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陳大拿著萬俟三太太留下的名帖、並葉蕙精心備下的禮物與一荷包碎銀、兩張銀票去了府衙【帶著莊園去古代第一百零六章捉人章節】。等他回來後已經是夜裡了,王二叔一直都在給他等門,見他回來後,忙笑問如何。
陳大醉醺醺的笑道:「三言兩語的也說、說不清,勞您給我等門……已經耽誤了睡覺,您先睡去,明兒白天慢、慢慢說。到時候兒您……定然會說,比那說書的還、還好聽!」
王二叔見他雖然沒少喝,臉上的笑卻一直都沒停過,也就放心的給大門上了鎖,又高喊陳三來扶著他哥哥回去歇息。
等陳三扶著陳大回了房,陳大一眼就瞧見常勝也坐在他們哥兒倆房中,立刻笑指常勝:「你、你不回你的暖房……摟著花草睡、睡覺去,跑這裡來……做什麼?難不成你、你哥哥我出馬你還不、不放心?」
見常勝微微笑著也不說話,陳大接連打了兩個酒氣熏天的飽嗝兒,這才歪倒在鋪上,半抬著頭道:「明兒你去問問姑、姑娘,那些賊贓要不要拉……回來,若是要呢,你就套上車拉著我一同、同去。」
話音才落,陳大已經打起了呼嚕。陳三與常勝對視一眼,皆無可奈何的笑起來,陳三更是笑道:「多虧姑娘是派了我哥哥去,若是換成你我,恐怕酒沒過半巡便都鑽進桌子底下了,還得勞煩家裡誰去接。」
常勝頗為同意的點頭,又指了指床上的陳大:「我去拎些熱水來給陳大哥擦一擦吧?就這麼睡了?」
陳三忙擺手:「他喝了酒就不能動他,一給他擦臉脫衣裳,指定就得吐起來,還不如叫他這麼囫圇個兒的睡到明日早晨。」
「你也回去歇了吧。等到這麼晚,他卻喝得酩酊大醉,要想問出什麼來也得等明天了。」
常勝便站起身來,嘴角帶笑:「結果已經有了,陳大哥不是已經說了麼,賊贓隨時都能拉回來?至於明兒再說。就當聽陳大哥說書了。」
離了陳家兄弟的房間。一路往回走著,常勝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投奔五少爺葉沖的那兩戶花匠,本就不是什麼省油燈。老爺還在時,他們便陰奉陽違。動輒便給啞婆一家找些麻煩,只想擠走真有本事的,剩下他們自家。好在花圃稱王稱霸……這一次他們作為逃奴被官府捉了,不死也得扒下三層皮!
他午後從外面回來,正遇上葉蕙囑咐陳大去衙門。他主動請纓說是一同去。卻被她攔了,說是陳大哥喝酒海量,他根本沒法子跟陳大哥比,如今再一想,姑娘果然明智!
只是那兩戶逃奴既是被捉了,葉氏族人就該找上門來了吧?五少爺兩口子下落不明,姑娘轉頭便請了衙門去五少爺家拿人。還連著賊贓也都繳獲了,族長可能嚥下這口氣?
等到時候硬生生將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說什麼姑娘不顧葉氏一族臉面,趁著五少爺家裡出事便落井下石,這也夠姑娘辯解一通呢!就算不為這種事兒頭痛,還不夠浪費時間的。
可他又沒有什麼好辦法阻止控制接下來的事兒啊?看來今天夜裡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此時的葉蕙正在她的空間莊園裡忙碌呢。她根本不像王二叔幾人那般擔心陳大的差事辦不成,因此才一到了睡覺的時辰,便離開了柱哥兒那裡、回來洗洗準備安歇。
等她躺到床上,想起鹽津葡萄該從罐子裡撈出來晾曬了,便又閃身進了莊園【帶著莊園去古代106章節】。如今已經是半個多時辰過去了,被鹽水與甘草漬得縮水了一半的葡萄已經盡數撈出來鋪在晾曬房,她又回到果樹林子摘起了藍莓,腳下的兩隻大筐眼瞅著已經裝滿了。
葉蕙準備將這些藍莓同其他果子一樣,一部分用來窖藏,另一部分用來深加工。藍莓又與葡萄不一樣、釀酒還要直接用果肉,只要先將藍莓做成果汁備用,釀酒做醋時隨時取用就是了,因此她接下來的活計便是做藍莓汁,晾曬藍莓干。
原本庫房裡庫存的那些大橡木桶,恐怕不是很夠用了,葉蕙低頭看看裝藍莓的筐子,低聲歎起了氣——四隻木桶已經裝了草莓汁,被她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運到酒窖中窖藏了,還有五隻同樣裝了櫻桃汁,也儲存進了酒窖。
如今留給她儲存藍莓汁的,兩隻是曾經裝盛過藍莓汁的舊桶,並兩隻新桶,哪裡裝得下那麼多藍莓?難道還要四處尋訪哪裡能做橡木桶去?就算能做,只怕也來不及了。
要不然還是可著四隻橡木桶用吧,剩餘的便都窖藏起來或是晾成果子干。酒窖裡的那些舊木桶都是裝盛過酒的,再用來做果汁容易串了味道不說,還容易令果汁提前發酵。
葉蕙想到這兒,便離開果樹林子,去庫房取了那幾隻大橡木桶,運到井邊洗刷起來。
前兩次做草莓汁和櫻桃汁,她就犯了大錯誤,等果子和水、蜂蜜裝滿了木桶方才運進酒窖,很是費了一番牛勁;這一次她可不做那種傻事兒了,木桶洗刷好後她便先將它們運進酒窖,再將洗好的果子與井水、配料逐一運過去,就在酒窖裡操作便是——這多省力氣?
