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我覺得這次青龍山的強盜前來,不是為了勒索金錢這麼簡單。」
蘇鵬對寨主韓大夫說道。
「我也覺得是這樣……可是又能咋辦?難道還能請江寧郡的黑水軍前來剿滅?我聽說,青龍山強盜們搶來的錢,一半是進入黑水軍副統領的口袋之中了,所以才能容著他們在這裡,今天就算是去報告黑水軍,黑水軍除了過來一隊人馬看看外,也不會做別的什麼事情,我們還要拿錢供軍,寨子裡已經沒多少錢了,擔待不起啊……」
韓大夫歎著氣,對蘇鵬說道。
「寨主,事情並不這麼簡單,剛才,我聽到……」
蘇鵬上前,將剛才聽到的事情,對韓大夫說了一遍。
「什麼?寨子裡竟然有內鬼,要開寨門?」聽了蘇鵬的話,韓寨主頓時驚的失色!
「寨主,寨子裡,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引的那些強盜,前來這裡劫掠?」蘇鵬對韓大夫問道。
「寨子裡據我所知,除了各家所有的銀錢……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青龍山的強盜要什麼?你可聽清楚了,他們確實是要打下青山寨?要知道他們強行攻寨,黑水軍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副統領也壓不下來這件事,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麻煩就大了!」
「寨主,我覺得,此時已經十分危險,今天我看來,如果我們寨門關的再晚一些,那些強盜或許就要破寨攻進來了,而且內賊尚未清除,萬一被他們內外聯手得手,青山寨危矣!如今之計,應該先一步將內鬼清查出來,我們當如此……」蘇鵬在韓大夫耳邊細語。
很快,到了傍晚十分,正是炊煙升起,營火做飯的時候。
在青山寨之中一處民居,一個四十幾歲,相貌普通,像是一個普通農家漢子的人,正在燒火做飯,忽然,門『吱呀』一聲打開。
「胡老哥?」那農家漢子,看到門外,走進來的老獵人,不由略驚訝的說了一聲。
「哈,許老弟,你還做啥子飯?陪老哥整一盅。」老獵人臉上彷彿佈滿刻刀切割成的風霜皺褶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舉了舉自己手裡的一隻熏兔子,還有一壺老酒,對這個農家漢子道:「前幾天打的兔子,讓李嬸子熏了,家裡又有一壺老酒,我尋麼著找誰喝一盅,就找你來了。」
「成啊。」這農家漢子聽了,手在自己身上擦了幾下,就站起來,和老獵人一起走到了裡屋。
進了屋子,老獵人將兔子撕了,那農家漢子拿出兩個破酒盅,老獵人給這農家漢子倒上一杯,兩人呡了一盅,老獵人又倒了兩盅酒,給那農家漢子,道:「一晃,許老弟你也在青山寨住三年了,想當年,是俺在林子裡遇到你,你當時渾身都是血,救醒你,才知道知道你是個行腳商人,遇到大蟲了,你說你的貨都散了,也沒錢了,俺就把你領到寨子裡,給你起了房子,開了地,這一晃就是三年嘍,俺還打算給你說個媳婦,你不說不想這個了。」
「呵呵。」這農家漢子憨厚笑了幾下,好像不善言辭,拿起酒盅說:「俺不會說話,敬老哥一盅。」
說著,他仰頭就把這盅酒喝了下去。
老獵人卻搖了搖頭,沒有喝這杯酒,目光之中帶著惋惜的神色說道:「俺就想不通,寨子裡沒虧待你,你咋就做這樣的事情呢?」
這農家漢子聽了,目光微微一收,似乎一愣,道:「俺咋滴了?」
「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這個時候,這農家漢子的家門打開,外面,蘇鵬,季明,還有韓大夫,和幾名精壯後生,湧了進來!
