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韓拓如此詢問自己,蘇鵬心中,一點沒有驚慌。
回來的路上,蘇鵬早就做好的對策,都是針對回到江寧郡後,遇到的各種情況,所做的應急預案。
其中,根據黑水軍所能掌握的信息,蘇鵬已經準備好了幾種說辭,今天的情況雖然和預想的稍微有些出入,但是問題不大。
理了理思緒,蘇鵬對著韓拓,將事情娓娓道來。
在青山寨,自己找到了那神秘鐵牌的事情,蘇鵬並沒有多少隱瞞,而是直接說了出來。
但是,蘇鵬隱去了在江寧郡尋找北丑購買消息的細節,而是只是說,在對江湖人物的調查之中,無意中聽到他們說落霞峰。
之後的事情,蘇鵬猜測韓拓從韓大夫和黑狼耳的一些番子口中能打聽到一些,況且那次聚會,有一百多人在,自己雖然喬裝,但是韓拓根據從韓大夫那裡得到的信息,就可以推測出在落霞峰上被帶走的是自己,所以蘇鵬也沒有隱瞞,
可在紫霞門收徒這個重點上,蘇鵬卻做了不少花樣。
「你是說,你被那乘坐巨雕的神秘江湖客擄走,然後一直飛到了滕州地界,然後,他帶你見了一個神秘人?」韓拓聽了蘇鵬述說,對他追問道。
「沒錯,那巨雕客實力驚人,我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就被他擄走,然後乘坐巨雕飛了好久,後來我才知道,一夜之間,那巨雕竟然帶我飛出了千里之外。」蘇鵬對韓拓說道。
「那他帶你到那個地方,問了你什麼了?或者對你做什麼了?」韓拓對蘇鵬問道。
「是,他帶我見了一個人,那個人相貌奇特,大概是……」蘇鵬口中描述,將大師兄徐道奇的模樣描繪的老了二十歲,又將師傅雲道子的年齡描繪的低了二十歲,正好中和一下,虛構出一個人物。
描繪完這個人,蘇鵬又說道:「那巨雕客,把我帶到那人面前,口中稱那人為尊者,然後讓我回答那尊者的問題。」
「那個尊者,一共問了我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你認識雲智上人麼?』,我回答說,『我不認識雲智上人』。」
「第二個問題,他問我『十年前那件事,你知道麼?,我回答『不知道。』」
「之後,那尊者就沉默了半晌,然後像是自言自語,口中說道:『雲智上人死了,我之前倒想過收他入門牆,但是現在看來卻落空了』,然後對我說『我也不會讓你白白來這一遭,你回答了我兩個問題,我便有兩樣功夫,要傳給你。』之後,他就問我練過什麼功夫,我說,我練過輕功,還有劍術,他便傳了我一套劍法,另外傳了我一門輕功身法,然後,他就飄然而去了。」
「再之後,我聽到那巨雕客歎氣,跟我說,『你機緣不夠,日後不能做師兄弟了』,再之後,我感覺身體一麻,就失去了知覺,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就在荒郊野嶺,我用了好幾天才走到有人的城市,發現自己在滕州,等了幾日客船,便坐船趕回江寧郡中了。」
蘇鵬對韓拓說道,這套說辭,許真許假,九真一假,韓拓和那黑狼耳的副主管都十分認真的聽了,蘇鵬觀察兩人臉色,似乎兩人都沒聽出什麼破綻。
「你和那位凌瀟雨凌小姐,又是如何認識?」韓拓又想起一事,對蘇鵬問道。
蘇鵬便講了在鄱陽湖遇到的事情,只是省去了真實內容,只是說了鄱陽湖和凌瀟雨發生的誤會。