葉蕙從來不吝惜出力,只是力氣得勻著用不是麼。將碩大的一隻滿載橡木桶運送到酒窖裡,那真不是人幹的事兒,她連回憶都不願意回憶那一幕!
再者說了,當時若不是她靈機一動取了個吊床綁好木桶,牛一樣拖著它們進了酒窖,它們就得擺在露天地裡;就算那果汁不發臭不發霉,味道到底是不一樣的,那還叫什麼窖藏!
葉蕙一邊笑著歎氣,一邊幹著活兒。洗刷橡木桶可是個費勁的事兒,只因那大木桶都有半人高,她將它們都放得平躺下,一點點轉著圈擦洗著,擦洗了幾遍後倒出余水,擺在井邊風乾。
她便趁著這個機會將摘好的藍莓又清洗乾淨,同樣擺在一邊風乾瀝水,至此今天的活計也就算完成了,明天再來往酒窖裡送,再採摘準備窖藏的果子就是。
回到房中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葉蕙舒服的直歎氣。井水雖好,能洗掉她大半疲累,每天做一個多時辰的活兒,那一幕幕卻是洗刷不掉的,只有躺回床上才知道,吃涼不管酸有多美妙。
若是爹爹活著該多好,如今的她還是一隻懶洋洋的米蟲呢;若是空間莊園早就被發現了該多好,每天打些井水給病重的爹爹喝,爹爹也許就不會死了……
想到這裡,葉蕙難以壓抑的哭起來,此時又正是夜深人靜萬籟俱靜的時分,她的嗚咽聲顯得大極了,旋即便驚醒了外面上夜的石榴,披著小襖下了地便來敲門:「姑娘,姑娘可是做惡夢了?」
葉蕙一把掩住嘴,極力不叫自己再哭出聲來,忍了一會兒方才悶聲道:「好了好了,我沒事了,你快去睡吧,小心著涼。」
石榴卻仍然不放心:「要么姑娘下地給奴婢開開門,奴婢在腳踏邊打地鋪陪姑娘睡。」
話是這麼說,石榴心中卻連連歎氣。那趙家的和宋家的也太沒良心了,當初他們偷了花圃中的名貴花木跑了,姑娘已是饒了他們,如今他們瞧著姑娘好欺負是怎麼著,又大明大擺的欺負上門了?
姑娘雖然差人去了衙門,不打算再善罷甘休了,這夜深人靜的想起過去的事兒,姑娘怎麼能不委屈!老爺還在時,姑娘何時受過這等氣!
葉蕙聽得石榴如此執著,便下地趿拉著鞋去給石榴開了門,抽著鼻子道:「你也不用打地鋪,你抱著被子進來,睡在小暖閣裡吧,咱們倆說說話,說累了也便睡了。」
暖閣說是暖閣,其實就是臨南窗的一鋪炕,炕的兩頭靠牆,前面圍以雕花圍擋,中間看似留了個小門洞走人,其實也是脫鞋直接上炕了。
如今天氣還暖和,那暖閣裡並未生火燒炕,好歹也比睡在地上舒服多了。
石榴聞言面帶欣喜。
姑娘平時就是太倔強了,心裡有苦也藏著不說,可只有她知道,姑娘夜裡不知做過多少回噩夢了,早上起來那枕頭上和額頭上總是汗津津的。
眼下姑娘願意叫她進來陪著睡,還說要跟她說說話兒,她也許還能趁機勸勸姑娘——家裡這麼些人呢,有事兒只管大家商量就是,千萬別一個人扛著了,日子久了會帶累身子的!
「姑娘快回床上躺著,等奴婢鋪好了被褥,便吹了燈跟姑娘說話。」石榴扶著葉蕙躺回床上,又細心的給她掖了掖被角,這才轉頭出去抱自己的被窩卷。
麻利的在暖閣大炕上鋪好被子,將燈燭拿到暖閣邊的窗台上吹熄,石榴一出溜鑽進被窩兒,「姑娘是不是想太太了?太太頭些天來信不是說,再過幾日就該回來了?」
葉蕙情知石榴這是換話題呢,也便輕笑著回道:「信在路上就要走六七日,太太信裡說再住個十天半月,如今應該已經啟程了。」
「等太太回來一瞧,柱哥兒被姑娘照料的極好,又胖了一大圈,指不定如何高興呢。」石榴歡快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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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單更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