇鵬也向後退了半步,才將這力量完全消解。
而那和尚,也不好受。
他這一招,是大空寺的絕學「降魔金剛杵」,而他正好是藉著怒意出手。
佛門武功,並不完全是講究慈悲大氣,比如這和尚使用的這門「降魔金剛杵」,就要觀想怒目金剛,把對眾生的悲憫化成伏魔衛道的對魔頭的金剛憤怒,才能施展出十成的威力。
這和尚,卻是深得這一招絕學的三味,使用出來,威力著實不凡。
但是,這一招力量極強的絕學招式,竟然被對方的寶劍不動聲色的化解,讓這和尚心中憤怒的同時,也很震驚。
他和蘇鵬拼了這一招之後,就向後飄落去,落在了蘇鵬前方四五米遠的地方。
「這個和尚,你上來就對我動手,是什麼原因?莫非還如昨天你所說的,為了你所說的慈悲?」
蘇鵬看著這和尚,對他問道。
那和尚聽了,唸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我昨日見你,只覺得你行為乖張,才出言勸你回頭,但真沒想到,你竟然不只是乖張,還兼修了魔道武功,更修行了養屍秘術,竟然是個魔道中人!」
「嗯?」
蘇鵬聽了,看了一眼這和尚。心道:「這和尚知道銅屍的事情了?」
見蘇鵬看向他,和尚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今日在前往涼州官道上做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你養的那殭屍,不知道要了多少人性命,當真以為這世上,沒人認出你的手段麼?」
蘇鵬聽了,不由冷笑一聲。道:「和尚,你是什麼人,什麼身份,好像什麼事情都要管一下一樣。」
「我乃大空寺弟子,法號釋唯信,你做的事情,天怒人怨,我大空寺弟子,見到之後定然要管一管的!」
釋唯信雙手合十。目光卻一點都不和善,十分凌厲的看著蘇鵬。
「大空寺……大空寺裡,都是你這種不清楚是非的禿驢麼?」
蘇鵬被人追殺一天,心中也十分不爽。衝著釋唯信喝道。
說著,沒等釋唯信反應說話,蘇鵬連珠炮一樣的說道:「若是你認真查過在瀧安城的事情,就應該知道。你們所說的那殭屍,並不是我所養,而是一夥不明來歷的黑衣人帶來。在血鬥之中,那些人死的精光,不知道為什麼,那東西就跟在我身邊,我也沒有辦法。」
「而且從瀧安城開始,那所謂殭屍除了參加血鬥,根本沒有做任何事,我也不不知道怎麼操控……至於今天,我出了瀧安城不久,就遭到人截殺,你既然見過那商隊的人,就應該知道,那商隊人應該看到了,是風揚會和金滿堂的人,請了殺手來殺我,我不出手反擊,難道坐等被人殺死?」
蘇鵬沖釋唯信大聲喝道,然後用手指著釋唯信的鼻子說道:「你這和尚,分不清前因後果,上來就指責我,又說我是什麼魔道之人,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是魔道之人?」
「阿彌陀佛!」
聽了蘇鵬的話,釋唯信不為所動,道:「你不要在那裡強詞狡辯,若不是魔道中人,怎麼懂得養屍秘術?還有那商隊之中的人,只看到你屠殺那些武林中人,你又有什麼證據,指責他們是殺手?」
「而那殭屍的來歷,或許有些蹊蹺,但是也絕不是你所說的意外得到,不管怎麼樣,你殺了那麼多人,是不爭事實,我趕到這裡,又見到你施展殺手,這就是我親眼所見,斷不會被你巧舌如簧欺騙!」
釋唯信斷然說道,說著,他擺出一個姿勢,對蘇鵬說道:「今日我看蘇施主你,應該也不會束手就擒,小僧今天看來不得不施展手段,來降魔衛道了!」
「哼!道理都講不清,就要來硬的麼?」
蘇鵬聽了,不屑的冷哼一聲,手持寶劍,道:「你想硬來,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資格,若是學藝不精,不如現在回去,我若出手,劍下絕不留情,殺了你這個和尚,怕是晦氣。」
「是麼?那小僧就準備領教了。」
釋唯信說道,說著就運轉功力,準備出手。
蘇鵬也準備出手,可是正在這個時候,他目光看到釋唯信身後遠方,忽然瞳孔一收。
