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收回。古昕還是就幾天前的事給慕容小小道歉。
慕容小小也未說什麼，她壓根就沒把那古雪兒當回事，不過是被寵壞的大小姐罷了。心底卻嗤笑，連這種道歉的事都替自己妹妹做了，還真不是一般的寵呢，難道不知道這麼寵下去遲早會寵出禍端嗎？不過，人家高興寵那又關她什麼事。
手指勾了勾了發上垂下的頭繩，一圈一圈在指間纏繞著把玩。
視線未離開過慕容小小的夜月璃自然沒錯過她的小舉動，淡紫色髮帶在她指間纏繞，他的思緒也跟著紛紛擾擾，眼裡閃過異樣情緒，但很快被他壓制下去。
慕容小小心裡冒著一股小小的甜蜜，師兄親自給她綁頭繩呢。
看著兩人之間微妙氛圍，古昕眉頭微皺，似乎想打破，「夜兄這次也會去參加柳城的武林大會嗎？」
「去看看。」抱起慕容小小，將她牢牢固定在懷裡。
「師兄，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走的。」秀眉微蹙，這是在大街上呢。
感覺懷中小人兒掙扎，夜月璃心裡很不舒服，臉色唰的一下變冷，眼裡的冰冷讓慕容小小瞬間不敢再動。
感覺到自家師兄面色不爽，慕容小小抬起清澈的眸子，咬了咬唇，瞟了瞟周圍，「師兄，別人都看著呢。」走路還要人抱，多難為情啊。
察覺到是因為她的害羞而不是在反感他懷抱的夜月璃，臉色這才緩和。
低頭看著那張帶著稚氣的臉，摸了摸了她的發頂，這是她的小丫頭呢。
既然是屬於自己的，他便不會輕易鬆手。對於自己喜歡的，他可從不知放手二字為何物。
「夜兄，既然小小不願意，不如讓她自己走吧。」感覺到慕容小小不情願，古昕自以為體貼的開口勸告。
「需要你來關心？」剛剛有所緩和的臉上瞬間面無表情，從語氣冰冷程度判斷出夜月璃已動怒。
「她是我的…師妹。」順帶緊了緊抱著慕容小小的手臂。
這無形的宣示佔有的動作與話語，讓古昕想再次開口的話語僵在喉中。
可仍然有那搞不清狀況的。
「都這麼大人還要人抱真是沒用。」看到這一幕古雪兒是嫉妒加不屑的出口諷刺。
冰冷無情的視線掃向古雪兒，夜月璃全身充滿了危險的氣息，讓古雪兒往心底害怕，剎時小臉慘白。
她只是個沒受過任何挫折的千金大小姐，何嘗見過這麼嚇人眼神，顫崴著往正扶著自己的古昕身後躲去。
她再也不敢隨便開口了。
「在下舍妹年紀小不懂事，望夜兄不要計較。」古昕再一次為自家妹妹說話。
「最後一次！」夜月璃眼裡含著濃濃警告。
「夜兄，不如這次一同前去柳城吧。」古昕皺眉，他有點捨不得慕容小小，對於她，他還是很喜歡的。
「不用。」直接拒絕，抱著慕容小小轉身往回走。
古昕歎了口氣，也罷，武林大會的時候總會再看到，牽著自家妹妹的手也回了客棧。
「大哥，這什麼人啊，真是討厭！」古雪兒內心忿忿不平，虧得那男子長著一副好皮囊，沒想到眼神卻那麼恐怖。
「雪兒，出門在外不要總是這般任性。」他這妹妹真是被爹娘寵過頭了。
「那要怪他們自己無理！哼！」古雪兒猶自抱怨著。
古昕無奈搖頭，輕歎了口氣。這邊慕容小小一直將頭埋在夜月璃懷中做著駝鳥狀。
「有什麼好躲的。」
「你從小就時常由我抱著，如今這般也有八年了，有何不習慣的，又何需管他人眼光。」夜月璃理所當然。
慕容小小氣結，哪有人這樣的。
「丫頭害羞了？」望向慕容小小的眸光隱含戲謔。
她倒也不反感被人抱著走路，至少她是喜歡師兄抱她的，也是，倒是她太過在乎別人眼光了。
想到此，慕容小小抱著自家師兄脖子，頭埋在他的脖勁處一下一下蹭著。
「師兄，你會一直對我這樣好嗎？」悶悶的話語從胸前傳來。
夜月璃抬手輕撫她的發頂，看不見她的小臉，但望著淡紫色頭繩的眼神溫柔中有著淡淡寵溺。
「嗯，師兄保證。」男人緩緩低語。
「真的會嗎，會不會最後也會離開我。」就像越彬一樣。
也？
「丫頭，不要懷疑師兄，師兄是永遠不會做出傷害和欺騙你的事的。」說出的話語是無庸置疑的堅定。
「嗯。」她當然知道師兄是不會傷害她，可她仍然害怕有一天他會離開她，哪怕是他每年出谷的短暫離開她也害怕，怕他就這樣一去不回了。
「師兄，以後每次出去都帶上我好不好啊，我保證我不會妨礙你辦事的。」慕容小小擋下正在摸著她頭頂的手，眼眸裡儘是認真。
「…師兄答應你。」像是保證，像是承諾。並不是脫口而出，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作出的回答。
慕容小小不知為何，鼻間酸酸的，眼眶有些發熱。
再次摟住夜月璃脖頸，一聲一聲喚著，「師兄，師兄……」
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碎月心中無比驚愕自己所聽到的，聯想到其中深意更是渾身一顫，主子這是…
彷彿要帶著尋問似的，抬頭看向自家主人，沒錯，雖然很淡，但是確實在笑。
在觸及主子的陰寒目光時，迅速低頭。
他跟著主子十多年何曾見過這樣的主子，主子這是動了真心了啊。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對方還是半大點的孩子。
他感覺的到自己腦門正在一陣一陣的冒著冷汗。
回到客棧，已是快午膳時分了。慕容小小因逛的太久這會倒有點累了。匆匆用過午飯便往床上一倒。
雪狼已被夜月璃趕去隔壁碎月房間，便也褪去外袍陪著慕容小小一起午睡。
慕容小小在自家師兄懷裡一陣亂拱拱，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這才酣然入睡。
這八年多來慕容小小幾乎和夜月璃同吃同住，這會睡在師兄懷裡無任何不自在，聞著熟悉氣味擁著溫暖的體溫，慕容小小很快睡去。
聽著有規律的呼吸聲，手臂抱緊了緊懷中的小人兒，但不至於讓她不舒服，夜月璃這才慢慢睜開眼。
他可沒忘記先前小丫頭所說的『也』，什麼叫最後也會離開她身邊？還有誰離開了她？是因為父母的拋棄嗎？不對，那種彷彿心靈中最重要的支柱所失去的絕望，不像是因為父母所拋棄而帶來的，畢竟當初被拋棄時她還是個嬰兒。
小小的人兒抱在懷裡，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夜月璃閉上眼，沒再多想。
以後總會有願意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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