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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歡喜劇場——應祈篇 (下) 文 / 席禎

    窗外陽光燦爛、夏花繽紛。

    室內,父子倆對面對已經坐了十幾分鐘了,卻誰也沒開口打破如此安靜的氣氛。

    直至又一盞茶喝完,應祈從茶几上一疊他和莊以善在美國遊玩時相擁親吻的照片裡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應昊:「爸,我知道自己不孝,可我……無法控制。」

    這件事,自己理虧在先。誰讓自己有了要好的另一半,卻沒將他帶回家介紹給父母認識,不僅沒帶回家,還在外面行進地如此偷摸,活像對地下革命工作者。老爸要懷疑,也情有可原。

    可讓他現下屈服於老爸的瞪視,舉右掌立下重誓:說從今往後再不會發生如此事件,他做不到。

    那種感覺,要麼不來,來了就擋不住。

    這兩年,趁著莊以善人在國外留學,他想過無數種結局,要麼,就此結束,他放莊以善離開,從此老死不相往來。要麼,他將莊以善永遠地囚在暗處,不見天日地做他一輩子的情人。對外,他應祈會有一個家,有相夫教子的妻子,以及天真可愛的子女……

    然而,每每一想到那樣的結局,他的心就會割捨般的撕疼。

    在莊以善出國後,有半年時間,他硬是克制了自己,沒有飛去美國探望。然而,半年後,偶爾的消息傳遞中,得知莊以善染上風寒,數日未好,立即買機票飛了聖路易斯一次。

    之後,每隔月餘,他就會隱忍不住心底噴薄的思念。借口去美國考察投資項目,繼而陪莊以善幾日。

    活了近三十年,這是第一次,像個毛頭小伙子似地陷入熱戀階段。無法自拔。無怪乎老爸會懷疑了。

    然而,從確定自己對莊以善有那方面渴望開始,至今。他深刻認識到,他應祈這輩子算是栽在那個身如排骨般削瘦的男人身上了,要麼不戀,一戀就難再移除……

    應昊低頭擰著眉頭,視線沒從杯中的嫩黃清液離開,「那麼,你可有想過將來?等你老了。退休了,應氏將何去何從?」

    他不會去質疑兒子的愛情觀是否正確,大清也好,現代也罷,他都不是死板固執的人。只是,憑應氏目前的發展,怎可能到兒子這輩就結束?

    「這也是我正想找您商量來著,小妁和邢彬也是自己人,應氏自然該有他們一份。另外,試管嬰兒也越來越發達,再不濟,找人代孕也成,總之。我不會讓應家絕後。」

    這些話,原本想等莊以善從美國回來後,他帶他來家裡做客,讓他和父母混熟了,回頭再對父母說的,不想。老爸竟然已經得知了。

    既然知道了,他也不再藏著掖著,如實說出心頭考慮良久的提議。

    應昊緊抿雙唇,重哼一句:「倒是給自己留好後路了?!」

    「爸!您和媽也是自由戀愛結婚的,知道兩情相悅在婚姻家庭中有多重要……」

    「廢話!」應昊不等應祈說完,星眉一揚,沉聲道:「若對方是個女的,我管你那麼多!可問題是……」

    「好了,爺倆聊了那麼久,休息會兒吧,應祈,給你妹打個電話,問問她什麼時候有空,好久沒見,一家子該聚聚了。」槿璽趴在門口偷聽了半天,累得腰酸背痛,這會兒聽應昊嗓門再度加大,迅速推門進來,打斷了爺倆的對話。

    應祈聞言,心下一喜,原來老媽已經站在自己這邊了。那就沒問題了,老爸那裡,自然有老媽會解決,不過,該有的態度還是要表的:「嗯,爸,這件事,您先別急,等他回國後,我帶他回來先讓您和媽見見。如果真不滿意……」

    「真不滿意你就不會同他在一起了?」應昊挑眉問道。

    「如果真不滿意,今後我就不讓他出現在你們跟前了。」應祈淡淡一笑,擱下杯盞起身,朝槿璽笑道:「媽,麻煩您幫我在爸跟前說說好話,爸他就聽您的,小妹那裡,我去聯繫。」

    「這小子!」應昊氣得直瞪眼,卻礙於老婆在場,沒得宣洩。

    「哼!你就寵著他吧!」末了,他就憋出這一句。讓槿璽好笑不已。

    「兒子的教育可不歸我管,他自小喜歡黏你,一上初中更是任何問題都找只你商量,我也想寵他來著,可也得有機會呀。」槿璽攤攤雙手,狀似無奈地歎道。

    應昊聞言,嘴唇動了動,末了,依舊哼哼兩聲,「什麼試管嬰兒,什麼找人代孕……他倒是積極啊,這八字還沒一撇吧,兩家父母還沒見過面同意這門親事吧?啊?他居然已經考慮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來了……」

    一想到這些,應昊的心頭再度聚起一把火,恨不得朝兒子大吼兩聲。可身邊的太君一再強調自己不許和兒子鬧崩,必須好聲好氣談,結果咧,他就得聽兒子的了?

