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天殺的……她怎會如此無知【清朝出閣記124攜游香山(下)章節】!居然在他面前鬧出這麼大一個笑話……
聽到胤禛帶著壓抑的低笑,槿璽懊惱地雙手蒙上臉,許久不敢拿下。悶悶的嗓音從覆臉的手下傳來:「笑夠了沒?!看到自己老婆出那麼大的糗,很好笑是不是?」
「咳咳……」胤禛收斂滿臉洋溢的笑意,起身坐到了槿璽身邊,拉下她蒙著臉的雙手,讓她面對自己,含笑解釋:「我沒嘲笑你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槿璽紅著臉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可愛?!」連雍正的名諱都不知道的人,居然能冠以「可愛」形容,他發燒了?還是自己理解錯了?其實應該是「可憐沒人愛」的意思?
「你這樣很好,至少……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而甘願嫁……」指婚只能指人,心卻需要她自己付出。
胤禛淡笑著揉揉她的發頂,話語裡隱含的寂寥讓槿璽倏然一痛。不由自主地伸手環住他的腰,輕輕摟緊。
「我嫁給你,從來就不是因為你的身份。」
或許,初時是因為難得在這裡碰上一個能達成共識的同類,嫁給他總比嫁給土生土長的清朝男人強。漸漸地,她從喜歡和他聊天對話,到喜歡上看他輕揚笑意的俊臉,偶現嘴角的梨渦……直至現下,她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他的陪伴了。
「我知道。」胤禛撫撫她柔嫩的臉頰,柔聲說道。
他確實知道,因為從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她對這段歷史不熟。換句她的話說,除了依稀記得應付歷史段考時死記硬背過的幾個簡單的知識點外,其餘的,都已統統還給老師了……這樣的她,如何不讓他傾心。因為。她甘心嫁他的原因,從來都不是他日後可能會有的身份和地位……
接下來,兩人相偎靠在馬車壁上。誰都沒再開口打破這段溫馨的寧謐時光,直至感覺馬車緩緩停駐了下來,「主子。福晉。到了。」同時,祈四那一絲不苟的稟報聲也透過馬車簾傳至了兩人耳裡。
槿璽這才動了動身子,耳根羞赧著從胤禛懷裡坐起身,手足無措地整了整衣衫,低喃了一句:「到了……」
胤禛含笑睇了她一眼,腦海裡浮現出第一次和她見面時的情形,不是在清朝,而是在另一個遙遠的時空。她踩著三寸高跟鞋,化著清新淡妝,眼底含怒地來到商務會議室赴約時的那一幕。臉上的笑意不由地更深,愜意地舒展了一下四肢。扶住她下馬車:「走吧,爺帶你賞紅葉去。」
馬車停在永安禪寺腳下,眺眼望去,滿目皆是紅得像火焰似的紅葉,給人一種置身於琉璃火花中的燦爛感覺。
「真美!」槿璽伸展雙臂,呈飛翔姿勢朝天仰望,「呵呵……香山我來過不少次,可從未有過現在這樣奇妙的感覺,好像這些紅葉都是活的,鮮嫩靈動……」
胤禛笑望著她,怎會沒聽出她話裡的意思,她曾經來的,是三百多年後的香山,山道兩邊種植著的,是林林總總的人工味極濃的花樹,哪能和眼下這座滿山都是遍野如紅般的古韻香山比呢。
「走吧,午膳在永安禪寺用。下午,爺帶你去個地方,保你喜歡。」胤禛牽起她的小手,兩人肩並肩,沿著蜿蜒的青石小徑往半山腰的永安禪寺走去。
「永安禪寺?我記得有座香山寺……」
「香山寺的前身就是永安禪寺,應該說,這座寺廟從初建至後世,歷經了千年風雨……唐朝那會兒本是兩座小寺,金人將二寺合一,叫大永安寺,元代重修後更名為甘露寺,明清又做了擴建,叫永安禪寺,後來,還叫過大永安禪寺,直至後世……才叫香山寺【清朝出閣記124攜游香山(下)章節】。」胤禛低沉帶磁的嗓音娓娓敘述著這座寺廟的歷史變革,差點聽迷了槿璽。
「你懂得真多……我雖然游過的景點也不少,不過幾乎都是走馬觀花,過後,根本記不得其中的點點滴滴……」槿璽面上一熱,覺得與胤禛一比,自己的知識實在太欠缺了……莫怪乎現代的她遇不上像他這樣的男子,因為兩人的差距不是一點點,而是太大了……
「呵……你沿途關注的都是美食、手工藝品吧?」胤禛一語中的,含笑說道,握著她的手心緊了緊,「每人的愛好和精通領域不同,關注的重點自然不一樣,你就是你,無需改變,這樣就很好了。」再完美,怕是他要追不上她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似乎也有不少優點喔?」槿璽瞇眼一笑,仰頭望了望天,沒有污染的天空,在紅葉的映襯下,越發湛藍清朗。
