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軒的御書房內,洛軒正伏案批奏折,見張子清進來,抬頭看也不看,揮手示意不必多禮:「什麼事?」
張子清頓在那裡,臉色很慎重。洛軒聽他不語,放下手中的奏折。
「下毒的事情有了眉目。」
洛軒示意他說下去:「有查到四公主身邊侍衛,曾買過青藍這味毒藥。」
「她?目的該不會是?」洛軒盯著張子清。
張子清不自在的咳嗽兩聲:「宮女翠紅提過,她曾問起湯是送給誰的。」
洛軒想到那天晚上,洛庭他們差點就喪命,墨玉般的雙眼泛出陰鷙的光芒,旁邊的張子清看著都覺得發毛。
「這個女人,為達目的,還真是不擇手段。」洛軒勾起邪魅的笑,「既然這樣,本王就成全她。」
「不是吧?你該不會讓她進御史府吧?害我啊你。」張子清一臉慌張的看著他。
「想什麼呢。」洛軒瞪他,隨即道:「既然她這麼需要男人,我很樂意送她幾個。」
「你、你,不會是想找人?」見他點頭,張子清道:「她畢竟是個姑娘家,如果名節毀了,以後還怎麼嫁人。」
洛軒冷然道:「誰讓她動不該動的人。」
是啊,張子清想起來也覺得後怕,要不是洛庭那天把湯撞灑,六條人命就這麼沒了,「可是,在朔月國出事,勢必要挑起事端。」
洛軒白他一眼,我有這麼笨嗎。
張子清聳肩,算我什麼都沒說。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說。」
「你剛才那句「誰讓她動不該動的人」,那個人,是指德拉嗎?」
洛軒抬起埋在奏折裡的頭,淡淡的開口:「你該回去了。」
張子清摸摸鼻子,討個沒趣,扭頭去找趙賢要宮裡的名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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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太監抱著一大摞書走進如翠宮,張子清讓他放在涼亭裡的石桌上。
田德拉走過來掂起一本,看看書名,再看看那摞書,嚇的目瞪口呆,「怎麼這麼多名冊?」
「王上登基後,已經遣出去很多了。」張子清拉過凳子坐下:「不是說幫我找嘛,還不快過來幫忙。」
「哦。」田德拉嘟著一張臉坐下。
兩人坐著,每人手邊還放著紙張、硯台、毛筆,有看到含「冬」的名字就寫下來。
洛庭轉悠過來,看見紙上的毛筆字,直搖頭,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娘,我代你寫吧。」
田德拉看看歪七八鈕的字,很高興的把毛筆遞給他:「太好了。」
就這樣,田德拉找名字,洛庭坐在邊上幫她記下來。
洛軒走進如翠宮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個場景,他悄無聲息的走過去,正好站的田德拉和洛庭後面。
張子清一抬頭看見他,要行禮,被洛軒制止了。
他看著洛庭的字,直點頭稱讚,才七歲大,寫出來的字卻蒼勁有力,堪比十八歲的少年,確實難得。他順著紙張往上看,當看到最上端歪歪扭扭的幾個毛筆字時,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應該是田德拉寫的吧???
隱約只聽張子清提過,她寫字非常難看,沒想到難看到這個地步,真的真的是不及雞爪爬過去來的好看。
感受到身後有異樣,田德拉轉過頭,一看是洛軒,趕緊起來行禮。
「免了。」洛軒不在意的揮手,在最後一張石凳坐下。
雖說這次受傷不怪王上,可娘落水還有慈慈受傷都是他害的,所以即使這段時間王上對他們特別好,可洛庭還是很計較這兩件事。看到他在自己對面坐下,洛庭擺著一張臭臉直瞪他。
但洛軒一點不介意,因為洛庭沒像以前那樣大呼小叫的排斥他,所以心裡特別高興。洛軒拿起一本數,看到是宮裡的名冊時,有些吃驚:「翻這個做什麼?」
田德拉抬起頭,對洛庭道:「洛庭,慈慈和飛飛應該餓了,桌上有點心,你去拿給劉姨餵他們。」
洛庭跳下石凳離開,張子清這才開口敘說緣由。
「有這種事?」顯然,他不相信,派出那麼多人去查,都沒查到線索,為何怪醫卻偏偏知道?
「信不信由你。」田德拉不理他,繼續翻名冊。
張子清解釋:「怪醫的本事王上知道的,不僅醫術了得,更是來無影去無蹤,所以輕而易舉的查明誰是黑手,不足為奇。」
洛軒不答話,拿起一本書也跟著翻找。
當天濛濛黑的時候,三個人終於把名冊翻完,數了一下,含「冬」的名字有十七個,其中有五位男性。
田德拉拿起來,輕聲念:「原冬依,嚴鼕鼕,李冬梅,徐冬青,肖暖冬,武冬······」
念完後道:「有沒有你們認識的?」
張子清搖頭。
洛軒沉思片刻,「李冬梅應該是冬溫宮的冬梅,還有一個名字很耳熟,徐冬青,似乎在那裡聽過。」
田德拉拿起名冊,打開做標記的地方:「賢淑宮的。」
「賢淑宮?徐冬青?」洛軒想了想:「是奶娘的閨名。」
徐夫人?難道說真的是她?
田德拉手一抖,書落在桌上,砸到毛筆,毛筆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然後朝她的臉飛過來。
張子清和洛軒看著她那張烏漆漆的臉和快要冒火的杏眼,努力憋著忍著不敢笑。
田德拉拿起一張紙貼在臉上,吸走一些油墨,然後才起身:「想笑就笑,憋著對身體不好。」
張子清和洛軒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內,才開口大笑。
田德拉心情沉重的走進房間,還好刷了一臉墨,否則她真的會黑著發脾氣。
喬冬青是洛軒的奶娘,是看著他長大的人,身份自是不尋常。如果事情真的和徐夫人有關,那可如何是好啊?可是,難道什麼都不做,就讓她白白欺負來著,不能這麼算了,要知道,這可不是她的風格。
涼亭裡,張子清看著洛軒,到口的話嚥了下去,事情都還沒有查清楚,先不要驚動好友了。
洛軒注意到張子清異樣,回想著剛才田德拉倉皇的背影,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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