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麗越貼越緊,身子幾乎粘在了陳明遠的身上,還把柔唇湊到他的耳邊,耳鬢廝磨的吐著香氣:「我這種無權無勢的弱女子,想活下去,注定要依附於一個強者……只要你點點頭,我所有的一切都歸你……」
陳明遠聽著她妖嬈入骨的話,眼神依然清澈,當手即將觸碰到那巍巍香滑的肉團,就抽了回來,淡淡道:「你提的這些條件,我不感興趣。」
何麗的身子一震,沉默片刻就退了回去,笑容不減:「不得不說,劉來德栽在你手裡,是理所應當的,和你一比,他連一條蟲子都不如」
陳明遠慢條斯理道:「能得到你的讚譽,我很榮幸,但願以後你不會再對另一個男人重複同樣的話。」
何麗咯咯笑道:「我說了,我只是想依附於一個強者,最大的指盼不過是做一個錦衣玉食的富婆,沒你想得那麼可怕。」
陳明遠不置可否,徑直道:「如果你找我只是為了這目的,恕我不能奉陪了。」
「急什麼,既然我的身子你不感興趣,可以再談談其他的條件嘛。」
何麗撥了下鬢角的秀髮,緩緩道:「我知道,你這趟回去肯定會讓人來查這包廂,不過我有義務提醒你,包廂的任何一項開支,都和劉來德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做事向來很小心的,所以你找會計去查廣電台的賬目,也不一定行得通。」
陳明遠定定的看著她,目光漸漸鋒利。
「你千萬別以為我想包庇他,只是這包廂就算暴露了,我也幫忙作證了,劉來德大可以說是被人蒙騙來這消費的,對具體的花銷一無所知,最後頂多被警告處分一下,屁點事都沒,這樣的結果你會滿意?別忘了,他這人睚眥必報,留著他,對你和你朋友都是心腹大患」
何麗微微一笑:「不過你也別急,百密終歸有一疏,這不還有我嘛。」
「你是想用這做投名狀吧,可惜,你就算投靠了我,怕是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陳明遠笑了笑,起身告辭。
這女人太複雜了,心機重、野心大,除了劉來德,只怕和省城不少的達官貴人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自己和她攪在一起無異於與虎謀皮,雖然能獲得短期的利益、可以靠她打聽許多省城權貴圈的辛秘,但目光放長遠一點,絕對是得不償失,一個沒留神,還可能遭到她的反噬
劉來德雖然對她心懷不軌,但對她的關照總算是仁至義盡了,而她為了自身的利益,眼都不眨的就可以把人出賣了,難保她見到更高的枝頭不會再起異
況且,她說的話又怎麼做得了准,誰能保證她不是和劉來德或者其他人串通好,取得自己的信任後,再把自己引入陷阱裡?
「等等」
何麗的臉色一正,「你就不想先聽聽是什麼消息?我知道你的目標不止是劉來德一個人,像那個蔣麗萍,雖然她沒劉來德那麼貪,但也於淨不到哪裡去,特別是她和季書記的那層關係……」
陳明遠停下腳步,重新審視起這女人,僅僅經營著一家飯店,竟能積攢到如此多的底牌。
只能說,這女人,實在是很有一套
「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會於違法亂紀的事,我所求的,不過是一個靠山而已,不會給你添多少麻煩。」
何麗歎了一氣,道:「我一個女人周旋於這麼多的勢力裡面,每天巴結討好那些噁心的嘴臉,有多苦累多驚險只有自己清楚,硬挨到現在,真的是累了
「這家飯店,我已經準備盤出去了,反正這些年下來,我錢已經賺得差不多了,人脈關係也拓展了不少,接下來就想找一些正當的生意做做。」
陳明遠靜靜的與之對視,片刻後,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何麗也重新綻放出嫵媚的笑意。
大約十多分鐘,陳明遠走出了包廂,何麗緊隨在後,笑道:「該說都說了,那就預祝我們這次合作成功了,小女子的前程就繫在你身上咯。」
陳明遠道:「其實不需要靠我,以你的能力,想攢下一些身家是輕而易舉的事。」
「大樹底下好乘涼嘛,有你在我上面,我的勝券也能高一籌。」
何麗笑靨如花,忽然湊到他的耳根,悄聲道:「其實光靠幾句話,我還真沒法踏實,不如您還是要了我吧……你放心,我是心甘情願的,你既年輕俊朗又才德兼備,能和你有一個晚上的露水姻緣,我會滿足的。」
陳明遠移開一步,淡淡道:「如果你不希望我翻臉不念舊情,這話就別說了,女人如果連潔身自愛都做不到,又怎麼可能讓別人尊重你。」
何麗的臉色一滯,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咳」
一聲清咳,葉晴雪等人走了過來,滿臉覆滿寒霜,冷幽幽地盯著這兩人。
何麗抿嘴失笑:「我還是先走了,再和你多呆一會,我這飯店就要飄滿醋味了。」
她又向著王建生等人施了一禮,便姍姍而去。
「一身的風塵味」
葉晴雪冷哼一聲,又剜了眼陳明遠,咬咬皓齒,擠兌道:「孤男寡女的,在裡面呆了那麼久,站門口還依依不捨的,看來我們不小心壞了別人的好事呢
王建生也一臉的曖昧,想起剛才何麗風情萬種的秋波,難不成真讓那騷蹄子勾搭上了一個新靠山?
