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沒帶手機和錢包,夏夜沒錢搭車,只得徒步走回家。
來到她家公寓樓下的時候,天色已經將近黃昏,遠遠的就能聞到鄰居們家裡飯菜的香氣。
晚風乍起,夏夜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冷噤,她下意識的伸手刷了刷另一隻胳膊,佈滿憂傷的美眸猶豫的抬起,望向自家的那扇窗台。
她好希望抬頭的那一刻能看見家裡的燈是亮著,那就表示哥哥他已經原諒她,而且放心不下她一個人所以又回來了,沒準還做好了晚餐在等著她。
可是視線落在那扇漆黑的窗口上時,夏夜閃著淚光冷笑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好傻,傻得簡直不可理喻。
哥哥都那麼狠心的走了,她那麼求他他都無動於衷,怎麼還可能再回來這裡呢?
哭了一下午,眼睛疼得受不了,夏夜伸手揉了揉已經紅腫的不成樣子的眼睛,抱著肩膀走向了公寓的入口。
快進門的時候,餘光掃過邊上停著的一輛車子。
雖然他們這裡的路燈壞了,但是黑暗中那輛車依舊透著一股無法抵擋的尊貴,一看那車身上泛著好看光澤的油漆就知道這輛車價格不是一般的貴。
她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不理解他們這裡怎麼會停一輛看起來就很貴的車子,畢竟他們這裡居住的都是普通的工薪階級,有車的住戶根本沒幾個,就算有他們的車子也是最便宜的那種,這裡根本沒人開得起那種豪車。
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會不會是他呢?
也許回到莊園之後見她不在,然後她又沒帶手機聯繫不到她的人,他會不會因為擔心她而來這裡找她呢?
想了想,夏夜頓時否定了自己這個愚蠢的想法。
她苦笑著告訴自己,她不過就是一個暖床的工具,還是一個每天都要吃白色藥丸的工具,是他眾多女人裡最不起眼的那一個,他怎麼可能擔心她的安危呢?
在黑暗中摸索著爬上樓,站在敞著的門外,夏夜忍不住又是一陣難過。pdip。
以後,裡面再也不會有人為她亮燈了,也不會有人再因為她晚歸坐而在沙發等她了。
他不要她了,她的龍逸哥哥不要她這個妹妹了。
都心回沒。老遠就聽到樓梯上傳來一陣輕碎的腳步聲,那麼有氣無力的腳步一聽就是個女孩子的,而且剛好又在這層樓停了下來。
黑暗中,坐在沙發上一臉狂狷的席挽楓早猜到了是那人就是夏夜。
只是,好像沒聽見男人的腳步聲,他慍怒的眼神裡微微劃過一絲不解,心想可能龍逸還在後面。
席挽楓屏住呼吸,悄悄站起身往門邊走去,想在他們進來的一刻突然一把將燈打開,然後看看他們到底會有什麼反應。
嚥了咽口裡苦澀的液體,夏夜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還是走了進去。
剛想去按燈的開關,再看看家裡有沒有什麼東西被盜了,結果還沒摸索到按有開關的那堵牆,額頭就撞在了一睹有些硬又有些軟像牆壁一樣的東西上面,頓時痛得她只噓氣。
她捂著被反彈回來的額頭,正準備抬頭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結果客廳裡的燈啪的一聲就被人亮起了。
突然亮起的光芒讓夏夜不適應的伸手擋了一下,她瞇著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順著指縫望過去,才看清楚了眼前那張放大的輪廓。
她倏然移開擋在眼前的手臂,咬著手指頭不敢置信的望著面前正一臉怒氣的瞪著她的席挽楓。
天哪,真的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冷冷的勾了勾唇,席挽楓大掌一伸就一把攫住了夏夜肖尖的下巴,他冷冽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樣,「怎麼,很意外我會來這裡,嗯?」
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怕,就像暗夜裡的修羅,這樣的他是她從沒見過的,夏夜完全被嚇到了,閃著一雙美眸戰戰兢兢的望著他。
往門外的方向望了一眼,她那個哥哥好像並沒有跟她一起回來,席挽楓猜想也許真是他想多了,龍逸是喜歡她,但是她喜歡誰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有些蠻橫的甩開她的下巴,席挽楓轉身一腳就將夏夜家的大門關上了,他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冷著一張臉再次轉過身來望向被他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女人,眼裡燃燒著一股決然的怒氣,
「說,你今天去哪兒了?!為什麼不接電話,連手機也不帶?小啞巴,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了,不然你別想我會放過你!」
夏夜被他狠戾的眼神嚇得一陣哆嗦,下巴被他突然捏起又甩開,疼得她只蹙眉,好不容易才在門口整理好的眼淚倏然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本來被哥哥拋棄她已經夠傷心的了,現在這個男人不僅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看著她,還用那種審問甚至是警告的語氣吼她,她想想就覺得好委屈,抖著身子望著對面那張可惡的臉就傷心的啜泣了起來,一雙淚汪汪的眸子裡溢滿了委屈和無助。
席挽楓是被她氣到不行才會出此下策,結果一看她竟然又委屈的大哭了起來,他眼裡頓時又泛起了一絲不忍,插在西褲口袋裡的那隻手猶豫著要不要抬起幫她擦眼淚。
總是她一哭他就沒轍,本來他覺得是她不對在先的,結果一看她哭得那麼傷心,他又覺得自己是混蛋。
他想說他真不是故意吼她的,只是因為等了她那麼久她現在才回來,他是氣急了才會對她那麼凶。
要知道他堂堂一個集團總裁,要什麼有什麼,結果卻餓著肚子在這間破破爛爛的屋子裡等了她一下午,是個人都會生氣吧。
下午坐在這裡等她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簡直不可理喻。
不就是一隻味道比其他的美那麼一點的兔子麼,至於為了她跟這兒消磨半天時光麼,以他席挽楓的條件,想要什麼要的女人沒有,犯得著為了一個只是一時讓他感興趣的女人做這麼荒唐的舉動麼。
好幾次他都準備下樓,可那雙該死的腿就跟灌了鉛似的,好像特別喜歡呆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