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維奇聽老番婆說是兩女已允和他當夜成婚配,立時喜上眉稍,樂開心懷。當即命令眾番兵殺牛宰羊,整備酒席,大操大辦娶小妾。
這邊倆新娘子均已梳妝完備,果然是頭插雉雞翅,脖圍狐狸尾,內穿羊羔皮小坎肩,外罩老羊綢面皮大衣。上身是紫貂裌襖,下身是鹿皮褲,足蹬長馬靴,一色的番家富貴娘子打扮。不過只是可惜了,倆新人的手和腳都被綁著。番婆說了,將軍有話,一旦圓了房,立刻就鬆綁。並一人給選一匹寶馬良駒,草原這麼大,任憑她們去哪裡馳騁。
上官雪性兒性直,腦子不會拐彎,她不知尹天雪耍的什麼鬼把戲。反正她是想好了,一旦不幸**,遭到玷污,就寧死不屈,決不偷生苟活於世,讓潘郎戴頂綠帽子。不是尹天雪一個勁地在她旁邊攛弄解勸,別說吃飯咽菜,就是一口水她都喝不下去。也真怪呀,天雪兒這個鬼丫頭,她倒是能想得開?雖說和潘郎僅有一夜情,一夜夫妻都百日恩哩!這麼快說變就變了?不會吧,潘郎待她不薄,又是明媒正娶,好女人是不會事二夫的。奈何人各有志,不能強免,隨她去吧!尹天雪本就生在邊塞之地,不似中原大國內地,貞潔事上不是看得很認真,她也許另有想法吧!
番兵大帥夏維奇衣帽一新,在眾將的簇擁下,活像是一隻混在人群中的大猩猩。他騎在馬上還好看些,因為有馬撐著,下了馬純粹就成了安裝了胳膊腿的圓木酒桶了。夏維奇自己還把自己當成個人物,羅圈著腿,挺胸兜肚見人就面帶笑容、打拱作揖打招呼,彷彿大家都和他一樣雙喜臨門、要進洞房似的。
一切的繁文縟節、舊式俗套全免了,兩新娘雖然美麗不怕見人,但由於是為防萬一,繩捆索綁,手腳禁錮,如若拋頭露面,參拜天地等露了真相實是不雅,索性就新事簡辦、直接送入洞房算了。儘管有許多人都想親眼目睹新人一面,夏維奇說了,待生米煮成熟飯,明日便將倆美人安置於帥帳之前,擺個座位,令全軍將士觀瞻一番,統統過個眼癮,不怪他夏維奇小氣、金帳藏嬌了。
晚飯之後,上官、尹天兩雪兒被幾個強悍的番婆番女笑臉照應著先送入新房,強行安排就寢。不管倆人願意不願意,先扒去了衣服,一件小褲頭都不留,赤條條塞進被窩筒裡,專等夏維奇來享受這頓豐盛的夜宵哩。
夏維奇維奇之所以這樣囂張,原來他這一支隊伍並非左賢王大單于的直系部隊,而是他左賢王從鄰邦借來的。鄰邦老毛子女王葉裡金娜殿下和左賢王簽了一紙合同,一旦打敗南朝之後,將南朝小皇帝趕到長江以南,他們兩家再坐下來劃分疆土。山海關以北整個遼東半島統統歸老毛子,其餘則全部讓於左賢王大單于。統兵大帥夏維奇素有野心,女王對此人既用又疑,臨行前把自己的侄女雪裡紅安排到軍中,一是做個幫手,二是做個監軍。誰知雪裡紅郡主覬覦南朝小太監的美色,妄圖一戰而勝將其俘獲,帶回沙國做個郡馬。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她雖然設計捉了南朝兩員女將,未料到自己也成了人家刀俎下的魚肉。夏維奇並不在乎雪裡紅小姐的生命安危,在他看來死了反而會更好,少了一個暗探、一塊心病、一顆眼中釘。走馬換將的事他想都未曾想過,別說兩個換一個,就是一換一他都不肯。雪裡紅雖是沙國大美女,他也曾垂涎日久,不過因為人家是皇親貴族,豈能看上他這個武夫醜鬼?夏維奇早就盤算好了,這次一旦事成,他就再也不回沙國去了,盤據遼東稱王,另立一個旗號,就是一片國土。左擁右抱,美女如雲,前呼後擁,妻妾成群,人生有此美事足矣!所以他早就有所準備,妻兒老小均已帶到軍中,已無後顧之憂了。至於老父老母,六七十歲的人了,還有幾天的蹦達?女王要殺就殺了吧!免得還要他牽腸掛肚,贍養天年,料理後事什麼的,多煩人!