沐恬然則緊張了起來,忐忑道:「明遠,你不會真對那壞女人有意思吧?
陳明遠懶得辯解,但覷見她楚楚可人、委委屈屈的模樣,心頭一軟,就搖頭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只是她掌握著一些線索,對這次的審計可能有幫忙。」
聞言,沐恬然心頭的大石就落了地,芳容間重新煥發欣悅的神采,展顏道:「我就說嘛,明遠秉性正直,怎麼可能會被那狐狸精迷去。」
葉晴雪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丫頭,怎麼和她哥一樣,才剛認識這傢伙多久啊,胳膊肘就盡往外拐了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感情我這幾年都白疼你了」
「哪會,我都一直念著葉姐的好呢。」
沐恬然親暱地挽住了她的胳膊,葉晴雪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但眼中的憂慮彷彿又濃郁了幾分。
陳明遠不想再糾結於這話題,轉口道:「那個費平怎麼處置了?」
王建生忙匯報道:「被帶到分局去了,我已經跟那邊知會過了。」
陳明遠點點頭,對他倒不放在心上,反而比較在意常俊龍和文錦華此時的情緒,或許,屢次的失利,已經讓他們越來越感到緊迫了。
「陳秘書,那傢伙適當教訓そ下倒沒什麼,就怕回頭有人會插手進來,您應該知道,天宏地產和文書記的公子……」
王建生面現難色,雖然已經投效了寧立忠,但文海琛在市委一手遮天,要是因為這件事,和文家交惡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按程序走,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不冤枉他,但也不能輕饒了他」
陳明遠不容分說,這一表態,讓鄭明睿大為滿意,還以為他是為了替沐家的掌上明珠出氣,連市委書記的臉面都敢駁掉,沐恬然的嘴角更是含滿了醉人的笑顏,心頭甜酥酥的。
但殊不知,陳明遠只是給為這次的過招又埋下了一顆棋子,不到窮圖匕現,還需要謹慎佈局。
天宏地產,常俊龍正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不斷的抽著煙,眉頭深擰,似乎遇到了極為困擾的問題。
接手天宏地產後,他就一心勵精圖治、大展宏圖,可惜事與願違,先是前女友柳婷中途放棄了和他的合作,隨後爭奪廣電集團的地皮也敗給了華裕集團,連續的打擊,已經讓他夠焦頭爛額了,眼下,自己的副手費平竟又被拘留了,無異於雪上加霜。
到此,他的那些雄心壯志,已經被摧殘得所剩無幾了
驀地,他不由自主想到了陳明遠,那個自己曾經俯視的小人物,如今卻成為了亙在自己面前不可逾越的高山,接連居中破壞了自己的大計,這一次,自己鼓動劉來德發動襲擊,結果也被硬生生的反將了一局,鬧得自己的處境更加嚴峻。
難道自己就注定要被踩在腳下難以翻身了麼?
茫然失落間,桌上的電話響起,常俊龍看見是首都的來電,趕忙去接,隨即就聽見文錦華說道:「費平的事情,你暫時不用管了,我會處理掉的。」
常俊龍無精打采的答應一聲。
文錦華勉強鼓勵了他幾下,又道:「你準備一下,暫時離開省城一段時間,去外地考察項目吧。」
常俊龍心頭一驚,失聲道:「文公子,難道真的挽回不了了?」
「差不多了,聽風聲,劉來德怕是挺不下去了,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如果真被牽連上,只能讓費平頂罪了。」
文錦華沉聲道:「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何嘗不是,三番兩次被陳明遠那幫人壞了好事,但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先認栽,留著青山在,再找機會捲土重來吧。」
常俊龍登時胸悶難舒,用力吸了一口煙,隨即,被嗆得大聲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