「那是當然,要不然,爺怎會選你做福晉?」
「你很得意哦?四阿哥?」她笑得一臉燦爛。
「唔……多少有一點吧……誰讓爺搶先一步定下了你呢?」他眼底含笑。娶她,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所做的最及時最準確的一個決定。
「咯咯……你以為誰都像你哦?會如此迫不及待地娶一個出身不算好、樣貌不算佳、肚量不算大的女子為嫡妻?還不怕招人眼地立下不納妾室的誓言?呵呵……你沒得救了……」她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連帶著語調也越來越可愛……
「你值得……」他彎彎唇角,替她將風吹下的幾縷秀髮勾到耳後,低喃道。
「什麼?」風襲來的剎那,她好似沒聽清他的話,定在原地回頭笑望著他。
「沒什麼……我說,再不往上走,都快趕不上午膳了……你打定主意讓爺吃一天的甜食嗎?……」轉移話題來掩飾羞意,是他素來擅長的本事。
……………………
兩人在永安禪寺用了一頓豐富美味的素齋,又繞著寺廟參觀了一圈兼做消食後,這才告辭禪寺主持,準備前往胤禛說的那處會讓她由衷喜歡的奇妙之地。
「咦?這裡的景致有些熟悉唉……」在哪兒見過呢?槿璽蹙眉凝視著眼前那兩道潺潺流淌的清澈泉水,一個勁地翻著舊有的記憶,可不巧的是,她絲毫想不起來。
「很熟悉吧?似曾相識?」胤禛眼底含笑,雙手懷胸倚在清泉邊的銀杏樹幹上,劍眉一挑,「你曾經來過香山,應該記得那座非常馳名的雙清別墅吧?」
胤禛這一提,槿璽便想起來了,「啊……是!雙清別墅!可是……怎麼只剩兩處清泉了?別墅呢?」她越發困惑。
「呵呵……」胤禛忍不住低笑,走至她身邊,揉揉她的發頂,「那座別墅是民國期間才建造的。」
「喔……」怪不得!丟臉啊……她又在他面前出糗了。莫非,他以打擊自己為樂嗎?且樂此不疲。
「你又想哪裡去了?」胤禛勾起食指,在她腦門上敲了敲,「爺帶你來,就是想問問你喜不喜歡這裡?」
「喜歡又怎樣?難不成你打算把這裡買下來建別墅不成?」槿璽哀怨地揉著額頭,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沒錯。」不想,胤禛竟然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皇阿瑪想在永安禪寺腳下建座行宮,要爺來這裡看地形,爺想著,何不順便給咱們自己也造座別院,橫豎要花時間過來督造,省得浪費。」
果真是商人轉世,三句話不效率。凡事都要講回報。沒好處的公事也要扭轉為有好處的私事……呃,這個比喻好像不怎麼妥當,胤禛也不是那麼中飽私囊人……只是比常人要更加追求投資回報率罷了……
「皇阿瑪為何要在這裡建行宮?他不是還要去小湯山建行宮嗎?建那麼多行宮做什麼?還有,你又不是工部的,督造行宮的事怎麼也交給你來辦?真會壓搾你的勞動力……」槿璽說著說著,又沒好氣地吐起康熙的槽來。
胤禛好笑地拍拍她的肩,攬著她往不遠處的八角亭走去,「建行宮的決定,爺管不了,可督造的事,既有皇阿瑪的屬意,也有爺的自願。」
「你自願?為什麼?」真是個傻瓜,嫌戶部的活計太清閒了是嗎?
「爺不是和你說了嗎?打算在京城建分部,既然如此,爺需要時間籌備,前來香山督造,是最好的借口。」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八角亭內。
胤禛從懷裡掏出手帕,墊在石凳上,示意槿璽坐下,自己則站在亭子北面的廊柱下,舉目四望。
這座八角亭地理位置很好,正處於半山腰,北面還有一塊空曠的廣場,四周圍著一圈銀杏樹,樹下每隔幾米安著以供休憩的石凳,再往北,就是峭陡的崖壁沿著崖壁繼續往東直上,就是峰頂,往西下去,便是山腳了。而距南面的雙清泉,也不過才三四十米,他有心將這座亭子圍入別院範圍。
「說的也是哦……有了皇阿瑪這道光明正大的幌子,很多事便能放手去做。太子即使有心想懷疑,也不可能跟著你老往香山跑。聰明!」槿璽不一會兒也想通了,「你那處打算用來建分部的地兒在哪裡?」
「離這不遠,也是西山餘脈之一,荷葉山腳下。」胤禛莞爾一笑,這才是他如此決定的原因,一舉數得的好事,為何不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