夏維奇心中高興,在眾將的勸酒聲中,他多喝了幾杯。酒席宴上,喝的是清一色的伏特加。這可是從老家帶來的名酒,由於路途遙遠,存貨不多。夏維奇本就是個色鬼加酒鬼,只是由於惦念著帳中裸睡的美人兒,最終他還是藉機逃席,中途溜了出來。夏維奇步履蹣跚,在親兵的護衛下,跌跌撞撞回到他的新房。到了大帳門口時,夏維奇神志尚清,怕年輕人好奇聽了他和倆新人悄悄私房話,遂叮囑衛士道:
「媽的,都給我滾遠點!沒有我的命令,隨便靠近帳篷,當心老子統統砍了你們的狗頭!」
上官雪被扒光了衣服扔到□□蓋上被子之後,她的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心如刀割,萬念俱毀,心想這下好了,兩手兩腿都被綁得緊緊的,想尋死都辦不到。還不如當初不聽尹天雪那個鬼丫頭的話,那時找機會自殺的可能還是有的,現在動都動不了,莫成想坐等那個番將老賊來玷辱她不成?這樣一想,她一籌莫展,不覺間眼淚花兒撲簌簌往下淌,止不住小聲嚶嚶啜泣。
「姐姐,你哭了?」聲音是從同一張□□的另一個被筒裡傳來的。
「死丫頭,都是聽了你的話,才落到這步田地。如今是要死不成要活無門,等會老賊來了我們如何對付?」上官雪止住悲聲埋怨道。
「姐姐不要慌,死了再說死了的話,不是還沒死嗎?你往我跟前湊一湊,看看能不能咱倆互相幫著把繩子解開?」尹天雪小聲說。
「這能行嗎?」上官雪猶豫道。
「行不行也得試試,死馬當活馬醫嘛!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尹天雪說著話已經開始挪動身子。
「咱們兩個光身子,多不好意思呀!」上官雪還是拿不定主意。
「姐姐,當斷則斷,免受其患!你我都是女人,況且大家一個丈夫,誰笑話誰呀?你再使點勁,我都快夠著你了。」尹天雪又往前蹭了一段。
上官雪受到鼓勵,跟著一用勁,兩個光屁股女人順勢滾進一個被窩筒裡。倆人背對著身子,對好位置開始摸繩頭兒。
番人大概是打獵、捆牛、拴羊等多年養成的習慣,繩子全是蛇扣結,俗話說是豬蹄扣兒。所用繩子又是一色的皮繩,倆人背靠背使不上勁,費了好長一段功夫,先是尹天雪得手。上官雪此時也顧不得羞赧,轉過身來,稍一活動手腳,立馬就解開了尹天雪的繩扣兒。
兩雪兒藉著牛油燈光互相瞅了一眼對方的□□,立時就緋紅了臉頰。上官雪順手扯過一條帎巾摀住下身,詢問道:
「妹妹,下一步該咋辦?」
「尋死呀!找找這屋裡看有沒有趁手的家什?」尹天雪也尋了塊布頭遮住要緊部位。
「死丫頭,拿我開心呀?我才不死呢!我死了潘郎後半生就苦了。」
「潘郎除了咱倆不是還有八位夫人嗎?」尹天雪戲笑說。
「都啥時候了,妹妹還有心情逗樂?別開玩笑了,你說我們怎麼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離開的辦法我還沒想好,眼前的問題是怎樣讓老賊度過一個**的夜晚?」尹天雪擠眉弄眼的說。
「你想得還周到,你還顧得了那些?」上官雪嘟嚷道。
「怎麼不呢?人家費心費力地折騰了半天,咱不能掃了人家的興啊!」說罷,尹天雪俯在上官雪的耳旁小聲嘀咕了幾句。
上官雪大喜,兩人重新又鑽進被筒裡,然後放大聲音一齊高喊道:
「來人哪!有人嗎?」
隨著聲音進來兩番婆,一個是曾經給她倆做媒的,一個是給她們梳妝打扮的,兩人的年齡大約都在四五十歲上下。
「夫人有事嗎?」說媒的先問。
「我要喝水!」尹天雪從被角伸出半拉腦袋。
「我也喝水!」上官雪頭掀起被子喊道。
「好好,有水有水,我這就給你們倒茶去。」梳頭的番婆說。
尹天雪一個眼色,兩人騰身而起。兩個武功高強的人對付兩個使女番婆,真正是猶如老鷹拿小雞一般。兩番婆還沒搞清是怎麼一回事兒,已經被捆綁得結結實實,她們的口中各塞著一塊曾經被用來為倆女將遮羞的破布頭。