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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9 蕭馭的抉擇 文 / 席禎

    誠如槿璽所言,雖然她和胤禛對蕭馭和秦朗月的事持支持態度,可兩家的長輩卻極可能不解兼失望。

    齊恪的婚禮剛結束,蕭馭就被蕭家長老趕下了當家之座。代替他坐上下任蕭家掌事之位的,是二房的嫡長子——蕭旺。論才能魄力,遠遠不及蕭馭,對此,身為長房老當家的蕭敬山除了歎息卻毫無辦法。

    為了蕭馭的事,他已經多日不曾安眠了。找上槿璽,也是實出無奈。

    「四福晉勿忙,今日前來打攪四福晉,也是為犬兒之事。」見槿璽又是端茶、又是遞糕點的,蕭敬山老臉有些羞赧,連連擺手阻止道。

    這在沒成婚前,他和槿璽能像忘年交似地閒聊打趣,可如今,她貴為皇子福晉,自己不過是商賈之家的前一任,哦,不,如今該說是前前任的下位掌事了,這之間的身份之別,有如雲泥。她能應邀出宮一敘就已經給足他面子,他怎麼還好意思讓槿璽忙碌來忙碌去地親自招待他呢。

    「蕭叔,撇開咱們之前的交情不說,單論蕭馭與我和胤禛的交情,您也是我叔伯輩的長者。何況,我額娘與蕭二叔家的福晉還是閨中密友呢,這糾葛的關係呀,怎麼也逃不離了。」槿璽笑著安撫道。她還沒算上純安呢,說起來,純安也是蕭敬山這一房的庶出子弟的媳婦呢。

    「唉,說起馭兒這孩子……我還真拿他沒辦法了。」一提到蕭馭,蕭敬山的神色陡然轉黯。歎氣道:「那日,被幾房長老聯合訓斥一通後,他就負氣離家,至今未回,我雖不理解他的決定,可就這麼個嫡子,氣過惱過之後,也實在不希望他出點啥事兒……」

    槿璽聽著,眼角往壁牆的某一處字畫掃去。牆後頭,不就是蕭敬山百找不見的蕭馭嘛。

    她也是今早上才從胤禛這裡知曉,這璽籐茶館裡的大堂、包廂,全都鑲滿了窺聽器。不由得好氣又好笑。

    若不是蕭馭的事,她想必會被一直瞞在鼓裡吧。哼。還說是贈送她的禮物呢,原來是早有預謀的呀,真是換皮不換芯……

    「蕭叔多慮了。我想,蕭馭心裡也是愧大於惱,這才負氣出走、避而不見的。」據蕭馭的話說,他還沒鼓足勇氣向爹娘解釋呢,這就被有心人當場告發捅破了。當著諸位長老的面,他承認了自己愛上男人一事,卻也再無勇氣面對爹娘的指責和哭訴。這才藉著風頭。躲到了璽籐茶樓避難。

    不過,說是避難,離家出走的這五日,蕭馭成天和秦朗月膩在一處,也不怕被熟人撞見。或許這就是蕭馭的算盤吧,既然已經被家族知曉了,索性挑明和秦朗月的關係,光明正大地和他走到一處。

    只是。秦朗月的父母呢,會接受蕭馭作他們的兒媳婦嗎?

    一想到這些,槿璽又忍不住頭疼了。不過抬眼看到同樣糾結的蕭敬山,槿璽才意識到,蕭馭和秦朗月兩人的事,比她心煩的大有人在呢。

    當下柔聲問道:「蕭叔今日來……」

    「不瞞四福晉,馭兒的母親,這幾日因為擔心,已經數日不曾吃好睡好了。馭兒離家了幾日,我也失眠了幾日,想開之後,只希望馭兒別做什麼傻事才好。這孩子,自小心性堅韌,就算是他的婚事,我和他娘即使有心想干涉,恐怕也管不了多少。所以,今日來,不為其他。就是想……聽說馭兒的……咳……意中人,是四福晉的手下……我想……」

    槿璽聽完蕭敬山羞著老臉提出的要求後,強忍著笑意,示意絳蕊去將秦朗月請來。

    「蕭叔,不瞞您說,我也是月初時才得知此事的。不過,感情的事,旁人不好置喙,如果他們真是真心真意對待彼此的,咱們也不好棒打鴛鴦,您說是不是?」

    「……是……是啊……」蕭敬山被槿璽的「棒打鴛鴦」一說給噎了噎,繼而也開懷了,他雖有四房妻妾,可膝下子嗣並不豐盛。除了五個已出嫁的女兒,就只剩蕭馭、蕭盛兩個一嫡一庶的兒子了。蕭盛自小惰怠懶散,長大了更是好吃懶做,以為娶了媳婦之後,心性會收斂些,不料,去年年底那會兒竟又鬧出私生子一事,沒得讓他們長房在蕭家一族中丟盡顏面。本以為蕭馭接攬蕭家商事後,能讓長房在蕭家各房中維繫不倒的地位,可沒想到……

