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章沒有解釋
「帶我去見爺爺。」
南念佛面對影子劍和南系守衛終究沒有硬碰硬殺出去,除了他清楚影子劍的不凡實力之外,他更知道爺爺佈局不是自己能夠輕易破掉,唯有忍耐住性子等待時機他才可能有機會離開南系花園。
影子劍也沒有拒絕南念佛的要求,直接領著後者去三樓觀景台見南長壽,南長壽正背負著雙手遙望遠方,目光深邃讓人看不出深淺,只是修長威嚴的身軀下,流露出一抹說不出的落寞和悲涼。
南念佛目光在爺爺身上停留了兩三秒,隨後又落在角落沉默不語的韓六指臉上,他原本絕望的眼神忽然跳躍著一抹希望光芒,但很快又恢復得不見半點波瀾:「爺爺,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南長壽頭也沒回:「沒有解釋!」
南念佛聽到爺爺不輕不淡的聲音,頓時知道老爺子怕是已經下定了決心,於是眼裡呈現一抹悲哀:「你們是不是要對付趙恆?這就是爺爺送我的生日禮物?把我軟禁花園坐看趙恆生死沉浮?」
南長壽依然沒有轉過身來:「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你能猜到我把你留在花園的用意,那你應該也能猜到我這樣做的目的,昔日我可以讓你跟趙恆攪合著胡作非為,但這次卻不能讓你胡來。」
「談不上什麼軟禁,只是需要你安分!」
在南念佛身軀巨震果然跟趙恆有關時,南長壽又漫不經心的補充:「不過我也不是什麼落井下石之人,我只束縛住你不讓南系陷入漩渦,我不會對趙恆踩上一腳的,有些原則你有,我也有。」
南念佛低喝一聲:「這算什麼原則?」
他顯得憤怒:「我當日跟趙恆相交就已經宣誓肝膽相照守望相助,昔日我在內蒙幾近顏面掃地,如非趙恆為我扳回一局,我現在早就無顏見江東父老,更不用說南系藉機把內蒙掌控在手裡。」
南念佛眼裡閃爍著光芒:「雖然我不知道趙恆將會遭遇什麼困難,也不知道他的局面會是何等艱難,但我知道我必須跟他並肩作戰,不談什麼將來利益,就憑我跟他的情義就必須站在一起。」
「必須站在一起!」
南長壽沒有在意孫子的憤怒,保持著平靜:「你心裡該清楚,南系中立對趙恆已算放水,如不是你跟他有過交情,他也為你解決過不少事情之外,我稍微有所偏袒,趙恆只怕死無葬身之地。」
老人眼裡蕩漾著一抹落寞,看著外面天地歎息:「昔日的恩怨情仇,如今的利益交錯分割,還有未來一輩誰主沉浮,都足夠讓我有一千個理由向趙氏開戰,但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沒有動作。」
「沒有動作、、已經是我最大底線!」
南長壽緩緩轉身,目光平和的看著孫子:「念佛,你在華國官場混了這麼久,心裡該知道保持中立意味著什麼?更該知道不站隊需要多大的勇氣?我幾乎是拱手送出了南系未來十年的利益。」
舉步上前從容不迫,展現上位者風範的南長壽不忘記指出所做意義:「南系付出這麼多就因為祭祀你和趙恆的情誼,也為了回報他昔日對你對南系援手,而且我還刻意忘掉他和南清婉的事。」
「這算什麼話?」
南念佛前所未有的悲涼,手指想要點出卻最終收回:「如果趙恆這次不死,他如問起我為什麼不幫他一把,我是不是該拍著胸膛告知,我南念佛沒有對你落井下石,對你趙恆已是天大仁慈。」
南念佛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爺爺,換成你有這樣的好朋友,你心裡會不會高興?而且我不止一次向你匯報過,我已經決定把南系未來壓在趙恆身上,我相信他會給我給南繫帶來足夠利益。」
「你為什麼不徹底相信我一次呢?」
越是見到爺爺穩坐釣魚台的態度,南念佛越是知道趙恆生死難測,他就極力想要離開南系花園知會和幫助趙恆,所以竭盡全力說服爺爺站在趙恆陣營,但南長壽卻只是淡淡開口:「別鬧了。」
「念佛,你聽從爺爺一次,在這花園安心呆幾天。」
南長壽緩緩走到南念佛的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開口:「相信爺爺的決定,爺爺這一生從來沒有做錯判斷,這一次依然不會出現失誤,南系跟趙恆只是泛泛之交,不需要擔心指責和報復。」
