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九姨
殺一個他人保護的目標不容易,但殺一個自己掌控的人物就相當簡單,東夏書在趙恆離開的三十秒內毒發身亡,證據和毒源自然有趙氏成員清除,現場還依照趙恆的指令放上東夏書寫的遺書。
東夏書的遺書除了對東太白的控訴之外,還有就是對江破浪的有力指證,東夏書甚至告發江破浪曾在趙恆接管劍門時捅的刀子,無形之中加重了江破浪的罪行,讓他走出監獄變得充滿了變數。
「趙恆,江破浪要放掉。」
在趙氏府邸的閣樓裡,趙定天看著趙恆淡淡開口:「江中華已經離開華海,我答應他如走了就讓江破浪自由,現在江氏團隊已回去國外,江破浪按照協議也該放回,你千萬不要死死扣著他。」
趙恆自然知道老爺子跟江中華的口頭協議,當時他也是勉為其難點過頭的,但現在卻漫不經心的搖搖頭道:「我曾經的確有意放他,可是青龍死了,又讓我知道江破浪在樾國時候捅的刀子。」
「他手上欠我太多血債,我不想就此放掉他。」
趙恆本是想讓青龍給江破浪下點藥,讓一個類似吳夏國的傢伙回到江中華身邊,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青龍不僅沒有掌控到江破浪,反被後者輕描淡寫弄死,東夏書也迫不得已被殺終止佐證。
每一件事都出了一點偏差,儘管事態還在趙恆的掌控中,但已經達不到他想要的結果,趙恆可以允許吃了失心丸的江破浪回去,但絕不允許正常的後者放虎歸山,所以他婉拒了老爺子的要求。
「你這算是秋後算賬?」
趙定天臉上湧現一抹無奈,目光平和的看著孫子:「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不管怎樣都好,答應了江中華釋放江破浪,咱們就該讓他順利回去紐約,不然江中華必會揪著我們言而無信。」
他轉動著輪椅來到窗邊,眼裡呈現著一抹光芒:「我知道你不怕江中華他們,可是事情要一件一件做,咱們先放掉江破浪穩住江中華,待解決掉東太白他們殘留局面,再跟他們叫板也不遲。」
「江中華沒有資格說我們言而無信。」
趙恆神情保持著一抹平靜:「他能夠平安離去已是我們厚道,天底下哪裡有害人不成拍拍屁股不用付出殘酷代價的事?江破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走,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遲早會捲土重來。」
趙恆能夠想像放回江破浪帶來的無窮後患:「我不是擔心江破浪將來無窮無盡的報復,而是覺得沒有必要多此一舉,放他回去,將來又找機會殺他,其中還會死上不少兄弟,何必這樣折騰?」
趙定天知道趙恆的意思:「可是如何向江中華交待?」
趙恆手指捏出一份東夏書的遺書複印件,輕輕推到趙定天的面前:「這就是最好最實際交待,以前我們能釋放江破浪是因為他沒有損害華國利益,但如今有新的證據指出他破壞我接收劍門。」
趙定天看著那份證據苦笑:「換做以前它當然能成為釘死江破浪的證據,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咱們就是有再多的證據也是欲加之罪,哪怕它是東夏書寫的遺書,江中華心裡也必這樣認為。」
「一旦讓他起了怒意,華國又會暗波洶湧。」
趙定天指指自己和趙恆,耐心勸告著不肯釋放江破浪的趙恆:「現在是多事之秋,咱們能少一點壓力就少一點,待把東太白罪行和杜天雄上位落實再算賬不遲,這樣可以避免很多不利因素。」
趙恆沉思一會回道:「讓我想想!」
趙恆當然知道趙定天話中蘊含的意思也懂得張弛有度帶來的好處,但是他這次卻想要一條道走到黑,不是他的蠻橫和固執使然,而是他想要看看盟友這次是否能夠凝聚是否能夠真正生死與共。
只是見到趙定天的息事寧人,趙恆又不便過於堅持自己的態度,因此才用中和的態度來緩衝彼此之間的觀點,於老爺子看來,自己過於冒進,於趙恆看來,老爺子開始缺乏大破大立的魄力了。
臨近黃昏六點,東太白二審終於落下帷幕,東太白以貪污兩千多萬,擁有海外冰克小島,包庇東夏書等罪名判刑十二年,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還有二十多名東系高官也都倒在九姨的來往賬本。
