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媽媽嚇得媽呀一聲,一把便將手中那個香囊扔出去老遠,口中還嚇得直嘮叨:「麝香、麝香不是能滑胎的?」
四太太又氣又笑:「那東西拿在你手裡,你自己竟然不知道裡面裝的麝香?難不成是你妄圖奴大欺主,想將這個麝香香包放在我十六弟妹貼身的地方,好叫她早產,卻沒想到被我們撞破了?」
裴媽媽連聲喚冤枉:「這個、這個不是老奴的【帶著莊園去古代第七十二章胎相(二更)章節】!」
「這是三太太戴來的,老奴瞧著它花樣新鮮,便跟三太太誇了幾句,三太太便摘下來借給了老奴描樣子。」
「這不是麼,老奴還沒等將花樣子描下來,我們姑娘就打發老奴出來迎接兩位太太來了,老奴一時著急,便忘了將它放下……」
三太太這個香囊裡,如今裝的確實是麝香,原來的催情香已經被裴媽媽藏起來了——裴媽媽弄不清二房的人都抽了什麼瘋,媳婦給婆婆做個香囊,還要裝些下三濫的玩意兒,可這香囊既然到了她手上,她就得物以致用不是?
三太太定然是不懂香的,否則也不會那麼大方,摘下香囊就叫個下人拿著描樣子去;至於葉靖的媳婦薛氏……難不成還敢站出來講,她給她婆婆裝的不是麝香,而是暖情香?
再說了,那暖清香裡也有少量的麝香好不好?薛氏可能解釋的清楚?
聽得裴媽媽解釋罷,四太太只跟二太太對視了一眼,立刻露出瞭然的微笑;四太太更是蹲下身子,將那香囊撿回手裡拍了拍灰:「既然你說這是三太太的,就先由我保管著吧。總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得拿著去問問她。」
裴媽媽樂不得的,卻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可怎麼是好,這樣做合適麼?三太太好心將它交給老奴描樣子,如今卻到了四太太手中……若是三太太說老奴刻意陷害她,老奴豈不是有口說不清了?」
二太太輕笑著接了話:「裴媽媽你放心,我們妯娌定然不會叫你為難的,待會兒見了三太太。我們只說是在十六弟妹迴廊上的桌子上瞧見的,順手拿了進去……」
這不是瞌睡遇上枕頭了?二太太心中得意的笑想到。
老十六媳婦的身孕若是真的,恐怕也沒什麼法子好使,好巧不巧的,三太太卻有把柄被她們妯娌捉住了!他們家老爺和四老爺,正愁昨日與二房的交鋒落了下風呢……
裴媽媽冷眼旁觀,自然不會放過這兩位太太得意的微笑。心中不免雙手合十道。多虧姑娘眼尖鼻子靈,若不是姑娘瞧出三太太的香囊不對勁,她怎麼能換了香藥,又怎麼能借力打力呢?
「那等待會兒到了我們太太房裡,三太太若是跟老奴要香囊,老奴可就去外面桌子上找去了……」裴媽媽假作很是識趣。
就算二太太和四太太瞧出端倪、明知她要假借大房三房之手又如何呢?
三太太戴了這麼個香囊。被她老婆子和姑娘發現了,她們主僕又能將二房怎麼樣,至多是今後多防著些;換到大房三房手裡,卻是最犀利的利器了……大房三房還得感謝她老婆子呢!
幾個人各懷著心思,一路到了後院,文氏小院中的各色粽子食材已經撤走了,都去了廚房門口接著包;廳堂門口只掛了個湘妃竹簾,隱隱能聽見裡頭傳出來的笑聲話語聲。
四太太早在路上就將那個香囊滑進袖筒裡。進了迴廊,特地在迴廊裡停留了下,等二太太和裴媽媽都進去了,她方才邁進門檻,進門後就往人堆裡湊了去。很快便與眾妯娌們說笑起來。
裴媽媽微微皺眉。敢情四太太這是想一箭雙鵰?這也太惡毒了吧!
