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擋風玻璃看見車裡的女人哭得泣不成聲,知道她這是在折磨自己,席挽楓最後再踢了一腳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伸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他恨鐵不成鋼的罵自己,「媽的,你就是犯賤的命,那麼多女人不去喜歡非要喜歡這個死要面子的女人,活該你受罪!」
冷凝著一張臉朝駕駛座走去,席挽楓心生不忍的想再去勸勸車裡的女人把車門打開。
沒辦法,他就是見不得她哭,她一掉眼淚他就心軟。
他發誓他上輩子一定欠了這女人什麼,不然為什麼這輩子他要被她折磨的這麼慘。
明明從剛剛開始被傷害的人是他,可是看見她哭,他的心卻比她的還要痛。
車子終於停止了晃動,夏夜抬起霧濛濛的小臉,一看前面的男人讓開了,而且正朝著她車門的方向走過來,她顧不得擦眼淚,也沒時間整理情緒,她扭動車鑰匙,高跟鞋猛踩油門就將車子發動了出去。
說曦都要。席挽楓來不及追,那快如閃電般的車子就風馳電掣般的駛了出去。
「董夏夜,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見勢不妙,席挽楓趕緊抓狂的追了上去。
主要是他的車停在廣場的另一邊,要不然他早就開車追上去了。
眼看著她的車子駛出了露天停車場,馬上就要駛上街道了,席挽楓氣的咬牙切齒,額頭上頓時浮現了一根根噴張的青筋。
反正他今天是豁出去了,不逮到她的人,他死都不會善罷甘休!
他像一隻剛從籠子裡被放出來的猛獸一樣,擺動著雙臂用著驚人般的速度瘋狂的追趕起了前面那輛車。
右轉方向盤將車子開上了繁華的街道,以為沒入車流裡她就安全了,夏夜剛想身後擦掉臉上不爭氣的眼淚,可是迷濛的視線無意間掠過後視鏡的時候,她頓時有了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只見後面不遠處,那個該死的男人居然在追車!
眼下這條街是車流最多的一條,他前前後後都是車子,他也不管,就跟個神經病似的橫在馬路中間追著她的車跑。
單手操控著手裡的方向盤,夏夜咬著手指默默的流著眼淚,視線一直緊盯著後視鏡一刻也不敢鬆開。
她眉心緊鎖,恨不得下車把他罵一頓。
她想問問他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步步緊逼!
說好了分手就要灑脫一點,這麼一直糾纏下去要到何年何月才會善罷甘休!
他是傻子麼,這是馬路啊,他不要命了嗎?
兩隻手臂不停的摩擦身體,席挽楓瘋狂的馬路上奔跑著。
望著前面那輛距離他並不太遠的車子,他本來是該生氣的,氣那個該死的女人趁著他心軟的一刻居然就將車子開了出去,但是這一刻,不知道為何他心裡似乎一點氣都沒有了,反而還很想笑。
人生能這麼瘋狂一次也不錯,他想等他老了回想起今晚這可笑的舉動,他想他怕是也不會後悔吧。
還好他在學校裡是運動健康,以前在美國唸書的時候,他沒事就去參加馬拉松比賽。
雖然沒拿到第一,不過成績也不落後。
一萬米他都跑過,追一輛車算什麼,何況車裡還坐著他最愛的女人,他跑死了也甘心。
也不管身後那些狂按喇叭的車子,更不在乎身旁呼嘯而過的車風,席挽楓心裡眼下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絕對不會放開小啞巴的手了。
五年的時間對他來說都是度日如年,要是再來個五年,他情願被身後的車子撞死了算了,化作一縷青煙總比活受罪要強。
席挽楓越跑越帶勁,累得滿頭的他依舊不停的追著前面的車子,臉上勾著一抹風輕雲淡的笑,他捧起雙手仰著頭用盡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對前面車裡的人大聲喊道;raun。
「小啞巴,你給我聽好了,你跑不掉的!我愛你,小啞巴,我愛你……」
「席挽楓愛董夏夜,挽楓愛夏夜,挽楓要守護夏夜一輩子,挽楓要跟夏夜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小啞巴,等我解決完最後一件事情,我要你重新嫁給我一次……」
……
後視鏡裡男人像脫了韁的野馬一樣瘋狂的追趕著,耳邊不停的傳來那一聲又一聲的小啞巴和她的名字,雖然她聽得斷斷續續的,可是她說的幾句『小啞巴,我愛你』、『挽楓愛夏夜』她都聽到了。
好不容易才擦乾的眼淚在看到他追過來的身影,在聽到他纏綿悱惻的告白之後,瞬間便又氾濫成災了。
