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八百六十九章唇亡齒寒
清晨,冷風相送,巴黎到處流淌寒意!
在品字結構的花園中間,白髮老人正不緊不慢打著太極,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咋一看去無法辨認它的威力,但從動作連貫可以判斷,老人玩太極少說有二十年火候,否則不會有那種行雲流水。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萬物萬事盡在白髮老人那圓轉自然的挪步推拿中,步伐於穩重間透出輕靈,修長衰老的身軀卻擁有孤葉飄零大海的堅韌,華麗而璀璨的飄逸讓林崖後驚歎。
林崖後不由想起多年之前,自己看著老人起手玩太極的時候,心裡頗為不以為然,以柔克剛更多的是表演,真正到了白熱化的廝殺,最終比拚的還是刀槍和勁道,因為誰也不會跟你擺拍姿勢。
直到狂妄自大的自己試著跟老人過招,林崖後才知道自己可笑,一招!老人只用一招就把向來推崇泰拳和譚腿的他放倒,讓他向來驕傲的暴烈拳腳失去意義,林崖後這才明白武術的博大精深!
一套太極打了半個多小時,在即將落幕的時候,白髮老人向林崖後微微偏頭,後者心領神會點點頭,森寒笑容裡有些許瘋狂意味,卻不失冷靜,他扔掉手裡沒吃完的包子,直接衝向白髮老人。
泰拳已經拉開架勢,驍勇無匹。
一步、兩步、三步、、、
接近白髮老人後,林崖後猛然抬起腿,一腳快速向著白髮老人頭部砸了過去,白髮老人臉色依然平靜,眼睛中卻滿是恬淡意味,他猛然伸出手,架住林崖後橫掃過來的一腿,微微後退一小步。
隨後,他將林崖後往身邊一帶,一推,標準的太極拳,攬雀尾,剛才還氣勢如虹的林崖後猛然向後飛了出去,身體砸在一堆微微搖曳的花草中,花草破碎,身軀向後拖出了兩三米左右的距離。
林崖後在地上呼出一口長氣,掙扎著從草地上站起身,喉嚨一甜,一抹血跡從嘴角流淌出來,隨後又伸手一擦嘴唇笑道:「父親老當益壯啊,崖後沒有十年八年工夫,怕是擋不住你的太極。」
「你受傷了?」
白髮老人緩緩收回雙手,望著林崖後止不住皺眉:「我之所以能夠輕易擊敗你,除了你只有我七成火候以及我太熟悉你的拳腳外,最重要的是你受傷了,怎麼?昨天早上跟趙恆對戰吃了虧?」
林崖後深深呼吸一口長氣,努力平復自己的翻滾血氣,他並不詫異父親知道昨天早上的事,也沒有驚訝他查到自己跟趙恆對戰,隨後很誠實的回道:「是的,過了幾招,各有輸贏,算平手。」
雖然林崖後想起趙恆的六朵蘭花生出凝重,但他卻不太願意承認彼此的差距,他更多是用自己剛跟李清幽肉搏完腳軟來找借口,何況趙恆也確實中了他兩腳:「下次再見,絕對不會放過他!」
「下次?」
白髮老人語調一變:「你不覺得自己越來越自大嗎?為了一個女人,搞出這麼多事情,如果不是你貪戀李清幽身體,你怎會要她做棋子?又怎麼會被趙恆算計?所幸他當時不知道你的身份。」
老人語氣帶著一股尖銳:「不然你八成回不來,因為他一旦知道你是誰,知道我們扮演過什麼角色,他百分百會不惜代價要你的命,還有一點讓我生氣,那就是出了事情,你卻不給我匯報。」
林崖後輕輕咳嗽一聲:「父親,對不起,昨天的事情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不想你生出擔心和耗費精力,而且那只是一個小小意外,我已經處理好全部手尾了,所以就沒有第一時間向你匯報。」
「小小意外?」
白髮老人揮手讓人端來熱毛巾,拿過來擦拭雙手哼道:「你本應該藏在暗中,至少不要被趙恆捕捉到你的面目,結果不僅讓他抓你們一個正著,還被他拿走你們齷蹉的視頻,你更是受了傷!」
他目光炯炯看著兒子,毫不客氣的教訓:「這還算是小小意外的話,那什麼算是大意外?我叮囑過你多少次了,雖然我們現在不懼暴露,但也不該高調過度生出事端,你就是喜歡四處折騰!」
