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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交警被打得疲於招架,喊道:「你也是警察,這是犯法的」
「呸」男青年很不屑的啐道:「什麼玩意也配跟老子相提並論活該討打」
尹慶寧看不過去了,一箭步上前橫在兩人中間,沉聲道:「夠了別沒事找事撒酒瘋」
男青年囂張的嘴臉顯露無疑,往旁邊揮手吼道:「都給老子滾遠點,這裡沒你們的事,老子這是執行家法」說著,又衝了上來,就想把尹慶寧推搡開
尹慶寧眼中的冷芒一閃,不退反進,一把拿住男青年的胳膊,照著他的腰腹位置一頂,直接把人反身按趴在了越野車的發動機蓋上,警告道:「再不老實點有你苦頭吃」
男青年死命掙扎了幾下,眼看拗不過尹慶寧,便惡狠狠的恐嚇道:「快放開信不信老子連你們一塊收拾了狗東西,知道老子是誰不?」
「快放開他」那名女青年還想衝上來搭救男友,卻被方想給攔住了,陳明遠信步走來,冷聲道:「敢再動一下,連你一塊治罪」
那女青年被唬得一愣,不知怎麼的,陳明遠冷森森的神色,竟比尹慶寧的武力更具威懾力,看得讓人心裡直發毛,旋即又看了眼男友,就張皇失措的跑回了車上,拿來手機忙著打電話找人。
「照章辦事吧。」陳明遠朝那交警頷首示意。
那交警感激的點點頭,就拿出對講機要求附近的交警增援,隨後又向指揮中心報告了情況,並告訴指揮中心通知巡警和督查,那張市公安局的門禁卡大概能說明這男青年的背景,按照規定,處理警務人員需要督查到場。
大約過了五分鐘,就有三名交警趕來增援,才算控制住了男青年,又拿酒精測試儀讓他吹了一下,吹出的結果是3,屬醉酒駕駛
這還不止,交警隨即用對講機調頻查了一下,發現那輛越野車竟是套牌車
「好傢伙難怪急著要跑呢」尹慶寧罵咧道:「違章、酒駕、套牌還襲警,夠你小子進去蹲一陣子了」
男青年卻依然高傲的梗著脖子,顯得有恃無恐
陳明遠看得心裡一動,難不成又是個衙內公子哥?瞥了眼交警手中的門禁卡,道:「查查這人吧。」
交警嗯了聲,正拿起對講機準備確認這人的信息,一輛黑色本田轎車疾速朝這裡駛了來,停在路邊,下來一個中年胖子。
看到這胖子,現場的交警神色一凜,集體立正敬禮:「隊長」
陳明遠冷笑不已,斜瞥了眼那名女青年,看來,這喊來的救兵還挺有些份量的
果然,那名女青年急匆匆跑了過來,憤慨道:「張隊長,這些人太過分了,撞了我們的車,還動手打了木平」
「別顛倒黑白明明是你們闖紅燈撞了我們,動手也你們先的」方想立刻駁斥道。
那名受害的交警附和道:「隊長,這人先是違章,又拒不配合事故處理、意圖強行離開,然後還動手毆打我,這幾名事故當事人出於見義勇為才動的手……」
「好了,不要說了,我知道了。」胖子揮手打斷,瞥了眼桑塔納的受損情況,就走到陳明遠的跟前,出示了證件,淡淡道:「我是海東區交警大隊的隊長張克禮,這孩子是我們公安系統的同志,剛參加工作沒多久,所以做事有些魯莽,有做不對的地方我代他說聲抱歉,至於你們的損失,回頭我會讓人和你們協商處理的。」
一席話說得漫不經心,像是在打發人似的,顯然根本沒當一回事。
陳明遠皺皺眉,反問道:「張隊長,請問你是私人的身份還是公職的身份和我交涉?」
張克禮微微一怔,沒料到這人還挺有見地的,不過也就當成年輕人喜歡較真,真鬧也鬧不出什麼ど蛾子,渾不在意的道:「隨你怎麼認為吧。」
「喂你怎麼說話」尹慶寧氣得不輕,正要上前理論,卻被陳明遠抬手攔住了。
張克禮也沒再理會他們,回到交警的面前,指示道:「你開著這輛車,和我一起把人先送到休息點,後面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那名交警一時驚詫錯愕,忙道:「隊長,這人已經被測出醉駕了,應該立刻抽血……」
「按我說的做我做主還是你做主?」張克禮沉聲道,然後就扶著男青年,和女青年一起往自己的轎車走去。
那交警還要申述,卻被同伴拉住了,湊到他的耳畔,低聲道:「算了吧,那小子我認得,是咱們區公安局程局長的兒子,惹不起的」
那交警一聽,臉色頓時煞白。
臨走前,程木平還回過頭,一臉玩味挑釁的朝陳明遠豎了個中指
「誰都不能走」陳明遠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張克禮回過頭,不以為然道:「還有何貴於?」