聽了蘇鵬的話,韓拓沉默半晌,最後竟然笑了出來,道:「你倒是有好機緣,你見的那尊者,怕是江湖中的前輩高人,只是你沒把握機會,拜入門牆。」
「可能是我福緣不夠,但得了兩套武功,我也覺得可以了。」蘇鵬回答道,看韓拓的樣子,應該是沒有懷疑。
「知足者長樂。」韓拓點點頭說道,然後道:「既然如此,你確實沒時間在江寧郡中作案,那麼你是否有頭緒,江寧郡的案子,又是誰做的?」
「屬下倒是覺得有一人值得懷疑。」蘇鵬頓了頓,說道:「統領可記得在青山寨,那個逃跑的曹木匠?我取得的鐵牌,就是在他家中取得的,在落霞山上,我也看到喬裝的他,他還打了屬下一掌,屬下算是奪了他的機緣,他可能心中懷恨,且知道我的姓名,我想,江寧郡的案子,九成九是他做下,陷害屬下的。」
「卻有這種可能……」韓拓聽了,沉默思考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親兵軍士,帶著一個好像管家一樣的人,走了進來。
「不是說不要你們進來麼?」韓拓見進來的親兵,皺眉道。
「統領大人,這位是城主府的執事,傳來城主夫人的口信。」那親兵為難看著韓拓一眼。
韓拓聽了,頓時明白,這親兵是怕自己得罪城主府的人,以後吃了暗虧,便點點頭,對那執事問道:「夫人有什麼話傳來?」
那個四十歲的城主府執事,上前一步,抬頭說道:「夫人說了,城主大人做事是極為嚴明的,絕不會出現讓好人蒙冤的事情,所以請韓將軍仔細調查蘇鵬的事情,人家若是清白的,就不要冤枉人家。」
「這個我知曉了。」韓拓點頭,卻見那城主府執事還站在那,道:「還有什麼口信麼?」
那執事掃視府衙之中,最後目光落到蘇鵬身上,目光略顯曖昧,道:「夫人還說了,有空的話,讓那個叫蘇鵬的來城主府讓她見見,她想看看,那蘇鵬生的如何一表人才,讓家裡表小姐見了人家不過幾日,就五迷三道的,滿口都替他說好話。」
聽了這話,韓拓和那黑狼耳主管目光一下曖昧複雜起來,落在蘇鵬身上。
蘇鵬聽了,也頗覺尷尬,不由咳嗽兩聲,自己和凌瀟雨倒是沒什麼,或許是凌瀟雨怕自己在府衙受苦,言辭激烈了什麼,讓城主夫人誤會了什麼。
「好了,夫人的話我也傳到了,韓將軍繼續審案。」那執事說完,作勢準備離開。
「等等!」韓拓抬手,那城主府執事回頭,不明所以。
「你既然來了,就也一起聽了,好回去稟告城主,夫人,還有表小姐。」韓拓對那執事說道,然後將剛才蘇鵬所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最後說道:「現在雖然種種證據表明,在江寧郡犯案的人不是蘇鵬本人,但畢竟事情因你而起,我讓你戴罪立功,恢復你在黑水軍之中的職位,同時有請求同僚協助調查的權利,特事特辦,十五天內一定要捉拿到真兇,否則唯你是問!」
蘇鵬聽了,倒是放下心來,這次非但沒遭什麼罪,變相的還把自己在江寧郡的權限提高了一級,雖然有十五天的查案期限,蘇鵬卻不怎麼在意,因為他心中,已經有一些頭緒。
「如此,蘇鵬領命了。」蘇鵬拱手,對韓拓說道。
那城主府的執事聽了,也點頭,他對這個結果也很滿意,對韓拓說道:「如此甚好,我便將這結果報知夫人了。」
韓拓點點頭,揮揮手讓這執事走了。
蘇鵬也上前幾步,只見韓拓從腰間摸出一塊要牌,扔給蘇鵬,道:「這半個月,你就用我的腰牌,調查案件,切記,我對你抱了厚望,不要讓我失望。」
