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聽吉言娘親這一番話,臉上跟著露出愕然神色,隨後她頓時又恍然大悟般清醒過來。江家是名門世家,只是聽吉言娘親話裡的意思,自已的那門親事,有些像是江家人高攀別人一樣。她轉而冷靜的一想,自已的這門親事,只怕是深藏著些貓膩,不會像表面露出來的那般美好.
江婉沐的心往下沉降著,臉色顯得有些蒼白起來。如果是江家高攀人家,而又訂下自已這麼個名聲在外的呆小姐,自已將來的日子,可想而知會多麼的慘淡。聽上去,兩家已經把啥事情,都談得相當妥當,連成親的日期,彷彿已定好。現在只有自已這個當事人,還處在茫茫然當中。
吉言的小臉,第一次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第一次感覺到高門大戶威嚴。江婉沐抬頭望一眼如同吃苦瓜表情的吉言,聽著她有些不相信的追問:「娘親,我聽著小姐會嫁進同江家一樣的高門大戶,怎麼這消息,從娘親嘴裡說出來,像小姐要嫁的是了不得的高門大戶。娘親,你有沒有仔細打聽到,小姐到底許的是那戶人家?」
吉言娘親聽吉言這話,她的臉上也湧現出驚訝的神色。她望一眼平蒼白著臉,神色平靜的江婉沐,再瞧一眼苦瓜臉的吉言,問:「夫人,她沒有派人來同小姐說這門親事?」江婉沐輕點頭,吉言用力的點頭說:「小江嬸子來時,小姐沒有在院子裡。她同我說,小姐許了高門大戶,是一個好人家。我那時只記得替小姐高興,一時不記得多問。」
吉言娘親聽吉言這話後,神色略微變後,她一時沉吟起來。她瞧一眼還敞開著的院子門,她對吉言說:「你先去關好院子門,順便瞧瞧外面有沒有人過來?」吉言聽這話,連忙跑出去,一會她合好院子門,跑過來對她娘親點頭。
吉言娘親望著桌前坐著的江婉沐,望到她茫茫然的眼神,她輕聲音對江婉沐,說:「小姐,你先用餐。讓我再仔細的想想要如何同你說。」江婉沐抬頭望著她一眼,瞧著站在桌旁的吉言,說:「吉言過來坐下,一起用餐吧。」江婉沐和吉言兩個開始用餐,吉言娘親坐離桌子遠一些地方,她一直背對著她們,眼睛望向房門外。
江婉沐和吉言兩人草草的吃過飯,便開始動手收拾起桌子。吉言娘親聽到動靜後,才如夢初醒般站起來,過來幫手一起收拾著。當擦拭乾淨桌面後,吉言轉到一旁的房間,拿來三隻乾淨的碗,又提來一個粗水壺,往三隻碗裡倒上井水。
江婉沐和吉言娘親坐定桌旁,吉言立在一旁,在江婉沐的示意下,她坐在她娘親的身邊。吉言娘親打量著江婉沐,沉聲說:「我和吉言的爹爹,本來希望自已的兒女,能靠著江家安穩的活下去。吉言出世後,她爹爹非常的高興,還對我說『江家待下人一般不錯,我們是江家的家生子。等到吉言長大,只盼她安分,到時我們求主子一個恩賜,配一個好小廝。』
吉言自小膽子小,我們夫妻兩人想著有我們和她哥哥,也不希望她有多能幹。只盼著她長大些,到時經過管事們培訓,能跟在夫人們身邊,做個粗使的活。只是沒想到夫人偶然聽到吉言的名字,當既決定要把她派往小姐的身邊。」吉言娘親臉上浮現出當年聽到消息時,那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江家三小姐的身邊,對江家下人們來說,那是一個絕對不能去的地方。
吉言娘親說著話,想到當時心裡的酸澀,忍不住用袖子擦落下來的淚。她平靜後,抬眼望到傾聽著的江婉沐,瞧著她平靜的神色,她想想繼續說:「她爹爹和她哥哥是個粗人,便想著每天早上主動來幫小姐挑水,把院子裡的重活做完。小姐能念著這份好,以後待吉言會好些。當吉言從夫人院子裡,回小姐身邊時,我們還是不放心年紀小小的她。
我每天藉著送飯菜過來的機會,過來查看她的情況。小姐,這些年,我們家的人一直感謝你,小姐用那樣的法子,護著吉言平安。情願自已背著惡毒的名號,讓吉言在外面,沒有多的人注意她。其實從吉言到你身邊那天,我們一家人,就和小姐搭同一條船。小姐,吉言的爹爹和哥哥讓我同你說『你有任何事,吩咐一聲。他們會盡力去做。』」
江婉沐瞧著一臉肯定神色的吉言娘親,她伸手按按兩邊額頭,輕聲音說:「江家不會幫我訂一門好親事。如果這門親事,是江家高攀的話。那我嫁過去後的日子,會相當的難過。吉言在我身邊幾年,我不得不帶著她一起過去。你們卻還可以有另一條路可以走。再說,我也不知道,夫人到時會如何的安排我身邊人。」
吉言娘親瞧著江婉沐並沒有拒絕的神色,她湊近悄聲說:「小姐,大小姐陪嫁有四房人。二小姐陪嫁有三房人。我們家自願跟著你出江家,不管將來如何,我們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江婉沐聽這話,只是微歎息一聲,說:「這事我容你們再想想,我現在想知道,今天發生什麼樣的事?讓大家誤會我有一門好親事。」
吉言娘親聽這話,笑著低聲說:「今天有兩家人派官媒來向小姐們提親。因為來的兩起都是官媒.我們這些下人,一時打聽不到確鑿消息。只是夫人院子裡的人,過來下菜單時,她略微提了兩句,說′三小姐和四小姐的親事,現在已訂下來了。三小姐訂的高門大戶人家。還說,三小姐的親事,這兩天兩家就會過日子,最晚明年底也要成親。』」
江婉沐聽後沒有多話,她只是對吉言娘親點頭說:「這事多謝你過來提醒,讓我心裡稍稍有底。你們暫時不用去打聽什麼,等到親事決定下來後,我想想再說。」吉言望到江婉沐眼中的疲色,她伸手推推娘親說:「娘親,女兒有針線活要問你,你跟我去我的房間吧。」吉言娘親站起來,她把放置桌旁的飯菜盒拿起。
江婉沐端水喝起來,吉言娘親和吉言出去後,輕輕的合上她的房門。房門輕合上後,江婉沐把手中的碗放遠一些,她立時趴倒在桌上,無力的微閉上眼。聽上去水到渠成的親事,一定隱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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