在林崖後聳聳肩膀時,老人把熱毛巾丟回托盤:「扯入了李清幽,扯入了馬家,還把你也拖入進去,以趙恆的性格,他肯定會對你追根究底,不用十天半月,他就會把你明面的資料挖出來!」
老人背負著雙手:「一旦被他發現什麼,咱們的佈局必會受到影響,孫家,路易家族以及黑手黨的部署都會有變故,到時影響了周老的變天計劃,那就不是擔責任的事了,而是擔不擔得起!」
「父親放心!」
林崖後輕輕側身,跟著父親向大廳走去:「我放在明面上的資料相當有限,趙恆就是動用整個安全部也難於挖出太多東西,而且他現在更多是為孫家解決難題,不會把全部注意力放我身上。」
白髮老人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起伏:「希望如此,我們已經掐住趙恆不少外線盟友,隨時可以一把掐斷他們對華國和趙恆的支援,這也算是來巴黎的附帶任務,現在萬事俱備,只欠二把東風。」
「我不想你生出事端!」
林崖後歎息一聲:「明白!」
白髮老人像是想起一件事,側頭望著兒子低聲問道:「趙恆是一個狡猾之徒,你們昨天撤離的時候有沒有被他跟蹤?」他的神情多了一絲凝重:「如果被他鎖定我們,這次可要陰溝裡翻船。」
林崖後早料到老人這個問題,微微一挺身子回答:「父親放心,我有分寸,昨天我們撤離酒店的時候,留下幾個探子盯著我們身後和酒店,
情報顯示,趙恆在我們離去後也從酒店後門撤離。」
「撤離方向跟我們相反,探子足足跟了趙恆五公里!」
林崖後自信十足:「還拍攝了趙恆不少照片,所以趙恆絕對沒有尾隨我們跟蹤,當然,為了安全起見,我還繞了一個圈,去了天水別墅,把李清幽留在那裡之餘,我也從密道再度改變行蹤。」
他聲音一冷:「趙恆就算再有能耐,也只會找到天水別墅,我還做了設想,一旦他真牛叉找到天水別墅還鎖定李清幽的影子,他一定會帶領大批人手攻入進去,殊不知我在別墅早布下陷阱。」
「他最好不要出現,不然十有**有去無回!」
在林崖後眼裡閃爍一抹狠戾時,白髮老人神情緩和了下來,拍拍兒子肩膀點頭:「很好,知道小心就不算沒救,不求你這陷阱殺掉趙恆,只要他不再纏上我們就行,暫時還不是硬碰的時候。」
他在餐桌上坐了下來,傭人很快送上精緻的早點,老人揮手讓林崖後坐下來:「今天凌晨五點,我接到了江中華的電話,告知這兩天如果再不相見的話,他和華英雄就要飛去另一個國度了。」
「這裡太多杜家殺手,他們要換個地方匿藏。」
聽到江中華和華英雄,林崖後聞言精神一振,他對毀掉華國昔日兩大總統有著熾熱,他穩住自己心神,望著白髮老人低聲問出一句:「父親,江中華是真要離開,還是故意賭氣迫你相見呢?」
「兩者都有!」
白髮老人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這些天,他們像是喪家之犬流竄,總是要在喘息的時候,被我洩漏行蹤給杜家殺手,讓他們疲於亡命和廝殺,他們有點撐不下去了,我再不出現怕是要跑路。」
林崖後眼睛亮起:「窮途末路了?」
「差不多,不過我們可以出現了!」
白髮老人本來不想這麼快動手,想要等待江中華和華英雄他們真要離開巴黎再現身,可是林崖後搞出的事情,又不得不讓他盡快解決兩個定時炸彈,否則夜長夢多,趙恆介入會擾亂全盤計劃。
白髮老人輕輕點頭,隨後拿起筷子淡淡開口:「不過還是不能掉於輕心,我已經跟他們約好明晚在風波亭相見,到時我會再引導杜家殺手攻擊,如果杜家殺手幹掉他們,我們就不需要出現。」
他設想著明晚的一戰:「如果杜家殺手又死在他們手裡,我就會讓周氏四大保鏢攻擊,徹底耗到華英雄的精力和底牌,如他扛不住拋出籌碼,那咱們就把他連根拔起,如果他沒有籌碼可打、、」
「咱們就送他一程。」
林崖後身軀一震:「周氏也派保鏢過來?」
白髮老人點點頭:「唇亡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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