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同於上次,上次她是夜半摸過來的,到處黑漆漆的,只看見的屋頂琉璃瓦上泛出的冷光。可這次飛雪閣門口亮著宮燈,她可是把這裡瞧的清清楚楚的。
特別是那三個金燦燦的大字:飛雪閣,特別的顯眼,這三個字之前是漆紅色,再看看門的顏色,也變了顏色,很明顯,這裡已經被重新裝修過了。
可這不是她在意的問題,她在意的是,之前誤入這裡,被打了三十大板的事情,現在想起來,感覺屁股還有些痛。現在洛軒帶她來這裡,什麼意思?難不成還要打她三十大板不成?
洛軒進去,沒看到跟在後面的人,又折了回來。走到拐角處,正好看在門口的她,灰黃的燈光下,她正抬頭向上看,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一手還很不雅的揉著,咳,臀部。
「還不快進來!」洛軒低聲吼道,可田德拉瞄他一眼,低下頭,並不往前邁步。
洛軒無奈:「以後你進這裡都不會挨板子。」
田德拉沒聽注意他話中的另一層意思,只道,不是禁地嘛,做什麼帶她來這裡,還是說他今天抽風了,腦袋讓驢踢了?不過宮裡好像沒驢,所以他抽風的可能性比較大。
看她站在門口,一副看神經病眼神看著他,洛軒有些不高興,擺著臉道:「讓你進來就進來,難不成還想抗旨不成?」
田德拉仍舊不吭聲,白他一眼,才邁開步子,走上台階。
飛雪閣裡的石板路兩側掛滿了燈籠,直通到客廳。洛軒在前面走,田德拉跟在後面也走進去。
嗅,嗅,田德拉吸鼻子,好香啊!!!
一抬頭,正好看見滿滿的一桌菜,田德拉的眼立馬直了!!!
不能怪她不經誘惑,實在是她餓的厲害,從早上到現在,她只喝了半碗粥,她胃口這麼大的人,那半碗粥塞牙縫都不夠啊。
「坐吧。」洛軒示意她在他的對面坐下。
田德拉哦了一聲,做了下去。見洛軒拿起筷子逕自吃起來,她看看屋裡只有他們兩人,也就不客氣的拿起筷子朝紅燒獅子頭插去。
恩,不錯,好吃,一個獅子頭下肚,她又要用筷子去插,一抬頭,正好看見洛軒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田德拉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今晚的洛軒不正常,先是帶她來到飛雪閣,又請她吃飯,還把屋裡的人都支了出去。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田德拉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洛軒搖頭,「沒事,就是想著你肚子餓了,就帶你來這兒了。」
會嗎?田德拉問自己?答案是應該不會。
不想她餓肚子,隨便把飯送到什麼地方都成,不必特地在飛雪閣用餐。況且,他看起來是有備而來,根本就不是一時興起。
田德拉想問些什麼,可怕聽到自己不喜歡的答案,然後再和他爭吵起來,所以乾脆什麼都不問,重新拿起筷子,進攻她最喜愛的獅子頭。
洛軒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沒參透他這麼做的目的,想要點明,可是看她一臉的迴避,怕兩人再起爭執,所以閉口不語。
吃過飯,約莫已經有九點,兩人面對面坐著,誰也不說話,洛軒若有所思的端起茶杯潤嗓子,田德拉則是想著要趕緊回去。
「王上,天色已晚,臣婦該回去了。」終於田德拉開口。
洛軒道:「這麼晚了,今晚住下吧,明兒一早派人送你回去。」接著衝門外喊:「趙賢,帶她去如翠宮。」
「我不要。」一聽要在宮裡住,田德拉跳了起來:「念慈和思飛還在家,我不能在外面住。」
洛軒低頭暗道,是他大意了,隨即就叫武略送她回御史府。
看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洛軒暗歎,她是真笨還是故意裝傻呢?
這裡是父王特別為母后修建的飛雪閣,帶她來這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而他話中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她怎麼就能充傻裝楞的充耳未聞呢?
直到走出飛雪閣,田德拉才長長的吁口氣,看來他真的準備逼她進宮了,如此這般,就請你不管怪我了!!!
還沒走出御花園,田德拉就碰見賈柔和歐湘琴在逛園子。田德拉低頭咬牙,今天出門應該查黃歷的!!!
兩人的靠山已經沒了,但好歹是王上的妃子,這會讓最不能容忍,就是有人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即使田德拉根本就沒這麼想。
「臣婦給兩位娘娘請安。」看到兩人一臉的不善,田德拉只想趕緊離開。
「兩位娘娘?」賈柔看看歐湘琴,視線回到田德拉身上,「都沒有稱呼嗎?」
歐湘琴道:「哎,姐姐,怕是張夫人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吧?」
田德拉很像吼過去,可她想快點回去,所以抱著能忍就忍的態度,道:「臣婦不敢。」
跟在田德拉身後的武略見兩位娘娘臉色不善,對身後的太監使眼色,小太監會意轉身要走。
賈柔見狀:「真是今非昔比啊,張夫人有丞相府做靠山,就連王上還要讓丞相三份,妹妹,我們可是沒的比啊!」
田德拉聞言朝後看,叫住小太監,要他不要去。
她是看出來了,怎麼說怎麼錯,兩人擺明來找茬的。既然這樣,她乾脆不忍了,反正她有個丞相公爹和御史相公做後盾。
「的確沒法比!」田德拉突然抬起頭,直愣愣的看著賈柔和歐湘琴,眼底滿是嘲笑。
這二位娘娘,沒料她這樣,有一瞬間的錯愕,最先反應過來的歐湘琴怒氣氣沖沖的指著她:「你、你、你···」
「你、你你什麼啊你。」田德拉最近煩心事挺多,正愁沒處發洩,「要我是你,天天窩在家裡,沒臉出來見人。你老爹圖謀篡位,害人性命,王上對你格外開恩,已經夠意思了,可你倒好,頂著一張沒皮的臉,還到處招搖,你丟不丟人啊?哼,你不丟人,我都替你丟人。」
「還有你。」田德拉指著賈柔:「你爹還是個大將軍,可專做些沒良心的事兒,不替王上分憂解難就算了,竟然還為虎作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