正巧杏兒這會兒又給新到的兩位太太沏了茶來,裴媽媽忙接過一盞【帶著莊園去古代第七十二章胎相(二更)章節】。走到四太太跟前往前一遞,「四太太喝茶。」
四太太哪裡知道裴媽媽在想些什麼。一邊偏頭還笑說著什麼,一邊很隨意的伸手來接,卻不想那茶盞才到她手中就是一歪,半盞茶水都灑在了她裙子上。
四太太轉頭就要翻臉,卻瞧見裴媽媽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火氣登時被澆滅了大半;葉蕙此時也瞧出了這兩人之間的不大對勁,趁著另外幾位太太說得熱鬧,趕緊站起來關切的問道:「四伯母可被燙到了?」
「我娘屋裡有上好的燙傷藥膏,還有早前做了沒穿過的衣裙,快叫裴媽媽帶著您進屋去上些藥,再將衣裙換了。」
她本來也想相跟著,無奈這外間還有三四位太太呢,她著實不放心她娘獨處狼群;正猶豫間,奶娘吳媽媽來了……
等葉蕙進了文氏的裡間時,四太太正懊惱的掏出那香囊遞還給裴媽媽,口中還低聲解釋說她不是故意的……葉蕙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好用眼神詢問裴媽媽,卻見裴媽媽對她搖了搖頭,明顯是不想叫她過問。
葉蕙雖然不知道這香囊怎麼又到了四太太手裡,畢竟也知道東西是誰的,立刻就冷了臉道:「四伯母這是做什麼?怎麼不聲不響的便將別人東西裝進自己懷裡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小點聲!」四太太急得就差捂葉蕙的嘴了:「我要做的事兒,對你們娘兒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若不放心我就算了!」
裴媽媽冷笑著接了話茬兒:「四太太明知道這玩意兒腌臢,還揣著它往我們太太跟前湊,若我和我們姑娘今兒執意跟四太太過不去了,你又待如何?」
「若是二太太轉頭知道四太太又將東西還了老婆子我,恐怕也饒不過四太太去吧?」
葉蕙聽到這兒,多少也明白些了……於是也不搭話了,只管冷眼瞧著四太太笑。
四太太垂頭琢磨了琢磨,立刻放大了聲音大喊道:「哎呦裴媽媽,你這是從哪裡撿來的香囊啊,我怎麼聞著這麼濃的麝香味兒?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怎麼能隨便就拿到十六弟妹屋裡來!」
裴媽媽既然擔心文氏被熏到,她索性早些揭穿三太太的惡意就是了——她方纔之所以往人群裡湊,真是想好好看看文氏的肚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用香囊熏人啊!
如今她既然喊了出來,也算她將功補過了不說,眼前這一主一僕也只能任由她利用這香囊了!
這時就聽得外間啪嚓一聲脆響,似乎是茶盞跌落到地上的聲音,隨即就響起了六太太的尖叫聲:「三嫂,是你的香囊吧!你、你、你早就知道我又有了身孕,竟然戴著麝香香包跟我坐了一路!」
……等到梅子出府請了郎中來,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的事兒了。
東內室早就打開了窗子放著氣味,文氏蓋著薄被靜靜的躺在床上,由小桃和吳媽媽陪著;六太太去了西屋,平臥在軟榻上,由五太太陪著,而剩下的幾位太太,便由葉蕙和裴媽媽陪著坐在廳堂裡。
三太太的臉色自打六太太摔了茶碗後,就沒好看過。如今見得郎中來了,匆匆起身去攔住那郎中:「你快來幫我瞧瞧,這個香囊裡究竟是什麼香藥?」
二太太立刻陰陽怪氣的笑起來:「三弟妹你真是急糊塗了,東屋西屋各一個孕婦等著瞧郎中呢,你的香囊著什麼急?」
「你……」三太太黑著臉想還二太太幾句,卻著實沒話可說,只得訕訕的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饒是如此,她還是有些不罷休的補了句:「等郎中看完她們倆出來,必須叫他給我看看這香藥!萬一是有人刻意陷害我呢!」
郎中診脈,並不許眾多人跟著,因此只是由二太太陪著、去罷東屋又去了西屋,再出來時也就是一刻多鍾之後。
「東屋的那位太太,胎位已經下降了,位置和胎相很是不錯;只是孕母的身體有些柔弱,恐怕是一直胃口不佳的緣故……此時再補,卻似有些來不及了。」郎中緩緩道,「因此府上不如早早請個穩婆來吧。」
「至於西屋那位太太,胎相卻有些躁動。老夫這就開張方子,先按著這方子抓了藥喝著,三天後再看。」
二太太聞言就幸災樂禍的瞟了三太太一眼:「瞧見沒,瞧見沒!郎中都說了,老六媳婦胎相不對,一定是來時跟你坐了一輛車,被你那麝香熏的!」
三太太大怒,無奈香藥還沒請郎中瞧過,她自己辯解什麼也白搭,連忙將那香囊遞給郎中,叫他幫著瞧瞧——這香囊明明是她兒媳婦給裝的,又知道她前來六房探望孕婦,怎麼會裝成了麝香,她自己的兒媳婦還能害她不成!
「你可好好瞧瞧,莫瞧走了眼!須知你手裡拿著的也許就是幾條人命!」二太太微微冷笑著警告那郎中。
那郎中常年往大宅門裡行走,如何不懂這個:「這位太太放心,老夫瞧得出就說瞧得出,瞧不出就說瞧不出,定然不會糊弄。」
郎中話畢便接過香囊,只微微嗅了一下,神色立刻大變,將那拿著香囊的手伸出老遠:「快拿著遠遠的扔了去!一座正房裡兩個孕母,哪裡受得了雲寸香外加配製的香藥!」
「西屋那位太太胎像不穩,應當就是聞了這個……好在身體裡倒是沒有什麼積存,應該是接觸的時間短,否則那胎兒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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