「是,統領大人!」蘇鵬做感激涕零狀,口中說道,心道真不愧人家這種陞遷速,韓拓處世確實有一手,功勞佔得,利益爭得,人也不迂腐,而且賣的好人情,剛才這麼一下,不但顯得尊重城主夫人,賣了表小姐凌瀟雨一個好,還體現出對自己的新人,賣了一個大人情給自己,若自己不是是玩家,說不定此時真要拜倒在韓拓的王霸之氣之下,自認做小弟,拜他做老大了。
「徐副主管,你回去查一下,雲智上人,是何等人,還有十年前,在落霞峰,發生過什麼?」韓拓對一邊的黑狼耳副主管說道,那副主管也點頭領命。
蘇鵬卻多看了那副主管一眼,韓拓之所以讓此人旁聽,就是為了避嫌,看來這副主管,說不定也是城主安插在黑狼耳之中的一個制衡因素。
「本以為城主把統領一職交給外人,是為不智,此時看來,卻發現其間機巧重重,層層制衡,這城主大人,也是厲害人物啊……」蘇鵬心中不由想到。
「蘇鵬,你還在這裡作甚?十五天並不太長,你快去調查。」韓拓見蘇鵬不動,對蘇鵬說道。
蘇鵬點頭,先退出府衙,看外面太陽,大概下午兩三點鐘,便用韓拓腰牌,拿回了無鋒劍,並借了一批駿馬,馳騁出城,向青山寨方向奔去。
快馬跑了一個多小時,蘇鵬已經到了青山寨,蘇鵬進入宅中,很快找到了韓大夫。
「是蘇鵬小友你啊,這些天怎麼回事?聽來往寨子的客商說,江寧郡出了一個專殺富商的人,也叫蘇鵬?」韓大夫見了蘇鵬,對他問道。
「說來話長……韓老,我倒是有件緊急的事情,請你看一下。」蘇鵬對寨主韓大夫說道。
「什麼事?」
「且進入韓老你房間再說。」
……
一炷香的功夫之後,韓大夫的房中。
韓大夫皺著眉頭,看著蘇鵬胸口的黑色掌印,右手在給蘇鵬診脈。
過了一會,他搖搖頭,看向蘇鵬,蘇鵬見他似乎有了結果,忙問道:「如何?」
「是毒掌,也不知道你是如何中的,這掌力十分陰毒,而且修煉的時候肯定用毒藥浸泡過雙手,只是被你的內勁勉強壓下……你的內勁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雖然內氣不算絕強,但是卻極為霸道,死死壓住了你的傷勢,否則,你現在已經身亡了。」韓大夫捋著鬍鬚,對蘇鵬說道。
「這麼厲害?」蘇鵬聽了,也不由吃了一驚,他知道這傷勢不尋常,卻也沒想到這麼利害。
「是啊……不過暫時,倒是沒什麼問題,你的內息好像沒修煉到高深,只是憑借霸道的本性壓制住了毒掌的毒性,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幫你,只能給你開一些解毒的方子,能從外力上緩解一下你的傷勢,只能維持住不擴散,而你想要根除,要麼你的內力再強上十倍,可以強行驅毒,要麼找到打你的人,給出破解的辦法,否則我也沒辦法幫你根治。」
韓大夫搖搖頭,對蘇鵬說道。
蘇鵬聽了,心中略感沉重,不過轉眼就排除這種情緒,道:「能不讓傷勢更重,就比沒辦法好。」
韓大夫點頭,找來紙張寫了一張方子,遞給蘇鵬,蘇鵬接過記下。
同時,蘇鵬心中想到:「本來攢了兩千多點實戰經驗,正好能將武功提升一級,本來還在猶豫升級劍法好還是其他,現在看來,只能先提升熔岩鏡湖心法了,畢竟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收起藥方,蘇鵬看向韓大夫,對他問道:「韓老,你還記得,村中的曹木匠,是否和江寧郡的什麼人有什麼接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