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齒的說完那番話,席挽楓揚著一臉慍怒的把夏夜往門口推。
剛巧門外一個傭人端著一杯滾燙的茶水經過,那是準備給樓上剛來給老爺看病的醫生送上去的。
夏夜被席挽楓蠻橫的一把推出偏廳的門,整個人就朝那個傭人的方向撞了過來。
「少奶奶,您小心啊!」端著茶杯的傭人來不及躲閃,只能本能的將手裡的茶杯往前舉了舉,弓著身體將自己的腿腳往後挪了挪,避免茶水濺灑之後潑到自己。
結果被席挽楓推出門的夏夜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撞向了傭人手裡的那杯茶。
緊接著,一整杯熱氣滾滾的茶水被撞翻之後就那樣潑在了夏夜撞過來的左手臂上。
她當即就被燙的皺起了眉毛,伴著茶杯匡噹一聲摔在地上,夏夜捂著灑滿熱水和茶葉的左胳膊就疼的用力的咬起了泛白的唇角。
由於那突如其來的疼痛,夏夜整個人都戰慄的抖了起來,她嗆著眼淚看向自己被燙得紅腫甚至是開始起泡的手臂,好想大聲叫出來,「疼……好疼……」
傭人見狀,也顧不得拂去自己手上濺灑到的水漬,趕緊上前扶住了幾乎是搖搖欲墜的夏夜,看少奶奶疼成那樣,她頓時一臉的惶恐,「對不起啊,少……少奶奶,我……我……我不是故意的。」qhaq。
本來只想把她推出門,不想看見她那張臉,卻沒想到會讓她受傷,看她的手臂似乎被燙得不輕,又瞧見她疼的眼淚直掉,席挽楓深幽的眼眸裡微微劃過一絲不忍,差一點就邁出步子衝上去想將她摟進懷裡問她要不要緊。
可是一想到身後的母親還那樣孤零零的躺在靈床上,又想到這個女人居然狠心的幫爺爺他們瞞著自己,讓自己都不能在母親人生最後的旅程裡盡孝,他就狠下心的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似的利落的轉身回到了靈床邊,繼續做剛剛沒做完的事情。
捧著母親的臉,拿了另外一條擱在桌上的乾淨毛巾,席挽楓微笑著幫母親擦起了臉。
他忍住想要往門外瞄的衝動,盡量不讓自己心軟,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他不會原諒那個該死的小啞巴!
她是騙子,是騙子!
聽見動靜,坐在沙發上的席博海趕緊趕了過來,一看地上碎了一地的茶杯,又看了看半倚在傭人懷裡疼的臉色直髮白的孫媳婦,他不用猜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怒氣沖沖的望了一眼裡面像個沒事人一樣幫他母親整理著儀容的孫子,席博海上前就準備衝進去質問孫子是不是他幹的好事。
一看爺爺要去責備挽楓了,夏夜趕緊吃痛的邊吸著氣邊從傭人懷裡掙脫出來,她上前想伸手拉住氣憤不已的爺爺,可是手臂一伸就疼的她差點昏了過去。
步子還沒邁開,就看見孫媳婦搖搖欲墜的上前似是要阻攔他,席博海也顧不得去教訓後面房裡那不爭氣的東西,趕緊俯身扶住差點疼的倒地的孫媳婦,在傭人的幫助下攙著虛弱的她就沙發的方向走去。
扶著夏夜坐下,席博海連忙對那個傭人說,「快去把醫生叫下來,先給少奶奶看看,老爺一時半會兒無大礙,少奶奶身子弱,又被燙傷了,可是耽誤不得。」麼夏那自。
傭人一聽趕緊上來去叫老爺房裡的醫生了。
臥室裡,坐在床邊的藍斯扶著神情恍惚的席偉銘坐起身正準備接受醫生的檢查,突然聽到傭人火急火燎的對醫生說讓他先下樓去看看他們家的少奶奶,說什麼少奶奶被開水燙傷了。
一聽說小甜心被開水燙了,藍斯跟那個傭人和臥室裡其他的幾個席偉銘的助理交代了幾句,讓他們看著老爺一刻也不能鬆懈,說完他拽著醫生幫他提起就診的醫藥箱就往樓下奔。
來到樓下,看見才將還好好的小甜心正氣若游絲的躺在席博海的肩膀上,目光下意識的落在她被席博海平放在腿上的那條纖細的胳膊上時,只見那白皙的肌膚上已經紅腫了一片,而且上面鼓起了很多又大又鼓的水泡。
只一眼,藍斯就心疼的抿緊了薄唇。
趁著醫生上前為她診治的空當,藍斯二話不說的扭頭就衝向了偏廳的方向。
小甜心是那麼仔細的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被開水燙到,如果不是席挽楓那個混蛋的傑作,他藍斯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勾著一臉的狂狷來到偏廳裡,雖然靈床上還躺著他屍骨未寒的母親,藍斯也知道不該在亡者面前造次,但是他忍不下去了。
他想說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祝福他們,是怎樣心痛萬分卻還在不斷的勸自己不要肖想好兄弟的女人!
可是這個男人他不知道珍惜,他完全就把對小甜心的傷害當做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原因就是因為他知道那個傻傻的女人一顆心都在他身上,所以他拽了,他無所謂了!
衝上前拽住席挽楓的衣領,藍斯就怒氣衝天的將他整個人提起往身後那堵牆逼近,將還沒反應過來的他抵在牆壁上,藍斯藍眸一黯,騰出一隻手來轉身指了指門口一地的玻璃碎片,藍斯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但是他現在沒辦法冷靜,他指著那些碎片質問席挽楓,眼裡的戾氣是從未有過的狠,「是你幹的好事吧,小甜心手上的傷是你弄的,對不對?」
也不掙扎,任由藍斯掐著自己的脖子,席挽楓呆滯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地上那些碎片,他突然冷笑了起來,毫不避諱的點頭承認,「是我又怎麼樣?既然你這麼心疼她,就帶她走啊,你不是喜歡她麼,喜歡就把那女人帶走好了。」
抬頭迎上藍斯怒不可止的眼神,席挽楓眼裡透著的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只見他無所謂的說,「喜歡她就把她帶走好了,我反而會很感激你的,你知道我現在有多討厭她嗎?藍斯我告訴你,那個該死的女人,她瞞著我不告訴我媽我生病的事情,好幾次我說我要來看我媽,她都不讓,她安得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