陳明遠霍然向前邁出一步,冷笑道:「這難道就是你們海東區交警隊的執法程序?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張克禮的眼中閃過一抹陰霾,不陰不陽道:「如果你不滿意,大可以去投訴我,隨時歡迎」隨即看到陳明遠真拿出了手機,不由氣極反笑,感情碰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了
本想直接甩手走人,卻不料聽到陳明遠張口就來了一句『常書記,,腳步不由緩慢了下來,好奇的想看看這人認識的哪路神仙。
「是的,剛到海東區,勞您費心了……」陳明遠客套了兩句,就直入正題道:「不過我剛剛出了點事故,還在繞城高速的出口附近,今晚怕是來不及拜會您了……問題不大,就是甬城這邊交警的
的執法程序,似乎和溫海不大一樣,遇到些周折。」
在華夏國,交警執法程序就一個,而陳明遠卻故意說甬城和溫海的執法程序不同,明擺是說這兒的交警執法出了問題
常書欣何等的人精,稍一聽就知道陳明遠在甬城地界上出了狀況,也沒多廢話,徑直道:「你先在那裡等一會,我立刻通知人處理。」
陳明遠掛斷電話,就返身鑽回了車裡。
張克禮滿腹的狐疑,原以為這小子不過是虛張聲勢,但聽他的說辭,倒是挺有些講究,似乎也是見慣世面的人物,只是他實在記不得海東區有哪位領導是姓常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男青年恨恨道:「老張,瞧這臭小子拽的,讓治安隊帶回去收拾一下吧」
「別鬧了」張克禮低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是多事之秋,上到省委中央都盯著咱們這一塊,另外明天新的區長就該來了,別給你爸添麻煩……」
男青年一撇嘴,道:「屁的區長,我聽說也就一個乳臭未於的毛頭小子,仗著給前任省委書記當了兩年的秘書,才混到了這官職,頂多是有些溜鬚拍馬的能耐,怕個球」
「別瞎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這回是你理虧在前,就別節外生枝了。」張克禮拍了下他的背,示意他趕緊上車離開,自己又多瞅了眼那輛桑塔納的牌照,是錢塘的,一瞬間,心頭迅速的湧起了波瀾。
夜色濃重,他剛才又沒仔細留意陳明遠的相貌,如今轉念回憶起那名新區長的年齡特徵,似乎和這小子還真對得上號,惟獨那名新區長是從溫海調來的,怎麼會坐著錢塘牌照的車子來呢?
還有這小子聯繫的常書記……張克禮數遍了海東區內的領導,實在想不起有哪位書記是這姓……等等常書記?
還沒回過神,手機很突兀地響起,張克禮莫名嚇了一跳,拿起手機看了看號,心立馬沉了下去———正是新任甬城市委常委、海東區委書記蔣方譚
「蔣書記」張克禮唯唯諾諾地接起,一邊故意走遠了一段距離。
「張克禮,馬上去環城高速的出口,新來的區長在那附近出了些事故,小報告已經打到常書記那兒了,務必迅速的處置掉」蔣方譚肅穆的口吻,讓張克禮的心裡頓時一咯登,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樑骨直竄上來,衝到了天靈蓋
唉喲,我滴親娘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回真是踢到鋼板上了不一小心就衝撞了新來的區長,連帶還驚動了甬城頭號大老闆常書欣
艱澀的嚥下了一口唾沫,張克禮懸心吊膽地道:「書記,我、我剛好就在這兒,那位新區長……我也見到了。」
蔣方譚怔了怔,旋即回過味來,聲調立馬高了八度不止,幾乎是咆哮大吼道:「張克禮你腦子沒毛病吧大晚上閒的沒事於,跑去給人接駕是不是?你接駕就接駕,怎麼還捅到常書記那裡去了?」
「書記,您聽我解釋啊……」張克禮愁容滿面,道:「是您的閨女和程局長的兒子開車違章,把新區長的車剮蹭了」
一聽女兒也在,蔣方譚就急了:「思思怎麼樣?」
「您放心,她沒事」張克禮憂心忡忡道:「就是程局長的兒子,不止違章,還醉駕開套牌車,甚至當著新區長的面毆打交警……」
「混賬東西」
「書記您看……」
蔣方譚沉默半會,就指示道:「你先把思思送回來了,再想辦法跟新區長解釋解釋,謹記別把事情再鬧大了,否則你第一個吃不了兜著走」
張克禮的嘴角一抽,就知道自己得先背黑鍋了,又請示道:「那程木平?」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這還要我教你嗎?」張克禮一聲厲喝,就掐了電話。
張克禮怔怔握著忙音的手機,被夜風吹得一個激靈,渾身的寒毛當即炸立,再看向車裡的陳明遠,全身的肥肉都在抑制不住的打篩子,在風中徹底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