南長壽把孫子按在椅子上,吐字清晰的補充:「相信爺爺,別說趙恆這次九死一生,就是他活下來也不會責怪你,因為他自己也清楚這次面對的力量何等強大,他如果真當你是朋友的話、、」
「他肯定不希望出手幫忙。」
老人的臉上有不容置疑,這讓南念佛感覺到趙恆處境更危險,他站了起來回道:「趙恆不希望我出手不代表我可以不並肩作戰,爺爺,我不管你什麼態度也不管你是否反對,我必須去香港。」
南長壽堅定搖頭:「不行!」
「我必須去!」
南念佛隱約感覺到爺爺從中怕是牟取利益,否則不會這樣前所未有強勢阻攔自己前行:「放心,我不會動用南系力量,我帶著太子黨跟趙恆生死共存亡,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拖累南系的。」
「學信陵君?」
南長壽的臉上掠過一抹不置可否,輕輕搖頭感慨孫子還是欠缺政治的厚黑學,昔日趙國被秦國包圍面臨滅頂之災,魏無忌估計終究不能徵得魏王同意出兵,就決計不能自己偷生眼看趙國滅亡。
於是信陵君魏無忌就聚集自己旗下賓客,湊齊戰車一百多輛戰士數百人,打算帶著賓客趕到戰場上去同秦軍決一死戰,與趙國人共赴死難:「念佛,我以為你長大了,想不到你還是差了點。」
「名利官場上,你為情義束縛太可笑。」
南長壽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隨即手指一點前方開口:「到了我們這個位置的人,很多時候要學會心冷手冷,唯有這樣你才能在金字塔上站穩,因為你一旦倒台就會遭受到千夫所指萬人踐踏。」
南長壽淳淳教導:「你講情義講信任,他們卻不會可憐你。想想當年的渝州使博公,位高權重時一個個忠心耿耿有情有義,一旦下台什麼後果?妻子指證,親信背叛,盟友撕咬,上峰打壓。」
「所以有權勢才有情義。」
老人不忘記歎息一聲:「趙恆相比你來說更為出色,他知道自己這條路不進則亡,所以不管誰擋在他的前面都會被他踩過,冷酷也罷無情也罷,他如沒有這種魄力,趙氏只會更快更慘滅亡。」
「趙恆唯一遺憾就是錯了時代。」
南念佛淡淡開口:
「華國現在講究無為而治,他的冒頭不會被任何大佬喜歡。」
南念佛整個人恢復了平靜,在對爺爺態度無可奈何之餘,他就直指佛心問道:「爺爺,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究竟是什麼人要對付趙恆?讓你這樣對趙氏悲觀?也讓你連我都要軟禁下來?」
南長壽的神情微微一怔,隨後雙手一搓笑道:「細節我就不透漏,三天後再告訴你,到時你會知道爺爺一片苦心,孩子,不要固執了,爺爺難不成會害你?收斂你起不該有的廉價的情義吧。」
「從古至今,有誰靠情義得天下?」
南長壽手指一擺:「一個都沒有!」面對南念佛一臉固執的態勢,南長壽猶豫了一下開口:「你說如果趙恆有難,西家會不會伸出援手幫他一把?或許你會因喬運財的存在對此持肯定態度。」
「但我可以告訴你,西不落還未必有我中立態度。」
南長壽左手一按南念佛肩膀道:「搞不好西系捅上一刀。」久經官場的南長壽當然知道人間自有真情在,但他更清楚官場的傾軋殘酷,在涉及到家族長遠發展的利益上,所有情感都不堪一擊。
「彭!」
還沒等一臉震驚的南念佛回應什麼,花園有幾個南系小孩追逐一番後聚在一起,隨後膽大的南婠婠點燃了第一盒煙花,火苗升空在天際肆意綻放,雖然沒有夜晚璀璨的效果,但顏色還是瑰麗。
幾個孩子蹦蹦跳跳,在各種色彩的光芒照應下,都是一張張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稚嫩容顏,南念佛忽然抬起頭看著將要消失的爺爺:「爺爺,就算咱們中立西系捅刀子,你就肯定趙恆必輸?」
「萬一趙恆贏了,咱們如何自處?」
南長壽身軀一滯,隨即揮揮衣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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