因為,他看到,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不斷的從遠方猶若驚鴻一樣向這片飛馳而來。
來著的輕功十分了得,竟然像是天仙一樣,足下輕輕一點,就飛出極遠,十分飄逸,好像是飛行一樣。
而釋唯信,也感覺到後方有人來,他側身回頭一看,頓時認出來人,臉上露出一絲喜容。
那遠方的人,也快速來到蘇鵬和釋唯信這裡,白衣飄飛,那人落下,站到了釋唯信的旁邊。
此人,正是慈航靜齋的這代傳人,梵清音。
梵清音本身容貌就極為脫俗,此時一身白衣,更盡顯她的氣質,真的彷彿天上的仙女,她背著一把白色劍鞘的寶劍,站在釋唯信身後。
「梵師妹,你來的正好,你的事情,處理結束了?」
看到梵清音,釋唯信露出些微喜色,對她說道。
不是釋唯信凡心未了,見了梵清音這個美女便心喜。
而是剛才和蘇鵬一接觸,釋唯信心中也有一個估量。
他自己的武功,大概和對面的蘇鵬相差不多,就算略勝對方一籌,對方若是打不過,跑總是能跑的掉的,自己還未必追的上。
雖然釋唯信有底牌絕學未出,但是那蘇鵬,應該也不是上來就出絕招,說不定也有底牌,想要留下他,不太容易。
但是加上梵清音,那麼便是穩穩勝出,蘇鵬即便想逃,也很難逃走了。
「清音的事情,已經處理結束,有聽聞這位蘇少俠似乎有魔門背景,修煉了養屍秘術,便跟了過來,卻在前方不遠的涪陵鎮,看到了一幕慘劇。」
梵清音說道,語音聽似平和,但是卻隱隱有一絲冷意。
蘇鵬聽了,瞇起了眼睛,看向這梵清音。
果然,梵清音轉過頭來,看向蘇鵬,道:「蘇少俠,你雖然是江湖中人,也應該知道人死為大的說法,人的生命消散,便是回歸塵埃,應該讓死者的靈魂安息,可是蘇少俠竟使用秘術,控制了死者的軀體變成邪物殭屍,這麼做,是否有些太過殘忍?」
「哦?人都稱你是梵仙子,我也便這麼叫你一聲,本以為你算是蕙質蘭心,可今天見你,似乎咄咄相逼,莫非你也是像這和尚一樣,是非不辨?」
蘇鵬看向梵清音,口中說道:
「我已經說過,這殭屍既不是我帶到瀧安城,也不是我煉製,你們似乎都認定,那殭屍就是我的了?」
聽了蘇鵬的話,梵清音絕美的臉上表情依然清冷,道:「這殭屍是誰煉製,清音確實沒有仔細查過,或許有疏漏之處,但是靜齋曾和會這門邪術的魔道中人交戰,有一些訊息,不是煉製殭屍的主人或者相關親密之人,是絕對不可能操控殭屍的,這一點清音還是知道。」
「而且,即便如蘇少俠所說,殭屍只是跟著你,白天在官道上的事情,也是別人出手在先,可涪陵鎮上的人,不過是一些尋常百姓,那些人也要對蘇少俠不利麼?」
蘇鵬聽了,眉頭微微皺起。
涪陵鎮上的事情,還真是意外,只是解釋起來太過麻煩繁瑣,又有許多雖然實際存在,但聽起來情理不通的事情。
蘇鵬也懶得和他們解釋了,長歎一口氣,蘇鵬說道:「這麼說,兩位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尋蘇某的晦氣了?」
「也不盡然,我大空寺即便降服魔道餘孽,也是講道理的,若是蘇施主可以廢掉自身魔功,然後隨我回大空寺,對寺中高僧懺悔,或許還有人會聽你辯解,即便這些事情真是你做下的,你只需要自廢武功,每日在大空寺中晨鐘暮鼓,做一些苦修功課,我大空寺也不會要你性命。」
釋唯信聽了,對蘇鵬說道。
「哦?是這樣麼?」蘇鵬聽了,臉上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道:「那和尚,你打算留我多久?」
「不長不短,一個甲子就差不多,蘇少俠還年輕,一個甲子之後不過八十多歲,我大空寺曾經降服不少魔道巨頭,在大空寺誦經四五十年,暮鼓晨鐘,也有一朝幡然醒悟,皈依我佛,雖然沒有了武功,卻也活到了百十多歲,成為一代高僧,我觀蘇少俠武功,應該也不差,悟性自然也應該不低,一個甲子,應該足夠開悟,或許在修行之上,還有一定成就。」
釋唯信此時單手豎在胸前,對蘇鵬說道。
「一個甲子……一個甲子……還要廢去武功……哈哈哈哈!你們大空寺,真的是好慈悲,好慈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