他們刑期短則五年,長則二十年,可惜華國早就廢除了經濟死刑,也就是說無論貪污多少都不會死刑,這無形中保護了東太白他們的性命,不然其中數人完全可以斃掉十多個來回包括東太白。
冰克小島可是數於百億計。
在法院公佈出來的告示中,東夏書因為愧對人民愧對組織,選擇了自殺謝罪的方式結束性命,民眾對其懺悔精神表示認可,但是對其行為卻無法苟同,畢竟大家覺得他這樣死掉實在太便宜了。
靠在觀眾席的趙恆眼裡也是劃過一絲可惜,沒有了東夏書的最後指證,讓東太白少判了兩三年,否則怎麼也可以讓東太白跟北無疆一起出來,不過想到東夏書中的蠱毒,趙恆又欣慰現在結果。
無論如何,十二年刑期不會太短。
東太白和東系高官被判了刑,一干亡命之徒也都被丟入監獄,長空和江破浪兩人的罪行卻沒有開庭,引而不發靜等趙恆他們的博弈和較量,而九姨毫無懸念無罪釋放,重新獲得了應有的自由。
「走吧!」
當法官和東太白等人相續散去九姨一個人呆呆坐在證人席時,趙恆腳步輕緩的靠了上去,看著容顏俏麗的九姨輕聲開口:「一切都結束了,東太白入獄了,東夏書死了,你要的結果都有了。」
九姨聽到趙恆的話一怔,隨後抬起頭看著後者道:「走?走去哪裡?我該走去哪裡?一切都結束了,我是不是也該結束?」接著她輕歎一聲:「是啊,結束了,所有苦痛和掙扎也該結束了。」
聲音輕柔卻帶著一股淒然,她伸出右手一摸玉石戒指,戒指彈起一抹鋒利的玉石刀片,九姨毫不猶豫的劃向自己咽喉,趙恆眼疾手快一把刁住她的手腕,彈掉戒指上的鋒銳:「幹嗎要尋死?」
九姨冷然問道:「幹嗎不死?」
趙恆看著這個飽受摧殘和折磨的女人,目光帶著一抹說不出的同情:「好死不如賴活著!那麼大的苦難都熬過來了,卻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你大仇已報再無仇恨,該開始過自己的生活。」
趙恆握著她的手:「有藍天有白雲,還有美酒和繁華,這世界如此美好,你有什麼理由死去?我知道你半年來活得很辛苦很掙扎,半夜醒來枕頭邊全是淚水,可是這一切你不都挺過去了嗎?」
「那是仇恨讓我挺過去。」
九姨看著依然霸道蠻橫的小子,臉上揚起一抹淒然道:「是仇恨支撐著我挺到今天,現在大仇已報我再也沒有心願,我如不死又有什麼臉目面對世人和親人?趙恆,你就讓我安靜的死去吧。」
她手腕上的力量鬆弛了不少,但是死志卻依然明顯存在:「我活著總是容易想起以前,總是容易想起自己受到的恥辱,重新來過於你來說很簡單,於我來說卻是另一種懲罰,活著就是痛苦!」
「你要我活著,該給我一個活著的理由。」
九姨看著眼前黑裝小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不像你,你現在如日沖天萬人之上,受盡無數瞻仰目光和膜拜,你高貴卻優雅,而我就是一個卑賤女人,我出賣了自己出賣了靈魂,髒了。」
九姨不著痕跡的把手從趙恆掌心抽回,輕歎一聲回道:「髒了的女人,還有什麼顏面苟活?如有人知道我那不堪的過去,你覺得會有人喜歡我嗎?會有人娶我嗎?他們只怕有多遠就躲多遠。」
她眼裡掠過一抹悲哀和色彩,昔日的她萬眾矚目光彩奪人,無數男人都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願意為她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但今日,被民間譏諷為反腐利器的她,怕是再沒男人願意迎娶。
「我願娶你!」
趙恆看著九姨開口:「活下來,我娶你!」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真誠注視著女人,迎娶東太白和東夏書的小三需要何等的勇氣和承受,但是趙恆卻毫無畏懼的補充:「你如願嫁,趙恆必娶!」
感受到趙恆認真的九姨一怔,隨即淚水湧出滾動在臉頰。
晶瑩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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