「寨主……俺咋滴了?你們咋地這個陣仗?要抓俺麼?俺犯了什麼事了?」見那幾名精壯後生手裡的繩子,這農家漢子好像懵了一樣,對韓大夫喊道。
「唉……我青山寨虧待你了麼?竟然做內鬼……」韓大夫歎息一聲,道:「你的事情,都讓這個後生仔查明白了,讓他說。」
說著,韓大夫看向了蘇鵬。
蘇鵬點了點頭,道:「許國漢,今天青龍山圍寨子之後,你和那行商的人談話,我已經聽清楚了,不要再抵抗,束手就擒。」
「你說啥子?我咋聽不懂呢?」這農家漢子,聽了蘇鵬的話,大聲喊道。
「呵呵……」蘇鵬並不著急說什麼,先是笑笑,然後道:「你還想抵賴麼?現在你家煙筒之中,冒出的黑煙,就說明一切,那,就是你聯絡青龍山強盜的訊號!」
季明點頭,在蘇鵬身後道:「我已經看過了,整個村子,就只有你的家裡冒出的是黑煙,升到天空中很高不散。」
「啥子玩意!」農家漢子許國漢聽了,不由大叫起來:「俺不明白你們說什麼,還有,就是你們說的真的,俺家裡升火煙黑一點,還犯了什麼律法了?」
「煙黑不犯法,可是在柴火裡加狼糞,就顯得怪異了。」蘇鵬道,然後道:「搜搜他家裡,有沒有狼糞!」
幾個後生馬上應聲,在許國漢家灶膛處翻了一會,馬上有人大叫:「這裡有一堆柴火蓋著的狼糞!」
許國漢的臉色馬上變化了一下,半晌,他才說道:「可是狼糞也不能說明什麼。」
此時,他說話的音調,似乎和平時不同。
「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蘇鵬有些憐憫地看著許國漢,道:「今天,我在木匠家附近,聽到一場密謀談話……只不過不太小心,驚動了談話的兩人。我沒有見到談話的人,卻在那裡,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
「我一直覺得這氣味很熟悉,卻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但是卻發現了一個疑點。」
「那密謀談話之中,有一個人是負責給青龍山強盜傳遞消息的人,寨子裡的人,幾乎都沒有這種可能……青龍山離這裡不算近,來回一次需要很長時間,而寨子裡沒有可疑的人。」
「所以我就懷疑上了來村子裡的行腳商人,最近附近不太平,行腳商人過往的很少,這人卻還在附近行商,而且,我問過客棧的李大嬸,行腳商人三年內每一個月來一次,這次卻只隔了七天便來了,他是最容易給青龍山的強盜傳遞信息的人。」
「但是又有一個疑點,就是談話中,你說了是你給青龍山強盜們信號,而不是那個商人,而現在寨子是封閉狀態,我就懷疑,你會使用什麼手段傳遞信號?」
「恰好這個時候,我想起了那刺鼻氣味味道是什麼……是狼糞,燒狼糞的氣味。」
「這樣,下面就順理成章了……密謀談話的兩人,是用什麼手段傳遞信號……是狼煙!燒狼糞的煙會成黑色,在天空中不散,就是狼煙!」
「我的記憶力很好……回憶一下中午的時候,我發現,就是你的家裡,冒出的煙是黑色的,一般人不會注意這點,做多以為是你燒的柴火濕了,但是有心留意,就知道你燒的是狼糞!」
「寨子裡最容易獲得狼糞的人,就是胡大叔和季明瞭,其餘的人根本不會去招惹狼,我問了一下,季明說,前幾天你說聽說狼糞能治老寒腿,你出錢,讓他收集了不少。」
「那刺鼻的氣味也很好解釋了,你發出信號之後,卻沒想到青龍山的人直接衝了上來,心急之下你找到了那個行腳商人,卻沒想到,你身上燒狼糞的刺鼻氣味還沒散去,露出了破綻!青山寨之中的內鬼,就是你!」
蘇鵬指著許國漢道。
「哼……」許國漢聽了,冷哼一聲,他拿著酒盅,臉還是那麼平凡,可是一雙眸子之中,卻有精光閃爍。
「常年打雁,沒想到居然被雁啄了眼……竟然被你這個後生看出破綻……你……拿命來!」
許國漢忽然暴起,他猛然抬手,酒盅向蘇鵬射來!
這酒盅飛來的速奇快,蘇鵬沒來得及反應,只是本能的抬起手臂擋了一下,頓時,蘇鵬感覺到一股龐沛的力量從酒盅上傳來,似乎整條手臂都要被打斷一樣!
巨大的力量,帶著蘇鵬向後飛了出去,摔在了牆上!
「你們都去死……許國漢面露猙獰,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