    唉,真是冤孽啊……男人和男人……怎麼能……真是怎麼想怎麼彆扭……雖然史上、民間也不乏有類似的傳聞,可誰不好,偏偏是他最疼愛、最器重的蕭馭……

    槿璽也不去打擾他,只體貼地給他半空的杯盞添滿極品香茗。隨後靜靜地靠在沙發椅上,陪蕭敬山沉思。

    不一會兒,就聽叩門聲響起,秦朗月在絳蕊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你……你不是……」蕭敬山被叩門聲拉回思緒,卻被進來的秦朗月嚇了好大一跳,這不是璽籐茶樓的大掌櫃秦朗月嗎?莫非他就是馭兒的……

    「蕭老當家在上,請受朗月一拜。」秦朗月心下緊張,舉動上倒絲毫不扭捏,當下就給蕭敬山行了個叩拜大禮。

    「不不不……蕭某受不起……不是,怎……怎麼是你呢……我想找的明明是……」蕭敬山依然不敢置信。

    他豈會不知秦朗月的大名。在京裡,但凡接觸過商貿事宜的,哪怕只是小小的雜貨鋪老闆,也無不知曉秦朗月。可以說,如今的秦朗月,已是全城商貿界最受同行景仰又敬畏的大掌櫃了……

    想他自己,不也曾起過招攬秦朗月入自家商行做事的心思嗎?!只是,璽籐茶樓一成立,主人竟是四皇子福晉,如此一來,他也不好開口了,這才作罷。

    可沒想到……真沒想到啊……他——秦朗月,竟成了自己的……呃,不不不,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誰是誰的媳婦也還不曉得咧……哦,真的是有夠亂的啊……

    這廂,蕭敬山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無風凌亂。

    那廂,秦朗月無奈地垂手立在槿璽跟前,接受她餘光的詢問。

    自蕭馭投奔璽籐,他已經避主子夫妻倆足有五日了。不是他不想做出任何回應,而是……他爹娘那裡,他委實不知該做如何解釋啊。

    若是就此宣揚開來,以他那對純樸又實心眼的爹娘直接反應,想必是傷心絕望的吧。唯一的兒子,竟然……就算他們肯接納這樣的自己,就算他們能堅強地承受住鄰里鄉親的白眼饋贈,只一點,他也該在爹娘面前跪上三日三夜也不足惜:因為秦家從他這代起,就要斷後了……

    「咳……我說朗月啊……可以這樣喚你吧?我不知你和馭兒……老實說,馭兒他娘至今還愁眉未展,不知該如何解決你倆的事……不知你爹娘方面……」

    蕭敬山磕磕絆絆地開了口,末了,連他自己都聽得臉紅了,本來是想找蕭馭的心上人談判一場的,結果呢,怎麼就說到他們兩人未來的打算上去了?

    一旁看著兩人互動的槿璽則偷笑不已。看來,蕭馭對他老爹的瞭解夠深,這不,他老爹過了五日找來,就已經想通大半了。若是再給他些時日,想必就會心甘情願地籌備起他兒子的嫁人事宜了。

    呃,也不能這麼說,蕭馭和秦朗月兩人,誰嫁誰娶還真不一定呢……表面上,脾性溫和清雅的朗月,被強勢霸道的蕭馭吃得死死的,可關鍵時刻,好像還是蕭馭在意朗月多一些……

    秦朗月則被蕭敬山如此一番疙疙瘩瘩的言辭給感動了,當下就恭敬答道:「說實話,朗月的父母對此事還一無所知,朗月正想著找個適宜的時間,回去向二老稟報……」

    「我去吧!」此言一出,莫說秦朗月,連槿璽也被嚇了一跳,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心下閃過無數種蕭馭老爹去秦家解釋此事的場景,難道,他想從秦家二老那裡下手,了斷自己兒子不甚正常的性取向?

    「呵呵……你們別誤會。我是這麼想的,既然蕭馭和朗月兩人已經認定了彼此,索性就由我上門去提親吧。」如此一來,他好歹還是娶媳婦,不算嫁閨女。

    槿璽總算明白了蕭敬山的小心思,見秦朗月的臉色瞬間紅白交加,當下搖搖頭,插嘴勸道:「蕭叔,這件事還是稍後再議吧。當務之急,咱們該先解決的,是蕭馭回不回蕭家、當不當蕭家掌事的事。」至於蕭馭和秦朗月兩人的情事,還是等蕭家的掌事之爭了結了再想對策也不遲。

    「唉,你道我不希望馭兒能重掌蕭家商權麼!可長老們的決議,豈是我們長房一戶說了算的……」

    「那正好,蕭馭他呢,托我像您遞個訊兒,說他暫時不回蕭家了,想憑自個兒的力量,在商界闖蕩闖蕩。」實則就是自立門戶啦。槿璽啜了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道。心下希冀蕭敬山聽了這番話不會被氣得吐血才好。

    蕭馭那傢伙讓她做惡人,自己倒躲在牆後偷窺。

    不想,蕭敬山並沒如槿璽預期的那樣動怒,而是沉吟了片刻後歎道:「也罷。他有這個想法也好,蕭家如今二房掌事,必定會想方設法地壓制咱們,倒不如……只是,此事不可大大肆張揚,讓他低調些行事吧……」

    「這個您老就莫管了。您兒子本事大的很,說不定沒出幾年,蕭家商行就要換塊牌匾掛掛了。」槿璽的言下之意,就是蕭馭開創的蕭氏商行必定取代現下的蕭家商貿。

    蕭敬山自是苦笑不已。內心雖然無比希望兒子能有此出息,卻也真不願意與蕭家長老反目成仇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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