    「行了,動什麼怒,沒得和身體過不去!」槿璽走到他身邊,幫他按捏起肩膀脖頸,邊捏邊嘮叨:「昨晚上又沒睡好哦?瞧你眼圈青的,我說你這麼大歲數了,能不能別動不動就動怒啊?年輕時也沒這麼愛撒氣吧?如今倒好……該不會是什麼更年期綜合症吧?我得去查查,男人的更年期該怎麼治理……唔……」

    應昊反手將身後嘮叨的老太婆摟入懷裡,覆住她的嘴,來了個扎扎實實的熱吻,才鬆開她,慢條斯理地回答道:「男人的更年期用女人治療就行了。」

    「呿!越老越不正經!不是說今兒要學佛跳牆嗎?還不趕緊準備去!」槿璽老臉羞憤地擰了應昊一把,轉身離開了書房,往廚房走去,邊走邊喊,「兒子喂!小妹怎麼說?和邢彬什麼時候有空?你老爸要做佛跳牆,問問他們要不要來嘗嘗?」

    應昊跟在後頭,無奈地直搖頭。他算是被這個女人給吃定了。從大清到現在,她壓根就沒怕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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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以善下了出租車後,邊打量眼前這座被外界紛傳為「世外桃源」的溫泉山莊,邊沿著青石磚鋪成的人行道往門房走去。

    「您好,請問去哪戶?」大門口站崗的保安見到他,「唰」的一記敬禮,高聲問道。

    「哦,您好,是a區的『槿園』。」莊以善取出口袋裡記錄地址的卡片,禮貌地答道。

    保安一聽,站得越發筆挺了,言辭也越發禮貌恭敬,「您沿著右手邊的木槿花道走,約莫一公里,就是a區大門,那裡有保安站崗,您和他確認下就好。」

    莊以善點點頭,走進大門,沿著右手邊的指示牌標注的「木槿花道」一路往前,果然,走了一公里左右,又是一座門房,四周是青磚鏤雕的高牆,門口有保安執勤。

    得知莊以善要去的別院,立即喚出保安亭裡喝茶的同伴給客人帶路。

    跟著領路的保安,一路繞來繞去,約莫走了百米,一座精巧的四合院出現在眼前。莊以善以為這就是了,卻不想,保安一拐,繞道後方,繼續往前走。

    「林老先生好!」走不多遠,保安和靠坐在路邊石凳上的老先生打了聲招呼。

    林樹志白滲著臉,有氣無力地抬起頭,朝保安說道:「你來得正好,幫我找下應昊。」

    「林老先生這是怎麼了?」保安這才發現對方不對勁,「我這就去。」連忙撒丫子往「槿園」方向跑,連莊以善都忘了叫。

    莊以善蹲在林樹志跟前,柔聲道:「老先生若是信得過我,我幫你把脈看看。」

    見林樹志點點頭,莊以善抬起林樹志的胳膊,號了號脈,繼而又翻看了林樹志的眼皮和嘴巴,「無礙,許是悶著了。來,我扶您到樹蔭下坐,這裡沒有遮擋,容易中暑。」

    說著,小心地攙扶起林樹志,用盡吃奶的氣力將林樹志挪到了幾米外的槐樹蔭下,從背包裡取出一瓶未曾啟封的水,喂老先生喝了兩口,隨即又取出備用的折扇和風油精,在林樹志的太陽穴、肚臍眼和手腕三處各抹了點風油精,然後輕搖起折扇幫林樹志通風。

    林樹志這才感覺好了許多,剛才一剎那,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感激地朝莊以善笑笑,「小伙子懂醫術?」

    「也不算懂,小時候跟著爺爺學過一點皮毛。」莊以善羞澀地笑笑,換了個手繼續給林樹志扇風,「老先生,這麼熱的天,下次還是盡量別出來的好,萬一中了暑,沒人發現可就麻煩了。」偏頭打量四週一番,莊以善發現除了樹枝上不停鳴叫的知了外,根本沒什麼過路人。

    「唉,年紀大了,成天窩在家裡也閒的慌,之前瞧著日頭陰了,想著離正午還遠著呢,就出來走幾步,哪曉得……」

    「爸!爸!您沒事吧?」話音未落,槿璽氣喘吁吁地跟著保安跑到了,隨後而至的是舉著鍋鏟、穿著圍裙的應昊,以及因熱感冒而有些面色潮紅、眼窩深陷的應祈。

    看到莊以善蹲在外公身側替他搖著折扇,應祈喘著氣忽然很想笑,果然是緣分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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