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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遠理也不理小妮子的賣萌攻勢,規勸道:「放心,我這還離不開你來料理,不過你總一天到晚呆在這裡也不是個事,這不是浪費人才嗎?你還年輕,難道就甘心每天幹些雜貨虛度青春?再說了,你當初跟我來溫海,不就是想找點事業做嘛,現在裝修完成了,你也該有時間了。輕鬆讀」
穆桃桃耷拉下小腦袋,悶悶不樂道:「我也想做啊,可是都不知道該幹什麼,上次讓慶寧哥載著我在縣城裡轉了好幾圈,也沒找到合適的買賣。」
「那你有什麼一技之長?我先幫你參詳參詳。」
「我想想噢……」
桃子苦思冥想了一會,扳著手指細數道:「煮飯、燒菜、打掃、洗衣服……」
「好!打住!」陳明遠頓時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暗歎這妮子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見她委屈得宛若受氣的小怨婦,也擔心這傻丫頭冒冒失失跑出去會被人坑害,想了想,就道:「你也不用急,買賣可以慢慢找,這樣吧,回頭我幫你打聽打聽,盡量物色一個風險小的安穩行當介紹給你,一步步來,有問題隨時找我。」
桃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遲疑了一下,戰戰兢兢道:「陳哥,你指的那些買賣是不是像葉總那樣幾百上千萬的生意啊,我手上就沐小姐和伯母預支的那點工錢,禁不起折騰的……」
陳明遠沒好氣道:「我就是能給你介紹幾百上千萬的生意,就你這小肚子吞得下去嘛。」
一說到肚子,桃子下意識摸了摸空虛的腹部,旋即羞羞答答地揉了揉腦袋,靦腆道:「哥,你餓不餓,要不……我給你煮宵夜吃吧?」
陳明遠徹底無言以對,起身走向臥室,硬邦邦的丟下一句:「也不怕噎死你!」
桃子聳了聳翹鼻,滿腹的牢騷苦悶,難道肚子餓也有錯嘛。
又托著香腮思量了一會,她忽然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個小冊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文字,翻閱了兩下,喃喃道:「沐小姐說做生意前得先做足市場調查,再制定產品定位和營銷方案……好!明天先上街調查去,走著瞧,姑奶奶可不是天生侍候人的命!」
把筆記本啪的一合,穆桃桃雄赳赳的仰起頭,一臉的豪情壯志。
…………
翌日,陳明遠剛進辦公室沒多久,公安局副局長宋彪就敲響了房門。
「陳書記,沒打擾到您吧?」宋彪站在門口,畢恭畢敬的問候道。輕鬆讀
「進來坐!」陳明遠招招手,主動起身,把他迎到了沙發區,笑道:「我這幾天正想著找機會和你聊聊呢,不過手頭的公務一籮筐,抽身不得啊!」
宋彪受寵若驚道:「沒事,您的公務要緊,如果有事情交代,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陳明遠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郭書記合作得還順暢吧?」
這一次,為了增強自己在常委會的話語權,他選擇以公安口換取了郭福海的支持,對於宋彪,難免有些虧欠,畢竟來到瑞寧縣,除了謝文旭,宋彪是第一個倒向自己的,這次能夠扳倒安志華和梁玉,他更是立下了大功,沒有得到封賞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宋彪點頭道:「還不錯,郭書記挺好相處的,而且他平常工作繁忙,縣局這裡,大多交給我管理。」
雖然沒能轉正,讓宋彪略有失望,卻也明白自己的份量還坐不穩公安局長的位置,好在,目前的情況還不賴,郭福海雖然兼了公安局長,不過實際的作用更像是保護傘,讓他得以接掌公安局的日常工作,不必擔心受到黃世紳那些人的窺覷。
再加上郭福海徹底倒向了陳書記,他也清楚自己若想繼續在瑞寧風生水起,就必須更加賣力的為陳書記效勞!
思及於此,宋彪見四下無人,匯報道:「陳書記,上次您讓我秘密調查下黃村的那檔事,這幾天我抽調局裡的精兵強將到現場進行了仔細的勘測,發現了一些線索……」
陳明遠微微頷首,「直接說結果吧。」
「果然不出所料,這事是黃世人的兒子黃天祥搗的鬼,前一天夜裡,附近有個喝醉的工人路過那,剛好看到黃天祥偷偷溜進螺絲廠,在牆頭按了一個喇叭。」宋彪故意頓了一頓,給陳明遠留一些思考的時間,才繼續道:「我上午和郭書記溝通過了,他建議局裡以擾亂治安的名義拘了黃天祥……」
陳明遠呷了口茶水,不置可否。
其實,他一早就料到是黃天祥搗的鬼了,而且幕後很可能還有黃世紳的影子,雖然這起風波被他靈巧的平息了,不過人家都挑釁到家門口了,如果不還以顏色,豈不是顯得自己太好欺負了?!
