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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章 南遷 文 / 伊人花開

    第二年仲春二月十八,是個萬事皆宜的好日子,寧州城冷梅巷的葉家六房,就在這一日舉家南遷了。

    在南城門內辭別前來送行的親朋好友,葉蕙忍下不捨的淚水,輕輕將幃帽上的面紗撩起來,再一次與眾人揮了揮手,又與立在車廂前的七太太等人再次道了別,便輕聲囑咐發財,車隊可以上路了。

    寧州城這一年的春天來得還算早,出了南城門,就見得路邊的大塊田地都已經泛了青,時不時還有一簇簇小小的野花點綴於田埂間;文氏早就哭腫了雙眼,如今不過出了城門幾里路,已經累得又睡了,唯有葉蕙輕輕撩開側窗紗簾,笑著告訴柱哥兒道,那個淺藍紫的小花是二月蘭,那個嫩黃色的小花是蒲公英……

    「姐姐,花兒也跟咱們坐大船麼?」柱哥兒突然問道。

    葉蕙語結。

    冷梅巷暖房的花草們,早被她悄沒言聲挪進隨身空間裡了,遠山村花圃裡的花草們,更是能帶走的在去年秋天便被紀棠帶走,能移植的都移栽到了錦繡山莊,她們這一行的行李中哪有什麼花草?

    「花草都在杭城呢,紀棠哥哥差人看著呢。」葉蕙猶豫了猶豫,便笑對柱哥兒道。

    柱哥兒滿意的點頭,「那就好。」就像個小大人兒一般。

    葉蕙不由抱著他笑起來。

    自打自己親身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後,她對柱哥兒愈加沒有什麼太大要求了,譬如唸書念得好,或是腦袋瓜兒轉得快、夠精明,這都不是她最想要的,她盼的不過是叫他有個喜好,將來能健康快樂過日子就罷了……

    一行人的車隊走到第二日午後申時中,便到了海城。萬俟軒與紀棠早就帶著幾個管事等在城門口,見得葉家車隊駛來。便笑著迎上來,一陣寒暄過後,兩隊人合成一隊,緩緩朝著內城而去。

    葉蕙之所以選了二月十八離開寧州。並不單是這一天適宜出行,還有很大的一個緣故便是二月二十一日這天,正是萬俟軒與顧伯蘭的兒子百歲兒,紀棠亦是頭些天順著水路趕來,說好了與她在海城會齊。

    於是等得葉蕙一家人再與紀棠一起出發趕往濟河口時,已經是二月二十三的一早了。萬俟軒早就提前定好了三艘大船,並三四十個挑夫。這日由他親自將車隊送到濟河口碼頭,不過是半個多時辰,葉家所有的行裝已經被挑夫裝上船,也就到了葉蕙紀棠與萬俟軒說再見的時候。

    「你們倆的婚期不是定在九月了麼,那時候景長也有十個月了,應該能出遠門了,到那時再見罷。」萬俟軒甚是沒所謂的笑了笑,便揮手招呼兩人快快回艙裡。等他下了船,馬上可以開船了。

    望著萬俟軒站在碼頭揮手的身影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運河泛起的霧氣中。船舷邊只聽得到嘩嘩流水聲,紀棠輕聲歎了口氣:「本以為他一次又一次的當爹,應該越來越沉穩了,誰知道還是這麼吊兒郎當的。」

    葉蕙輕笑:「他應當從小就是這麼一副性子吧,你叫他怎麼改?且不說蘭姐姐甘之若飴,就連景長那麼大點兒的小人兒見了他也咯咯笑,你替人家操什麼心。」

    「再說了,你看人也不能只看表面不是?難道這次來你沒發現麼,他們那個小房頭越來越清淨了,原來的眾多姨娘通房們都無影無蹤了呢。」

    若對方不是紀棠。她或許不敢這麼明目張膽跟他談論別人家的私事。

    譬如她要嫁的男人是個老古董,或是個小學究,她哪裡敢說這種話?她雖然與他定下了親事,畢竟還沒成為真正的兩口子,如今卻早早說起這種話來,未免有些不夠矜持。

    再或者換成別的男人。還會以為她這番敲打只是容不下房裡人,甚至會嫌棄她如此善妒,著實不夠賢良呢。

    好在他就是紀棠,她說什麼,他都覺得好聽,不比高山流水差,強過所有美妙的天籟。

    紀棠聽她這麼說罷,立刻哈哈笑起來,直到將葉蕙笑得莫名其妙了方才忍住,小聲問她道:「若是我一個外男……都能發現姐姐房裡沒了那些通房小妾,這萬俟家的家風可還要得?」

    葉蕙恍然大悟的同時,立刻面飛紅霞。

    「不過若真是你說的那樣,我還真是冤枉姐夫了,姐姐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呢。」紀棠喃喃道。

    說罷這話他也不待葉蕙說什麼,立刻一把握住她的手,聲音略帶嘶啞道:「蕙兒你放心,從咱們一起過日子的第一日起,我就會叫咱們的後宅乾乾淨淨的……永遠都乾淨,我保證。」

    葉蕙又羞又喜,正待說你這個決定我喜歡,就聽得兩人身後有人清嗓子,也顧不得去琢磨這個促狹鬼是誰,便匆忙掙脫紀棠的手,掩面朝著自己的船艙快速奔去。

    進了艙門坐到窗邊的椅子上深吸了幾口氣,又用手拍了拍滾燙的面頰,就見她娘文氏由裴媽媽扶著,似笑似惱的走了進來;葉蕙心頭一驚——方纔那個清嗓子的聲音是她娘?