她不提的咬著手指,整個人都開始莫名的抽搐,她是有多想把車停下來,可是那樣的話,她會遭天譴的。
地下的父母不會原諒她,藍斯也會被她傷害的體無完膚,那樣她就真的成了罪人了。
將視線從後視鏡上收回來,夏夜狠心的加快車速。
來到十字路口,左拐的燈剛好是綠燈,她一個利落的左轉方向盤就將車子駛向了左邊通往她所在酒店的那條路。
她必須快點趕回去收拾東西帶瞳瞳會瑞士去,聶總裁跟席挽楓認識,他一通電話一打,就會知道她住在哪間酒店。
回國的計劃完全打亂了,她去跟總部聯繫取消行程安排,她不要再跟席挽楓有任何的接觸。
一直追到十字路口,目送著她的車子沒入了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底,席挽楓才苦笑著停了下來。
就那麼蹲在馬路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呆呆的盯著左邊那條路苦澀的笑。
這個女人她狠起心來還真不是一般的絕,不過他是不會放棄的。
反正以前她也這麼追過他,當時他做的更過分,車裡還載著前女友,至少她的車裡是一個人,這樣也算扯平了。
喘了幾口氣,席挽楓轉身一臉落寞的朝路邊走去。
沒走幾步身上的電話就響了,是聶子琛,「挽楓,傑西卡真是你前妻?」
「不然你覺得呢?」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席挽楓冷冷的對電話裡的人說,「我警告你,別打她主意,不然會出人命的!」
「呵呵……」電話那端隨即傳來聶子琛的一聲笑,「放心,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何況那麼多女人等著我去愛,我才不會跟你一樣在一棵樹上吊死。說正事,聽你這口氣似乎是沒追到啊。沒辦法,誰讓我就一操心的命。她就住在你的酒店裡,1802號房……」
聶子琛還沒說完,席挽楓就掛了電話,欣喜若狂的攔下一輛計程車就直奔他旗下的楓葉酒店。
坐在車裡,席挽楓暗自感歎真沒白交聶子琛這個朋友,這傢伙做事真是太靠譜了,要沒他他今天怎麼可能遇到小啞巴,哪怕他是無心助他一臂之力,他還是很感謝他——
楓葉酒店,十八樓電梯口。
瞳瞳捂著肚子站在電梯前等電梯,雖然知道不該自己下樓,可是剛剛她吃多了,肚子漲的有些疼,她想下去在酒店附近找家藥局買點止痛藥。
剛好有一盞電梯下來了,伴著電梯門打開,瞳瞳揉了揉肚子剛準備進去,結果抬頭就看見電梯裡站在兩個男人身後的兩張熟悉的小面孔,她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瞳瞳只覺得腦子濛濛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她晃了晃頭,怎麼看都確定電梯裡的兩個小傢伙就是弟弟妹妹,「天哪,晨晨曦曦,你們怎麼在這裡?你們……你們不是在香港嗎?」
撥開前面席挽楓派給他們的保鏢,晨晨和曦曦也很意外居然會在這裡碰到姐姐,兩個人面面相覷的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那姐姐你呢,你怎麼在這裡呀,你不在家麼?」曦曦歪著小腦袋,好奇的問。
「這個不是重點啦!」晨晨反駁曦曦的話,忽然想起什麼,聰明的他頓時警覺的向電梯外瞄了瞄,發現沒有別人,他趕緊上前問姐姐瞳瞳,「姐姐,你是跟媽咪來的,還是爹地帶你來的?」
「是媽咪啦,本來應該是爹地帶我回來,可是媽咪剛好來中國出差,那我就跟她一起過來咯。」
「什麼,媽咪她來了!」晨晨和曦曦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瞪大了眼睛看向瞳瞳,兩個人的嘴巴都張得大大的,分貝大的把瞳瞳嚇了一跳。
膽子小一點的曦曦一聽說媽咪來中國了,頓時急的抱住晨晨的胳膊,「怎麼辦,怎麼辦,晨晨你快想想辦法,要是媽咪知道我們來中國會罵死我們的。晨晨……」
「急什麼,這不是在想的嘛!」晨晨無語的白了她一眼,視線落在他胳膊上的那雙小手時,眼裡閃著銳利的光。
曦曦一看頓時鬆開了他,很抱歉的衝他吐了吐舌頭,剛剛太激動了,都忘了晨晨有潔癖了。
「你們怎麼回事呀,不是去香港麼,怎麼來到中國了?」瞳瞳不明白怎麼回事,一頭霧水的望著兩個小傢伙。
晨晨相對較為冷靜,他摩挲著小下巴一本正經的問瞳瞳,「姐姐,這個回頭再跟你說。對了,媽咪在房間裡?你們在哪個房間啊?」
瞳瞳搖了搖頭,把手上的房卡遞給他們看,「不在,她出去參加宴會了,說了要晚點回來的。我們是1802,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