即便不能直接跟黃世紳清算,也必須把他放出來的那條惡狗給收拾了,而且收拾的力度還要夠狠夠猛,才能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只不過,如果按照郭福海的提議,以治安罪處置黃天祥,無非是治安拘留幾天,估計連根皮毛都傷不到。
見陳明遠目光閃動,宋彪就知道他想殺一殺下黃村人的氣焰,斟酌片刻,獻策道:「陳書記,我知道黃世人和黃天祥父子在縣城開著幾家麻將館,不過都是無證的,當初因為有安志華的關照,所以一直都沒人動他們,如果你覺得可行,我安排人去裡面攪出點事情,到時候……」
陳明遠揚了下眉頭,心道這宋彪倒是有點小伎倆,正想詢問那幾家麻將館的情況,桌上的電話驟然響起,接起一聽,傳來了謝文旭無精打采的聲音,「陳書記,我、我又讓您失望了……」
「出什麼事了,先別慌。」陳明遠皺了皺眉,到底是經開區的風水有問題,還是惡棍無賴太多,怎麼三天兩頭鬧出事端。
謝文旭忿忿不平道:「那個黃世人欺人太甚了!我之前明明跟他協商好了耕地的補償條款,今天拆遷公司正要拆了那家螺絲廠,卻遭到了村民的阻攔,我派人一查,就是黃世人暗中教唆組織的!」
陳明遠追問道:「那螺絲廠的征地補償款到位了沒?」
「到位了,因為那螺絲廠是村辦企業,按照您的指示,我們都是直接打到村委的賬戶上!」謝文旭如實匯報道:「不光是征地的補償款,按照規定,螺絲廠的地面建築和設施,我們也都按照折舊給予了補償,甚至還補給他們一筆搬遷費。」
「協議簽了嗎?」。
「簽了!沒有任何遺留問題!」
陳明遠的腔調就冷了下來,道:「既然在協議上簽了字,也收了我們的補償款,為什麼不按照協議規定的日期搬走?」
「這就是這夥人卑鄙的地方!」謝文旭的呼吸陡然粗重了起來,顯然被氣得不輕,「我生平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我前兩天看到那螺絲廠明明還是兩層樓,結果今天到現場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砌出了兩層樓,我找黃世人質問,他說那工廠是他兒子承包的,什麼時候多出兩層樓他也不知道,如果我們想要拆樓,還得重新協商價錢!」
陳明遠冷冷一曬,這不就是釘子戶最常見的慣用伎倆嘛,每每一到拆遷的關頭,一些釘子戶就會爭分奪秒的把房子擴建,以此向政府要挾更多的補償款!
不過,更讓陳明遠動怒的是,黃世人父子膽敢這麼肆無忌憚的阻擾工程,十之**又是受了黃世紳的指使,這分明是故意留一顆釘子掣肘自己呢!
可想而知,如果自己連幾個無賴釘子戶都奈何不了,導致汽配園項目受阻,還不得被全縣看笑話了!
另一邊,謝文旭還在大倒苦水:「更可氣的是,這些村民還說螺絲廠是他們村的經濟支柱,如果要拆的話,我們還得再掏一筆補償款給他們!虧他們說得出口,那工廠都倒閉多久了,欠了一屁股債,還想讓政府幫他們償還!」
陳明遠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淡淡道:「按照協議規定,逾期不搬,該如何處理?」
謝文旭怔了怔,心知陳書記這回是要動真怒的了,忙道:「先下達強拆通知書,如果還不搬,就只好進行強拆了!」
「既然有這條規定,那就按照規定來辦,三天之內,這件事必須解決,否則你就給我遞辭職報告!」陳明遠不容商榷道,如果謝文旭連這點魄力都沒有,那也太不經用了!
別看陳明遠看起來總是風輕雲淡,但內心卻是極有原則,在別的地方,關於征地拆遷的條例,總是語焉不詳、含糊其辭,往往讓極少數的人鑽了空子、發了橫財。
因此,他才會將征地拆遷的工作程序化,定下各種精準的規矩,就是為了更好地保護當事雙方的利益,這世上絕沒有盡善盡美的事情,只有一個妥協出來的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結果。
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立下了規矩,就必須要遵守!
今天下黃村不遵守規矩,受損的就是天一集團等汽配企業和政府,但如果天一集團這樣的投資商不遵守協議,那麼受損的,就會是成百上千的失地農民了。
你自己都不遵守規矩,又怎麼能指望規矩來保護你的利益?
所以,對於這些不遵守規定的人,陳明遠絕不會留什麼情面,更別說這件事明擺是針對他來的,他要是不接招,威信何在?
剛掛了電話,手機恰好又響了起來,陳明遠看了眼來電,是穆桃桃的,按捺下心頭的煩躁,隨手就接通了,不過從聽筒傳來的聲音卻很陌生:「請問……你是桃子姐的哥哥嗎?」。
「我是,你哪位?」
那人立刻急道:「你快來東風路這裡看看吧,桃子姐和我爸他們,快和人打起來了!」.qingsong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