    「娘怎麼過來了?」葉蕙笑著站起身迎上前。

    就見裴媽媽頻頻對她眨眼,分明是在告訴她,方纔那一幕真的被她娘瞧見了;葉蕙心中不免叫苦連天——她娘很是不贊成兩人定親後頻頻見面,方才兩人又有些拉拉扯扯的,恐怕她娘來了她的艙房,就是追來訓斥她的!

    文氏卻並不像她想的那樣,張嘴說她什麼,反而雙手握住她的兩肩,仔細打量起她來,待到打量得差不多了,眼睛裡已經含滿了淚水,口中也自語般道:「我的蕙兒真是個有福氣的……」

    葉蕙不知道她娘唱的這是哪一出兒,趕緊與裴媽媽一左一右扶了她娘坐下,又倒了一盞溫茶遞給她娘,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娘這是怎麼了?」

    舉家南遷杭城,這是早商議好的,與紀棠的婚事,也是早就定下的,她娘都不曾高興成這副模樣啊。

    文氏嗔笑著白了她一眼,這才笑道:「紀棠方才跟你說的話,娘都聽見了,你們還沒成婚呢,他就主動答應你房裡不放人,娘怎麼能不替你高興?」

    她本來一直都在猶豫,等到了杭城安好家後,該如何給女兒講那些婚後的某些事情。

    如果叫她照著做女人的傳統講,她自然是該教給女兒賢良些大度些,遇上小日子啦,懷了身孕啦……都得主動給夫君安排通房去伺候;可就連她自己當年都不情願叫丈夫收人,如今再叫她教給女兒,她如何甘心?!

    可是女兒能嫁到常家去……終究是她們葉家高攀了,莫說別的,只說常老太君賞兩個丫頭來,常家幾位太太再賞幾個丫頭來,蕙兒這孩子又如何推脫得掉?

    推不掉,從此就得委委屈屈的受著;不想受這個委屈,打誰罵誰苛待誰都是打了常家長輩的臉——反正不管怎麼想都是不舒服。

    可如今紀棠竟然主動跟蕙兒說起來,說定然會叫後院乾乾淨淨的,這可不真是解了她們娘兒們的大難題了麼!

    葉蕙聽得她娘說的原來是這個事兒,立刻又一次羞紅了臉。

    她娘也真是的,聽見了就聽見了唄,還非得拿出來當眾再說一次做什麼——這艙房裡還有迎春和穩冬兩個小丫頭呢,她與紀棠說悄悄話就罷了,還被她娘聽見了,這倆丫頭心裡定然會笑她!

    船上的日子便在這種小溫馨小輕鬆中悄悄流逝了,二十幾日後,這一年的三月十五,三艘大船在杭城的一個私家碼頭靠了岸。

    岸上早有和豐和順兩人帶了挑夫與車隊迎著,不遠處還有幾輛黑色平頭車停在那裡,車下站著幾個看起來就很體面的媽媽,看來不是常老太君親自來了,便是常七太太來了。

    葉蕙這麼想罷,亦不曾覺得受寵若驚,只管穩穩當當扶著文氏,又招呼著鄧嫂子好好抱著柱哥兒,一行人順著搭得極是平穩結實的踏板下了船。

    車下站著的幾位媽媽見狀,也忙拿下腳踏,稍傾便見到常老太君由兩個丫頭扶著下了車,滿面笑容迎了過來;葉蕙也便跟在紀棠身後,繼續扶著文氏,朝著常老太君快步走去。

    「親家太太一路可好?」常老太君笑著握住文氏的手。

    文氏滿臉是笑:「托老太君的福,這一路極是順當,一家上下幾十口子沒有一個暈船的;只是怎麼好叫您老人家親迎出來了?實在是折煞我們這些晚輩了。」

    老太君笑著指了指天:「頭幾日連著下了六七日的雨,昨兒夜裡方才停歇了,接連幾日窩在家裡也實在煩悶,這不是正好藉著接親家太太當借口,出來透透氣麼。」

    葉蕙見兩人寒暄的差不多了,便帶著柱哥兒上前給老太君行禮問安。老太君仔細打量罷葉蕙,又打量打量柱哥兒,再打量打量紀棠,這才笑道:「親家太太所言不虛,蕙丫頭和柱哥兒都比我上次見到時長了點兒肉,看來真是不暈船。」

    又笑著指揮紀棠:「等和豐幾個裝好車,你就帶著車隊先將行李押運到你岳母家的宅子去吧。」

    「我這兒可不等你了,這就帶著你岳母和媳婦回咱們家歇著去了,等她們那邊的宅子歸置好了,也得明兒個了,叫她們娘兒幾個後日再過去,也省得亂糟糟的下不去腳。」

    紀棠極是恭謹的笑著應了一聲是,又笑說如此就勞煩祖母了,再跟文氏告了別,便轉身朝著和豐等人那邊走去。

    ╭(╯3╰)╮(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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